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儿上两个姑娘倒是挺欢喜,可是另一边儿刘翠芬的心里就有那么些不舒坦了。
小福和小欢欢两个小丫头一个月都有六十,她才三十,这也太少了啊。
不对比不知道,一对比这心里就不是个滋味儿了。
按说在林福笙刚找她的时候,说是一个月三十,她还感觉工钱不少了。虽然不算顶多但是最起码这是月月有钱,是长流水的。更何况,那钱多的工作人家也不用她啊。就算送礼请客的都不一定能找的到。
刚知道自己能一个月赚三十的时候,三十几一直守着黄土地等天收的刘翠芬已经很满意了。
可是在知道田小福和赵清欢一个月都能赚六十是她二倍的时候她心里就不平衡了。
陈红英注意到了刘翠芬的表情变化。虽然刘翠芬有在努力隐忍,可是她这点儿微末道行怎么可能和侦察兵出身的陈红英比。
“小福妈,月底你也有奖金,咱们店是多劳多得,好好干,你的收入肯定不能比这她们两个低。”
“店长,我,我···”刘翠芬想说她没多想,可是又怕陈红英说给她的福利又收回去。
“哎呀,别什么你啊我的了,我是店长,就这么定了。”说完陈红英就招呼着要去送赵清欢回家。刘翠芬那苍白的自己的都不相信的解释就也没机会说了。
晚上,娘两个洗漱好了躺在炕上。刘翠芬总觉得晚上店长说给她奖金之后又不听她解释是不是生她气了。
她自己后面想想也是,她这工作这要是放在村儿里得多少人羡慕呢。而且管吃管住,就这点就解决了她很大的麻烦了,做人应该要知足,她怎么在那时候还生出那得寸进尺的想法呢?就因为俩孩子比自己小赚的比自己多就不平衡了?可是真要让她去前面做和俩孩子一样的活儿,她自己感觉自己做不来。和那么多人打交道不说还要准确的记住谁要了啥,不记错记混,让等着的客人不会不耐烦。
这本事她可是没有,私心里想,就之前她和闺女一起卖文具,就那么卖一回她都觉得自己挺了不起的了。没办法,这些年嫁到老田家,常年如一日的只面对着黄土种地伺候庄稼以及家里的老人孩子,她年轻时候的闯荡和傲气儿早就生活给打磨平了。能和田有良离婚已经算是她的突破了。这待人接物看人说话这不是长双手长张嘴就能做得到的。
等刘翠芬想明白了不吃两个小姑娘的味儿了,也已经过了最佳时间。刘翠芬这心里就开始忐忑。这才正式上工第一天,她就挑起了工钱,店长会不会心里不乐意啊。
肯定是不乐意了,只是人家店长没说而已。
哎呀妈呀,这不会是先给自己涨着工钱另一边儿再物色其他人来做吧,到时候把自己这个不识好歹的给踢了?!
刘翠芬越想越紧张,越想越害怕。不知所措辗转反侧,一个人和烙饼似的在热乎的火炕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虽然累了一天,身体已经疲累到了极限可是田小福的精神反而是非常的精神。能赚钱是最开心不过的了。她作为顾问一个月是有一百块的,再加上这六十,也算是不少了。攒足了三年,不仅她答应田有良的那一千的欠债有了着落,而且自己上高中第一年的钱就能挣出来了。卖文具也能再赚一些。剩下的自己再想办法。钱是死的人是活的啊。她现在能从一无所有到现在有所仰仗。就不信她不能做到更多。
结果田小福这兴奋劲儿还没过呢就看旁边的刘翠芬来回烙大饼睡不着。
“妈,你咋啦?”田小福问。
“没,没咋地。”刘翠芬有些不好意思说,“吵着你了?”
“没,我也没睡着。”
刘翠芬左寻思右寻思的最后还是开口,“小福,你帮妈想个事儿。”
“啥事儿啊?”
“你说,英子是不是生我气了啊。会不会换掉我啊。”
“啊?这都什么和什么啊?”田小福本来以为是刘翠芬要和她商量的事是关于和田有良离婚的,却没想到听到这么一句话。什么英子姐和她生气?还换掉她?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妈,你咋竟乱寻思啊。今天刚开业,英子姐就换掉你啊,不是还要给你涨工钱呢嘛。”
刘翠芬听到这话从躺着的状态直接坐起来了。“就是因为涨工钱啊,是不是觉得我不高兴了?觉得我觉着比你和小欢欢的工钱少,我不识举啥的啊。”
田小福也想到了刘翠芬的工钱,恩,一开始的时候福笙哥说的一个月三十,这么一对比是少了些。
不过英子姐总不可能是自己觉得少就给涨吧。肯定是她妈当时脸色不好看了,英子姐才那么说的。
“妈,算了,你以后别瞎寻思就行,不管咋地,英子姐肯给你涨肯定也是想让你别分心好好干活。你好好干活对得起多出来的那些奖金就行呗。也别有心理负担。”
“恩,没负担,没负担。今天流水就有四千呢。咱们那点儿工钱才哪儿到哪儿啊。”
若说之前听到刘翠芬那样说田小福还觉得她妈是瞎寻思还有些攀比心,现在听到这话就不乐意了。
“妈,你咋能这么算账?流水是那么多,那成本呢?还有那些设备店铺的租金和装修甚至水电费都不是钱啊。搁你那么一说好像给的工资还不够似的。”
“我没说不够啊,你,你这孩子那么大反应干啥?”
田小福也是一愣,是啊,她这么大反应干啥。若是按照常理算的话,她和刘翠芬的关系明显要比和陈红英更亲近啊。为什么在听到刘翠芬这样说的时候心里那么反感呢?她又不是圣母,这世界上谁和钱过不去啊,她妈多赚点儿钱她手里更宽裕不好吗?
好,都好。可是就一点不好。
这个店是福笙哥开的,是福笙哥的店,这些钱是福笙哥的。田小福心里是不希望任何人算计她的福笙哥的。
哪怕那个人是她的养母,甚至包括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