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薇的外祖家是大山农村的,距离县城二个小时车程。
季薇的爸爸季成平户籍就是县城的,季薇爷爷祖上据说还是大地主,只不过后来改革开放被斗垮了。季薇的爷爷当初就经历过那个时代,没受住打击早早就去了,季薇的奶奶靠着祖产将三个儿子拉扯大,直到大儿子娶了个县城有钱人的姑娘,家里的日子才开始好转。
季薇的奶奶张秀春这一生最得意的事情就是生了三个儿子,心心念念就想着季家能够开枝散叶多子多孙。然而现实却给了她狠狠一棒槌,国家实行计划生育,一家只给生一胎。
这让张秀春对孙子有了超乎常人的执念,好在大儿子和二儿子都生了男孩,到小儿子季成平的时候却生了个女儿,张秀春顿时就不干了,对孙月萍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从此以后对孙月萍和季薇就没有过好脸色。
季薇心里从来没有将季家的那帮人当成过自己的亲人,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
因为季薇不受奶奶待见,所以从小都是在外公外婆跟前长大的,孙月萍参加工作得早,季成平除了对季薇的成绩要求严厉以外,生活上向来都不怎么关心。
在县城里的生活,对季薇来说其实乏善可陈,除了妈妈和沈丹,也没有别的能让季薇挂在心上。
中巴车摇摇晃晃了两个多小时,终于到了老家苍耳山下的小镇苍耳镇。
这里还不是最终的目的地,只是中巴车只停在这里,剩下的路要么步行,要么雇一辆三轮车搭过去。
苍耳山几乎算得上是深山老林了,哪怕是在三十年后,这里仍然是未开发区域,哪怕清宁县都已经与四周的县城合并为新城市,苍耳山却依旧是苍耳山,地方偏僻,没有被开发的价值。
季薇跟着妈妈下车后,在苍耳镇里买了些礼品,然后先去了住在镇上的姨婆家。
姨婆是外婆的亲姐姐,在苍耳镇临街的地方开了一家杂货铺,里面供应一些生活用品顺便出租三轮车。
季薇每次去老家都是搭姨爹的三轮车去的。
姨婆家挺显眼,沿着黄土公路走了十来分钟就能看见一间两扇开的大门平房,房间门上还挂着老旧的牌匾,匾上写着“孙记杂货铺”的字样。
看着那个牌匾,季薇脚步微顿了一下。
前生的记忆有些久远,而且当初年纪小,她对书法什么的并没有什么看法,今日看见这块牌匾上的字样,季薇却是看得出来能做出这块牌匾的人书法造诣绝对不低。
每个字都苍劲有力,浑然厚重,朴素却不普通。
季薇忽然想到当年那些经历过上山下乡的知青里其实有很多不乏真才实学的人物,后来有些被平反之后重新启用,有些却隐居山野从此沉寂,对此季薇不免觉得可惜。
如此想着,季薇心血来潮的对着那块牌匾开了一回天眼,本以为不会看见什么,因为在这之前,对着一些有着特殊意义的东西也使用过天眼,结果就是啥也没看见,还害得脑袋刺痛许久。
今天不知怎么的,季薇却对牌匾开了天眼,突然间,左眼的视觉开始发生变化,那破旧的牌匾周围竟是被一团白雾围住,使得那牌匾更显得古朴。
季薇心头一惊,不禁想到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