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娘娘,今夜的宫宴,臣妾定会准时前往。”
凤胧月神情淡然,一个太子的头衔,与她来说,已无关紧要。
眼下,她最在意的,还是曦儿的安危。
如是曦儿能平安归来,总是一无所有,又又何惧?
“看来妖妃已经走出了丧子之痛了,既然如此,本宫便等着妖妃了。”
柳皇后轻笑一声,冲着神情巨变的凤胧月挑了挑眉头,心情格外的好。
两年多的憋屈,总算是让她来了个痛快。
什么天之骄子,什么百年神童,到底不过是死人一个。
这偌大的后宫,能担任大荣太子的,也只能是她的儿子。
“曦儿不过是失踪,本宫何来丧子之痛?娘娘切莫胡说!”
凤胧月有些愠怒,暗暗咬牙。
念及再过两月,文歆和冷慕源便能将她带出宫去,纵是有再大的愤恨,也只能往自己的肚子里咽。
“一个皇子被人掳走这么些时日,又怎会有生还的可能?本宫不过是让妹妹你有个准备,别到时候看到了容曦的尸体,悲伤过度。”
柳皇后掩嘴轻笑,眉眼中满满的得意,这会子,更是张扬地望着面色苍白地凤胧月。
“行了,本宫也要去准备宫宴,你可千万别迟来了。”
不等凤胧月作出反应,柳皇后身子一摆,摇着曼妙的腰肢,尽显雍容地离开了栖梧宫。
望着柳皇后离去的背影,凤胧月心生恨意,可说到底,能让她上门来羞辱自己的人,不正是那高高在上的大荣天子吗?
“这皇后娘娘也太过分了!这不是明摆着找主子不痛快吗?”
一旁的秋葵端着空了的茶壶,眉头拧成了一团,替凤胧月鸣不平,可她不过是个奴才,又能改变什么?
凤胧月失声大笑,笑得连泪水涌出也未曾察觉。
她只是觉得好笑,好笑自己当初怎么会看上这样的男人,好笑容凌烨明明一次又一次地伤她心碎,可自己竟仍对他满腔爱意。
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能错认为是他人的种,当真是君王疑心重,不认自家儿!
凤胧月有些乏累,微微扶着额头,撑起身子回了寝宫。
也不知是谁偷走了时间,凤胧月只觉得自己不过是眯了会,怎的就到了傍晚时分?
永和宫的宫人已前来栖梧宫请她过去,凤胧月既然答应了柳皇后,自然是不好推脱,只好简单收拾一番,随着那宫人一同前往永和宫了。
还未踏入这永和宫的大门,里面的娇笑声此起彼伏,一时间,歌舞升平,何其畅快。
这后宫,向来是攀龙附凤的地方,谁一朝得宠,必有百人依附,若是一朝失势,纵是个小小的奴才,也会狗眼看人低。
如今,柳皇后的儿子被容凌烨立为大荣的太子,也就意味着,这永和宫的主人,乃是今后的太后。
时局已定,精明如后宫女子,又有谁会不趁机参加这妃子宴,来刻意依附柳皇后呢?
“妖妃妹妹可真是好大的架子,非得本宫三番四次派人去请,这才徐徐过来参加宴会,若非是皇上今日也来了,本宫不便离席去栖梧宫寻你,否则,本宫便亲自前往栖梧宫了。”
话虽如此,可柳皇后眸底的张狂,却毫不掩饰。
坐在她身旁的容凌烨,明明听出了这是柳皇后的挑衅,也不阻挠,反倒端起一杯梅子酒,细细品味,置身事外地潇洒快活。
“娘娘多虑了,臣妾今日有些疲累,不慎睡过了头,这才晚了一些。”
凤胧月朝着柳皇后行了个礼,四下环顾,寻找着一个合适的位置,好前去坐下。
可谁知,正当凤胧月要迈步踏入群妃之中,柳皇后那狂妄的声响又响了起来。
“妖妃,今日是安儿的大喜之日,本宫见你上次在洗尘宴时,良计颇多,不知今日宫宴,妹妹可又新鲜玩意?”
“娘娘过誉了,当初不过是碰巧罢了,算不得真。”
凤胧月淡淡地扫了眼那高台上的二人,轻启唇齿。
“妖妃这是不给本宫面子?还是说,你本无心前来祝贺,反倒是本宫的盛情,惹得你心中不快了?”
闻言,柳皇后哪里肯就这样善罢甘休,特别是当自己方才故意针对凤胧月之时,一旁的容凌烨任凭她如何折腾,都没有丝毫的反应,柳皇后这才愈发的大胆,当众刁难着凤胧月。
“娘娘多心了,臣妾并无此意。”
从柳皇后踏入栖梧宫,告诉她今夜群妃宴会之时,凤胧月心中便知,这个女人,绝不会轻易放过她。
可凤胧月万万没有想到,容凌烨居然也会在这个宫宴上。
甚至,连皇后对自己的百般刁难,他都无动于衷,自顾自地把玩着手中的玉石。
真真是铁石心肠!
“本宫听闻边塞女子舞蹈,多为赤足,今日不知可有眼福,烦请妖妃给众人舞上一段。”
这话分明是下令的意思,哪有半分的询问在其中?
凤胧月眸光一沉,倔强地望了眼高高在上地容凌烨,见他冷漠依旧,难免有些心寒。
“臣妾,献丑了。”
她还有选择地余地吗?
不,她没有。
凤胧月不急不慢地将脚上的鞋子脱下,搁置一旁。
赤足踩在冰冷的地面上,丝丝凉意顺着足底涌入心中。
余光时不时地在那冷眼旁观的男子身上划过,愈发是令凤胧月心生怨恨。
随着琴胡声起,凤胧月妩媚的伸展着,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格外撩人,硬生生地吸引住了容凌烨所有的视线。
“啊!”
也不知怎得,凤胧月原先还跳得好好的,可脚下竟莫名多了几处扎人的尖石子。
一个没注意,她整个身子的力道,全集中在那条踩在尖石子的腿上,一时间,害得她瞬间失去平衡,尖叫一声,趔趄地摔在了地上。
见她重重的跌倒,好看的眉头也拧成了一团。容凌烨脸色一沉,想也不下想地冲了上去,宽厚的大手穿过她曼妙的腰肢,稍稍一用力,便将孱弱的凤胧月横抱了起来,不做丝毫的停留,在众人眼前,大步流星地将她带出了永和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