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从他手背流下来，濡湿了两个人的手，黏糊糊，鲜红一片。
刚才高度紧张，现在又痛又惊，秦婉婉脸色白得吓人。眼前发黑，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后倒。
幸好慕容又寒眼疾手快，伸出另一只手勾着她的腰，把她扶住了。
秦婉婉此刻才发现他额头上都是冷汗。她扶着电梯壁站好，哆嗦着嘴唇，许久才挤出几个字：“你的伤……”
“以后不要自以为是的拿自己冒险了。”慕容又寒眼里怒气涌动。
秦婉婉红了眼：“我不想让你……”
‘叮’电梯刚好到了一楼，门开了。
慕容又寒不再说什么拉着她直接上车。
看着他升起隔离屏，艰难地解领带，秦婉婉顾不上矜持，靠过去，替他解衬衣的口子。
“转过头去。”慕容又寒脱衣服时，对死死盯着他的秦婉婉说。
秦婉婉固执地盯着。只是她不动，慕容又寒就不动，秦婉婉只能转开头。
悉悉索索之后，秦婉婉听见他没能忍住的闷哼声，立刻转回头紧张地查看，然后看见了已经完全崩开的伤口。
“啊，怎么这么严重，怎么办？我们去医院吧。”秦婉婉失声叫了出来。
“五分钟后董事会开始，来不及了。”慕容又寒微微皱眉，用纱布按着伤口，纱布立刻又濡湿了。
“叫医生到办公室来。”秦婉婉抢过他的手机给医生打了电话。
“你如今真是胆大包天。”慕容又寒凉凉看着她挂了电话。
“那也是被你逼的。”秦婉婉不怕死的梗着脖子，镇定地把他的手机放回原处。
慕容又寒眯眼忽然伸手勾着她的脖子把她拉近。秦婉婉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用手撑住了他的胸膛。
只是指尖触及他温暖坚实的肌肤，秦婉婉像是被炭火灼伤了一般，忙不迭缩回手。这样却又被他轻易拉到了面前，嘴唇也被他狠狠堵上。
秦婉婉眼睛瞪得溜圆，忙不迭又撑着他的胸前挣扎，然后又羞得放下手，如此反复，纠结不堪。
仿佛听见他低低的笑声，秦婉婉简直恼羞成怒了。
要不是看他肩膀受了伤，她哪需要连防抗都这么小心。倒是他，分明是个伤员，却还不老实。
慕容又寒的狠狠吮吸，变成了温柔舔揉。手从她后脑勺移到了后背，将她挪近，让她能坐得舒服一点。
被他的气息侵占了所有感官，秦婉婉闭上了眼，收紧放在他胸前的手。
车子的速度慢了下来。慕容又寒松开了秦婉婉。
车停下后，医生拿着急救箱上来。
秦婉婉被慕容又寒赶下了车。
等下来时，慕容又寒已经恢复了衣着整齐，镇定冷峻的模样。
走进大门，急得团团转的秘书立刻冲了过来。
刚才慕容又寒忽然撇下一切就跑了，眼看董事会议就要开始，也不见他回来。
“别慌。”慕容又寒冷冷地说。
秘书立刻停住了脚步，把资料伸了过来。
“不用，这些数字我已经记住了。而且今天的事情，也不是靠业绩就能解决的。”
秦婉婉听着心里一凉，接过秘书的资料在手里胡乱翻看着掩饰着自己的慌乱。
今天的会议只有两种结果，慕容又寒被迫辞职，慕容又寒离开她。
都是她无法承受的。
会议室里平日慕容又寒坐的主席座位，现在坐着慕容先勇。
除了最末尾的位子，其他座位也坐了人。
慕容又寒现在还是慕容集团总裁，这样明显是在杀他威风。
“连这种事关生死的会议都差点迟到，你是太傲慢了，还是不敢出现。”慕容先勇沉下脸。
慕容又寒不紧不慢地在最下首坐下：“今天的会议，跟我个人没有关系，而是关系到慕容集团的生死。”
所有人听见这句话，就不由自主把头转向了他。
主席座立刻在无形中变了方向。
“在我们还没有决定之前，你还有机会挽回。”慕容先勇瞟了一眼在门边坐下的秦婉婉，“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没有了。”
“你可以把危害慕容集团利益的不重要的人舍弃。”慕容先勇有些不死心。
所有人都在偷瞄秦婉婉。
秦婉婉紧张得不由自主把放在膝盖上的手攥成了拳头。
“我不需要舍弃任何人。”慕容又寒没有看秦婉婉，这句话却说得清晰无比。
秦婉婉心情复杂。欣喜又失望，害怕又甜蜜。
“何况，秦婉婉对我来说很重要。”慕容有寒依旧目不斜视，却毫不犹豫。
泪水涌出了秦婉婉的眼眶。她狼狈低下头，怕被人看见。
“放肆，慕容集团没有你也能照常运转。你自视太高了。”慕容先勇气得脸通红，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说。
“嗯。不知道董事会打算推举什么人接替我呢？”
“慕容又濬。”
秦婉婉惊讶地看向慕容又濬。
脑子里一个疯狂的念头闪过。
慕容又濬能拿到她的卡。他对慕容又寒又比任何人都要熟悉，所以要是他和别人联合起来，对慕容又寒才是致命伤。
慕容又濬心虚地垂下头。
“车祸不是我做的。”秦婉婉在众人惊异之中站起来，大声说，“是有人想要陷害慕容先生。”
慕容先勇朝保安试了个颜色，立刻有人上来拖秦婉婉。慕容又寒用眼睛冷冷一扫，那些人立刻放下了原本捉住了秦婉婉的手。
“去办公室等我。”慕容又寒朝秦婉婉抛下一句，就转开头不再理她。
秦婉婉忽然明白：车祸现在是谁做的都不重要了，事情已经无法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