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露露晕倒的时间并不久,在被校医掐了人中之后,很快就苏醒了过来。
只是她眼里没有焦距,她记得安锦儿惊叫之后倒下的场面,一时间无法接受。
直到有人在身边冷声说道:“行了!不用再演了,你养的那个好女儿,还在那有脸哭呢!”
这都叫什么事啊!
丘露露似乎什么都听不进去了,“锦儿,锦儿没死对不对?被下面的东西挡住了对不对?!”
“这里也没有人,不用装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思,非要人家李厉过去,逼得人家差点跳楼,非要祁南过去,自己把自己腿上绑着绳子,别人冒着生命危险去救她,倒是真的好笑,自己把自己倒吊住了,自己还有脸哭!”校医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妇女,对丘露露这样的做派,十分看不上眼。
她甚至怀疑,这是家里早就纵容的,哪怕家里没有参与,也脱不开关系,要不然怎么会整出这样的事情啊!这是要毁了一整个学校才罢休。
可有想过这其中的后果?
现在,县里头公安局的人都来了。
还有安锦儿那个好老爸,也像模像样地被公车送到了学校。
在一楼一个空教室之中,所有的人都坐在里面,个个脸色怪异。
空气都是安静的,只有安锦儿时不时的啜泣之声,越发显得这气氛的静谧跟诡异。
她此时是崩溃的,为什么会这样,此时原本应该出事的是祁南,让她丢了这么大的脸,吓都吓死了。
哭着哭着,她抓着自己父亲的胳膊:“爸爸——”
然后她就低声诉说着自己的委屈:“爸,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再也受不了了,这才会爬上去,要是好端端的,谁会想着自己去死啊,呜呜呜,刚才真的是吓死我了!”
安建国没有马上回答她。
只是在安锦儿不再哭出声,而是眼巴巴看着他的时候,他才转过身去,心疼得心都要抖成一团。
什么鬼地方!简直就是无法无天了!
这还是在他管辖范围内出的事情,这让他怎么接受,这么努力地往上爬他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让妻儿过上好日子吗?
是,自己这个女儿从小到大脾气是不太好,但是她有这个资本,她根本就不需要对这个世界迎合屈就,但心思却从来是不坏的,平时连蚂蚁都不敢踩死。
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儿,竟然说她跳楼,这要是真的跳下来……他简直就是不敢想。
于是乎,在大家的尴尬氛围之中,他站了起来。
语气十分平静地说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表示很痛心!这是我们教育系统整体的失职!一个教书育人的地方,竟然会发生这种荒唐的事情来!”
潘校长去外面办事未归,学校里此时还是宁主任在主持工作,实际上这事情也是他亲身经历,听着这个既是领导又是闹事学生家长的话,有心想要说两句,却又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接着,安建国来回踱步,然后又道:“我简直都不敢想象,抛开我是锦儿父亲这个角色,就以一个普通的人民公仆来说,这绝对不应该是发生在学校的事情,但是这样的事情偏偏发生了,这证明什么?第一,证明学校根本就不关注学生,要是能够及时出现并且劝导,就不至于变成现在这样;第二,证明这管理太过松散,一个学生,她怎么能够上到没有安全防护措施的顶楼去呢?这么容易就能上去,以后哪个家长放心学生在这样危险的地方学习?”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片刻,一股被气疯了的样子拍打两下自己的胸脯,痛彻心扉说道:“痛心,痛心啊!这第三,学校这么人员密集的地方,就连一点预演都没有吗?从学生到楼顶一直到救援,无组织无纪律,就这么随意在这里叫喊着,这要不是学生机灵,还知道绑个绳子,这后果简直不敢想象,第四,组织救援的方式十分的草率,就这么往上爬把人往下扯?亏你们想得出来……”
安建国一字一句的,责怪学校,责怪当地部门的不作为。
话是一句比一句还要重。
但现场坐着的这么多人,一开始听着还觉得听着似乎就是这么一回事,越听,却越觉得似乎不是滋味了。
尤其是作为当事人的祁南。
因为安建国大道理讲了一通以后,就接着说道:“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证明这里头的学风就是有问题的!究竟是怎么样的学生,竟然能够逼迫别人去跳楼!”
这话就不对了吧?
宁主任赶紧说道:“安副县长,这话不能这么说,您责怪我们学校安保设施没有做到位,这一点我们承认,通往顶楼的地方也只是上锁而已,从来也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不管如何这是我们的疏忽,但是有些事情请您慎言,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至于事情的来龙去脉如何,还请有关部门调查才行。”
宁主任头一次对上县领导,他是豁出去了,嫌弃这学校还不够乱怎么的?
竟然会突如起来地指责同学,这理由也是醉了。
他鼓足了勇气说完这么一番话,索性豁出去也不怕了,“在安锦儿同学栓着绳子在楼顶上要跳楼的时候,要见李厉同学,要他道歉并且做出承诺,这些也都找到了,在事情发生之后,当地部门很快也就位,并且做了部署,等这些全部完毕,一组突击小分队,从二楼突击上去,他们有把握救人下来,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脚下的绳子,人瞬间就救了回来。”
“还有,据了解,这也不算是什么恩怨,这些话,想必还是有关部门介入调查的好,我们学校绝不会袒护任何一个学生,也绝对不会让任何一个学生,蒙受不白之冤。”
要真的是因为这是某家的千金,而让另外的同学不好过,连真相都无法留下,他这个老师也不需要做了!
这根本就是底线跟原则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