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胧月无意纠缠,可那特意赶来落井下石的柳皇后,又如何会这般轻易离开?
“妖妃,本宫这才刚来,你便急着要赶本宫走,可有将本宫放在眼里?”
柳皇后面色一沉,狠狠的拍了拍身旁的木桌,愠怒地瞪着床榻上的凤胧月。
“娘娘,我家主子说了,今日身子不适。”
一旁的锦烟护主心切,哪里还舍得让凤胧月受这样的委屈,想也没想,顶撞的话便脱口而出。
可她到底是个奴才,如此莽撞,少不了是要吃亏的。
适才她话音刚落,柳皇后的贴身丫鬟翠儿,猛地朝着毫无防备的锦烟甩了一个巴掌,突如其来的猛烈,瞬间让锦烟一个趔趄摔在地上,脸上更是火辣辣的疼。
“狗奴才,你好好睁大你的狗眼,看清坐在这儿的人是谁了再说话!来人,将这贱婢拖下去,掌嘴二十。”
闻言,门外随行的两个太监,立即踏入了凤胧月的寝宫,正欲将跌坐在地上略显狼狈的锦烟拖出去。
凤胧月双拳紧握,目光阴冷地瞪着那狗仗人势的奴才,“大胆,这栖梧宫,何时轮到你一个小小的奴才做主了?”
“是本宫给她这般的权利,难不成,本宫小小惩戒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婢,还得经过妖妃的同意不成?”
柳皇后冷笑一声,狭长的丹凤眼闪着得意的光芒。
斗了这些年,总算是让她扳回了一局。
如今,妖妃失了恩宠,她倒是要看看,还有谁,能帮这个罪臣之后!
“娘娘,这奴婢是犯了什么错,竟让您生这么大的气?”
正当那些奴才强行地将锦烟摁在地上之际,一个温婉动人的声音从门外响起,巧笑盼兮,婀娜多姿的清丽可人,便映入了众人的眼帘之中。
本以为胜券在握,纵是不能如此明目张胆地打凤胧月,可好歹,也能当着她的面,教训一下她最喜欢的丫鬟也好。
可柳皇后万万没有想到,那极寒古曼的文歆公主,竟然会在这个时候,特意过来探望她。
“文歆公主怎的有空过来?过些时日不是要同宁王成婚吗,这几日,还不陪陪你未来的夫君?”
柳皇后一改狰狞,举止大方端庄,眉眼含笑地询问着文歆近状,刻意拉拢。
“往后日子还长,也不差这一时,只是上次洗尘宴上,妖妃娘娘所赠的冷香泥敷于面部效果奇佳,本宫心中惦记的紧,生怕用完了,便没了这等美颜奇物,几番想来讨要,又觉得不便,如今听闻娘娘病重,自然是要过来探望的。”
文歆浅笑着,唇红齿白,惹人怜爱,天生的好皮囊仿佛得尽了老天的眷顾。
早先听闻风胧月失宠的消息,她心中还觉得奇怪,如今见着一个小小的丫鬟都赶在这栖梧宫撒野,纵是几日前的盛宠历历在目,也由不得她不信了。
不过,与她而言,风胧也和容凌烨相见两生厌,倒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不知娘娘今日可否在看本宫的面子上,饶了这小婢女一次?毕竟,本宫他日还要厚着脸皮向妖妃娘娘讨要些冷香泥的。”
此话一出,柳皇后如何还能强势下去?
要知道,眼前站着的,可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公主,而是古曼君王的胞姐,文歆公主啊!
“公主都这么说了,本宫自然不会驳了公主的面子。”
柳皇后微微有丝不悦,面上却依旧和颜欢笑,亲昵地拉起了文歆小巧嫩滑的小手,“本宫还得回去照料永正,这便不陪着你了。”
话语中,故意重重的念着永正的名字,继而回眸一笑,眸底的嘲讽毫不掩饰。
闻言,风胧月怔怔地望着柳皇后的即将离去的背影,忽而疯了一般地扑了上去,狰狞地扯着柳皇后端庄的发鬓,泪水更似断了线的珠子般落了下来。
“是不是你掳走了曦儿!快把曦儿还给我!快把曦儿还给我!”
癫狂的叫嚣吓坏了众人,一时间,竟无人上去帮手,直到柳皇后惊恐的求救声响起,众人这才一窝蜂地冲了上去,拼了命地将泪流满面的风胧月制服,摁在了地上。
“妖妃娘娘失子心痛,身子不适,你们快些将皇后送回永和宫,这儿有本宫看着。”
文歆眉头紧锁,水袖轻挥,一派王者风范,令当场众人无不臣服,赶紧按着这果决的绝美女子的意思去办。
待柳皇后一行人仓皇逃离了栖梧宫,文歆赶紧搀扶着失魂落魄的风胧月,满是心疼地望着身侧这面色苍白的孱弱女子。
“这两日我忙着照料阿仑,没时间过来探望你,今日听闻宫里头传开的风声,不免担忧得紧,便匆匆赶来了,可谁知……对不起,是文歆来晚了。”
一腔真挚感人的话语流转而出,也令饱受煎熬的风胧月,感受到一丝的温暖。
“今日若不是你,锦烟又如何能逃过一劫?”
风胧月反握着文歆的手,苍白的面色透着一丝的哀凉,“文歆,你和允王一样,都是好人。可我不想连累你们,更不想再看到有人因我受伤……我,就是个不详之人。”
“姐姐莫说这样的话,这些都不是姐姐的错,阿仑办事向来随性,从不顾及后果,娘亲去世的早,也都怪我这个当姐姐的没管教好,从小便处处依着他惯着他,生怕他会觉得自己和别的兄弟不一样。狩猎场一事,也是他不经思虑冲动后的教训,姐姐莫要揽在自己身上,与你无关。”
看着风胧月双肩微颤,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文歆一把将她搂入怀中,柔声轻言,安抚地拍着风胧月消瘦的身子。
顿了顿,她似乎想起了什么,神情凝重的盯着眼前泪眼婆娑的绝美女子。
“对了,今日我听闻洵王昨日被掳走了,还有姐姐身边的一个先生也被关了,不知这其中到底发生何事?姐姐若肯同我细说,我定会全力相助,区区一个歹人如何逃得过我古曼天判的眼睛?”
啪嗒!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瓷瓶坠落声充斥了整个寝宫,格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