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转瞬即逝,一晃眼的功夫,凤胧月在古曼,也有一月之久。
这一月来,她明里暗里地搜寻着有关水晶宫的事,多少也对文歆那暗地里的勾当,有了个大致的了解。
水晶宫原先是吴景的祖宅,不过是寻常的豪宅。自打大王子落位那年,水晶宫开始整修,历经三年之久,前后耗费了不少人力,才有了而今的辉煌。
凤胧月料想,大王子落位那会子,恰逢是王位相争的要紧时期。想必,这文歆定然从那时候开始,就和吴景暗中勾结,串通一气。
得亏凤胧月不是一人调查此事,如若不然,还不知何年何月,能找到那通往地宫的路口呢?
还真别说,有些时候,她那个不着调的师父,还是挺靠谱的。
不过一月,他非但找到了水晶宫的建筑历史,更是将那地宫的完整地图,一一画在了纸上,完美地呈现了一个规模宏大的地宫之景。
而今,只要将文歆彻底击垮,替彦仑夺回古曼政权,一无所有的她,自然是无法同她们抵抗。
等到那时,她想从那个虚伪女子的身上,拿下解药救回曦儿,还不是水到渠成的事?
念及如此,凤胧月心中暗暗欢喜,巴不得这一日尽快到来。
而另一边,将朝前之事处理好的容凌烨,更是快马加鞭地从大荣朝赶来古曼,暂且将偌大的大荣朝交由新晋的丞相打理,至于那蠢蠢欲动,暗生逆反之心的柳相,早已被容凌烨借着被削去后为的柳皇后为由,赐了个养老还乡,早在半月前,就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了紫禁城。
如今,万事妥当,他自然是无法一人留在紫禁城,匆匆地赶往古曼。
待他抵达古曼之际,天色渐暗。
容凌烨倒是不急着前往古曼宫中,反倒在一间不起眼的客栈住了下来。
入夜,窗外电闪雷鸣,雨水顺着屋檐逐渐滑落,坠在那冰冷的地面上,吧嗒吧嗒地溅起了一地的水花。
容凌烨双手背负,站在窗口,深邃的双眸眺望着这一片漆黑的苍穹,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咯吱——
破旧的木门纵是用着再轻的力道,也无法阻止这刺耳的声响传入容凌烨的耳膜之中。
可眼下,他心中倒并不恼怒,反倒眸光一亮,有些欢喜地扭头去看那刚刚进门的白衣女子。
只见那女子戴着一层薄薄的面纱,两肩多少沾染了些露珠,身姿曼妙,一双撩人的桃花眼透着满满的思念。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这是凤胧月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她下意识地钻进那久违的怀抱,灵气的眸底倒映着心底的郎君。
“朕又何尝不是?”
容凌烨轻叹一声,搂着凤胧月的双臂,也稍稍用力了几分,似乎要将怀中这个单薄的女子,融入自己的身体里。
感受着那一丝的柔软,容凌烨身下一热,一枚温热的吻,落在了怀中的倾城女子身上。
或许是太久没有同他这般亲密,不过是一个吻,竟让她有种电触的错觉。
她身子微微颤抖,迎合着身前这个男人的伟岸,抚摸着那厚实的胸肌。
窗外啪啪的雨声,夹杂着屋内的欢愉,令这漫漫寒夜,也显得不再寂寥……
天还未亮,凤胧月匆匆拾起那散落了一地的衣物,快速地穿在身上。
“今夜,大荣大军便抵达古曼,在此之前,你万事小心。”
眼看着那同自己纠缠了一夜的倾城女子就要离去,容凌烨再次叮嘱了两句,这才依依不舍地目送着她离开。
从客栈出来,凤胧月暗暗运功,身轻如燕,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从那宫外潜回了寝宫,一路上小心谨慎,未曾被人发觉。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当她推开寝宫们的刹那,竟看到一个身形曼妙的女子,正含笑地坐在沉睡的容曦的床榻边上。
那清婉女子轻掀眼皮,详装惊讶地望着刚进门还来不及换下衣服的凤胧月,眸底的阴狠一览无余。
“姐姐,若我是你,昨晚上可不会冒险出去。毕竟,这小的还在宫里呢。”
文歆眉头轻佻,骨节分明的指尖轻抚着容曦柔顺的发丝,淡淡地瞥了眼神情凝重的凤胧月。
她,是从什么时候发现的!
凤胧月心口咯噔一声响,双拳紧握,甚至连指尖陷入了白嫩的肌肤,也未曾察觉。
此刻,她的眼里,只有眼前这个得意地望着自己的阴险女子。
“姐姐或许很惊讶,这一个月以来,小心谨慎,不该露出什么马脚,怎的就被我发现?”
文歆冷笑一声,杏仁大眼微微眯起,透着丝丝的寒意,“当日在水晶宫,姐姐的精神劲倒是挺足的,怎的今日反倒沉着一张脸了?姐姐是不是在想,你的那两个忠心的好奴婢上哪儿去了?”
闻言,凤胧月眸光一凝,背脊一凉,莫名的不安涌上心头。
没错,按理来说,秋葵和春雨应当是寸步不离沉睡不醒的曦儿,怎的还会让文歆靠近呢?
难不成,她们已经遭难了!
“她们人呢?”
凤胧月眉头紧紧地拧成一团,屏气凝神,竭力隐忍心中的慌乱。
她本以为事情会按照当初在养心殿商议的那般发展,却未曾想,这文歆居然这般狡猾,明明从一开始就察觉到了异样,却还能像个没事人一般同她游逛玩乐。
“姐姐可当真给本宫出了道难题呢。”
文歆指尖合拢,半撑着下巴,仿佛在回忆着什么。
猛然间,她眸光一亮,似乎回忆起来了,“对了,昨晚上,本宫似乎将她们埋在了院子那棵红梅树下了。还好姐姐问起来了,不然,本宫差点都把她们给忘了。”
一听这话,凤胧月神情错愕,身子微颤,不禁趔趄了几步。
怎么会,怎么会!
她何曾想过,自己不过是一夜未归,那两个忠心耿耿的直率少女,竟成了两具冰冷的尸体?
凤胧月大脑一嗡,眼眶瞬间涌上一层氤氲。
她想也不想地奔到院子里的红梅树下,顾不上指尖的痛楚,一下一下地将那埋着秋葵和春雨的泥土挖开。
划破的指尖和腥红的泥土相融,清晰的血腥味涌入她的鼻腔,也冲击着她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