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出云层,银辉泄落。
伴着江南的习习凉风,几个从头到脚都藏在黑色的袍子中的杀手,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动作灵活,飞檐走壁。
睡觉一向不安稳的凤胧月,猛地睁开眼睛,苍白着一张脸,盯着雕花的房梁看,房顶上有足尖扫过瓦片的声响。
听声音,似乎不止一个人。
视而不见,充耳不闻,是凤胧月在这重重深宫里唯一学到的东西。
至于动用这么多的杀手,要去干什么,跟凤胧月没有关系,只要自己能置身事外,管他是弑君还是篡位。
可是,凤胧月猜错了。
直到自己的窗前人影憧憧,呈包围圈的架势朝着凤胧月的房间收紧,前进。
凤胧月这才恍然明白,感情不是弑君篡位的,是不知哪个心怀天下的义士精心安排这场刺杀,冲着自己这个红颜祸水的祸害来的。
望着窗外的剪影,看着长剑入体,将人对穿将剑一横,带着人体碎裂的内脏组织,拔了出来,手法熟练到让人心悸。
凤胧月猛地掀开被子,钻到了床下,屏息凝神,看着那沉重的雕花木门的被推开,望着那些拎着淌血宝剑的杀手走进自己的房间,看见那黑色的靴子朝着自己慢慢走来。
接着那些杀手似乎发现了床上没有人,脚步也开始凌乱起来,四处搜寻着消失的凤胧月。
“人呢?”
“跑不远,仔细找!”
低沉喑哑的声音,在凤胧月听起来犹如黑白无常的招魂铃,叫人心惊胆战。
所有人都四散开来,唯有那个说话的人,朝着自己所在的方向靠近。
接着一张苍白的脸,猛的出现在凤胧月面前,和凤胧月来了个四目相对。
凤胧月猛地从床下跑出,那黑衣人伸手一抓,却只扯下了一片衣撅。
“救命啊——有刺客!”凤胧月惨白着一张脸,没了命的往前跑。
整个画舫上安静的可怕,昔日歌舞升平热闹非凡的画舫,此刻死一般的沉寂,似乎除了凤胧月和身后穷追不舍的杀手以外,再也找不出另外一个人。
似乎所有人都在给杀手制造这个,成功杀掉凤胧月的契机。
身后的刺客腾空而起,一剑贯穿了凤胧月的左肩,血珠飞溅而出,凤胧月痛苦的呜咽一声,与此同时反应迅速的抽出自己的发钗,将发钗的尖锐的末端,送入那杀手的咽喉之中。
咽喉处始料未及的疼痛,令那杀手错愕不甘的看着凤胧月。
而那些紧跟在凤胧月身后的人也一步步的期近,凤胧月猛地转身想要逃跑,硕大的画舫上却已然没有了凤胧月的退路。
那些人一步步靠近着凤胧月,凤胧月便捂着血流如注的伤口步步后退,直到退无可退的时候,凤胧月清冷的眸望向潋滟的湖水,纵身一跃。
凤胧月在众目睽睽之下,坠入湖心,溅起点点水花后,平静的湖面彻底没了声息。
几个黑衣人面面相觑,观望着平静的湖心。
而后才摆手离去。
凤胧月死去,注定会带来一些不平静。
譬如容凌烨回来以后,苦苦寻觅却没见到凤胧月的踪影,大发雷霆。
心脏,仿佛被人生生挖去一块肉一般的空虚生疼。
最后只得有些颓废的,坐在凤胧月的房间……
如果,自己那天晚上没有出去,如果自己坚持将凤胧月带在身边,那凤胧月是不是就不会走了。
所有人似乎都没有怀疑到凤胧月被刺杀,他们都以为凤胧月大概是逃离了吧,包括容凌烨。
下令全城搜寻凤胧月,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是容凌烨的执念,他必须要找到凤胧月。
于此同时,沿着西湖支流的边陲小镇,几个渔民同往常一下泛舟捕鱼。
深重的渔网象征着丰厚的收获,一个渔民眉开眼笑的收着自己撒下去的网:“瞧瞧,今儿个肯定有条大鱼,这网我都快拎不动了。”
“二狗,你每天都这么说,也没真见你捞上来几条大鱼。”
“这次是真的。”那渔民笑着收网,只见淅淅沥沥挂着几只小鱼的网上,赫然出现了一只苍白的手。
“啊——”那渔民瞬间瘫软在船上,失声尖叫。
“瞧瞧,捞上来多大条鱼,把你吓成这样。”
“不……不……我,我捞上来了一具尸体。”那渔民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引来了周围渔民的关注。
接着那只苍白的手,在众目睽睽之下,轻轻的颤抖了一下。
“什么尸体啊,兴许还有气,把人捞上来看看。”
接着几个渔民将网拎了上来,只见一面色苍白到几乎没有血色的女子,容貌精致,安安静静的躺在网中,若不是刚刚凤胧月的手指动了一下,他们都要以为这是个死人了。
“这人长得真漂亮啊,要不是她身上带着伤,我几乎要以为二狗是把这湖里的绝色水鬼捞上来了。”
“这……怎么办。”
“这丫头长得这么漂亮,若是能卖到镇上去,应该能卖个好价钱吧。”其中一个面相稍微猥琐一点的人开口提议到。
几个渔民也纷纷点头同意:“只是……这么漂亮,不如我们哥儿几个先享受享受再卖到青楼去?”
“什么啊,这清官人和开了苞的女子价钱,可就差远了,这人是我捞上来的,你们可不许胡来。”
……
不知过了多久,身受重伤的凤胧月才渐渐恢复了意识,只觉一只粗粝的大手放肆的摩擦着自己胸前的敏感,一路向下掐柔着纤细的腰肢,在自己身上肆意撩拨游走,寸寸抚摸着自己的肌肤,接着一个沉重的身躯压下,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
“诶,这小娘们儿的皮肤,摸起来跟缎子似的,我都有些把持不住了。”一猥琐的声音传入凤胧月耳中,凤胧月挣扎着睁开眼睛,却见一满脸横肉的男子压在自己的身上,而此时此刻的自己不着寸缕。
凤胧月大脑有一瞬间空白,而后抬手狠狠一巴掌打在那人的侧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