“怎么了?”连心侧着头问他。
“当年以为你永远离开了,所以我买下了这间店铺,在这里待了三个月,每天疯狂弹奏乐曲,希望用这种方式祭奠你。”同时也在反思自己。
钟安信没有告诉连心,曾经她在这里出事的时候,他没日没夜、不吃不喝地连续弹了四天四夜直至晕倒被送进医院,醒来又回到这里继续。
他恨自己,为什么当初没有大胆表达自己对她的爱意,如果连心能在他身边,悲剧就不可能发生。
他在这个离她出事地点不远的地方滞留了三个月,所有工作全部停止,只是在这里用琴曲安抚她的魂魄,安抚自己的心。
连心不知自己该如何回应钟安信这份感情,他们之间或许注定就只有擦肩而过。
“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指尖的音符停止,他目侧目望向她。
连心点了点头。
“或许我这样问很不礼貌,但我还是很担心。可不可以告诉我,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从看到连心的时候他就一直想问,乔安也发现了不对,却被钟安信一个眼神阻止了,所以两人才默契地不发一言。
可钟安信还是担心她。
连心赶忙捂住自己脸上贴着的纱布,“吓着你了吧?”
“为什么不好好照顾自己?”
“这个……”连心不知道该怎么跟钟安信解释。
“如果你在我身边,任是谁都别想伤害到你。”他目光十分笃定。
连心却刻意避开,“不是很严重的伤,过几天就好了。”
“连心,”他的眼神软了下来,面对她的时候,钟安信怎么也做不到像对别人那样冷血无情,“我拼尽自己的所有保护你,并不是想看到你这样不珍惜自己。”
连心忽然觉得无颜面对自己眼前的这个男人。
如他所言,为了保护她,钟安信曾经不惜自己的生命。
但是她总是这样轻易地让自己受伤。
连心不曾这样卑微且偏执地爱过一个人,所以她或许永远也无法理解在钟安信心中她究竟有多重要。
“我……对不起。”连心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应钟安信。
“是顾承泽做的吗?”他问。
连心赶忙摇头,“不是的,是因为我自己……”
“我知道你想维护他。”钟安信打断了她的话。
在他看来,对顾承泽的爱情已经使连心彻底变得盲目,即便是为他受伤,她也会为他辩解。
“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连心还试图解释。
可钟安信分明一句话都听不进去了。
“以后我会留在你身边,以我的方式保护你。”
“我……”
钟安信忽然起身,阻止她继续说话,他站在门口,指着不远处那个曾经埋葬过她的地方,“曾经就是因为我的懦弱和退缩,才让你走到那一步,你觉得事到如今我还会让步?”
“可是我的悲剧与你无关。”那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你不用说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与其等一切都发生了追悔莫及,倒不如将她永远留在自己身边,用他的方式保护。
“连心。”他眼神忽然变得很认真。
连心被他的样子吓得不轻,“怎么了?”
“嫁给我。”
连心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愣了半晌她才回过神,“别开这种玩笑。”
话音刚落,钟安信竟从西服口袋里拿出一枚耀眼的钻石戒指,在她面前单膝下跪,“我是认真的。”
连心瞠目结舌,难以置信地看着半跪在自己眼前的男人,“对不起……”
“别急着拒绝我,”钟安信始终相信,连心心里不会没有自己半点位置,“我承认我很卑鄙,你跟三少在一起的时候,我也没有停止过想要得到你的心思,可那时候我始终因为三少有所顾忌。现在不同,你们已经离婚,各自开始了各自的生活,你想做的事情我可以全力支持你,跟我在一起你永远不会担心有压力。
我可以接受你现在没有办法完全爱上我,但是只要你答应跟我在一起,我相信时间久了,你的心里会容下我。而我的心里不管过去、现在、未来都只有你一个人。”
“这次你到锦城来找我,就是为了向我求婚?”
钟安信点头,“上次与你告别,说回帝都有事,实际上是为你定做这枚戒指。这是我请张书璇和凯瑟琳合作定制的一枚戒指,也是我请她们瞒着你,想等今天给你一个惊喜。”
一个男人肯为自己做到这个份儿上,说不感动是假的。
但只是感动,足够支撑一个女人嫁给一个男人吗?
别人连心不知道,但是她知道自己,这个理由不足以支撑她点头。
“我……”
“我似乎来得刚好。”冷峻的声音伴随着风声传进连心耳朵里。
两人同时回过头,正看到顾承泽带着郑晋、萧锦寒和五哥往这边来。
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行踪?
连心正纳闷的时候,看到五哥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一副很不好意思的样子,“抱歉了少夫人,三少让我暗中保护你,我看信少来了,所以……”
原来如此……
“我就说三少怎么那么淡定一点都不着急呢,原来是让你放暗哨去了。”萧锦寒不屑地瞟了五哥一眼。
气氛一时陷入尴尬。
钟安信起身回头与顾承泽正面相对,“三少,如果你今天是来当见证者,我很欢迎,但要是为了别的目的,别怪我不顾这么多年兄弟情分。”
“我们当然是来当见证者的,”没等顾承泽开口,萧锦寒抢先笑道:“来见证少夫人怎么拒绝你。”
听到“少夫人”这个称呼,钟安信脸上明显不悦,“三少不会已经忘了你已经跟她离婚了吧?”
顾承泽哪会理会钟安信说了什么,他径直走到连心面前。
看着他那要吃人一样的眼神,脖子不由往后缩了缩,“你、你来干嘛?”
“捉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