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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把酸梅吓着了,忙看她眼睛,曼丽捂着眼直摆手,也是那股子强烈的情绪渐渐缓和下来她才觉着屋子里的草药味儿刺鼻,她轻声对酸梅说“药味儿冲,刺激眼睛。”酸梅就要托着她往外走,曼丽又摆手,“缓缓,不打紧。”酸梅低声斥,“还不打紧?你看你那眼泪流的!”曼丽知道情绪上的原因肯定更占主要,可这时候你叫她怎么跟酸梅解释?她自己都迷糊着,咋一见着这张脸反应如此大!

可愈是惊疑愈是对她兴致大不是,虚子也是一旁关心倍至地问着,曼丽拿纸巾很捂了下眼睛,舒适些了,才赶紧抱歉说自己眼疾犯了,现在好多了,又忙看向那女人……她似乎也吓坏了,身子缩得更紧,那儿窝一坨,像只受惊的大白兔。

曼丽望着那张脸,心揪得都要碎了一样,就觉着跟她十分亲近,要跟她十分亲近……她弓下身子,很小心很小心地两手微抬着向她走几步,“嗨,我叫曼丽,是个大夫,别害怕,我一定会帮到你,把身体调养好……”

可贵还是在曼丽那双眼睛,

多少感情,绝无掩藏,全在里头漫着,

她看不厌这张脸,她迫切想帮到她,她渴望与她有更亲近的交流……女人望着她一时也有些呆滞,似乎放松了防备,但,当曼丽刚要过去握住她的手,她猛地一退!还是吓得不轻。

虚子过来直安慰,看清楚了,她也是不叫虚子近她身的,但凡感觉有人要挨上她了,她防备怯弱地似乎立马就能尖叫,但是,她又是个哑巴,所以那种惧怕、无助才叫人看得更心痛心怜。

虚子叹气,“就是她这般不亲近人,才一直治疗都不得效。”

也确是实话,要不如何叫虚子再遇上曼丽就立马提出“邀请”,哪里是看中她的医术,终了还是她的“气质”叫虚子“迷信”着,或许对治疗会有转机。

曼丽一直就那么弓着身望着她,

她始终柔和着神态,里头还杂糅着迷惑与忧伤,

却很坚决的语气,

“我会治好她的!她实在可怜……”

……

曼丽把几乎所有“业余”的时间都拿出来去照料那个女人了,也有很好的掩护就是,酸梅是最好的借口,也是最好的助手,酸梅小诊所的医疗资源也用得上。

还好就是曼丽最近诸事都还算蛮顺,最高兴的两件:小姨终于同意她销假上班了。再,正阳的整容手术很顺。老陈却一直不叫她去看进展,说,这估计是他一辈子最拿手的杰作了,得给她一个惊喜。曼丽欣然听从。

下周就回院归岗了,上班前,曼丽家事也还是有得操心的。

今天是照照奶奶定期体检的日子。奶奶年纪大了,由从前每一旬体检一次,改成现在每月都有次检查。这些,曼丽都亲自照看着。

昨儿晚上,曼丽带着意一万遗就住在奶奶这边,

早上,给万遗喂过奶,照照抱着送意一去学冰球了。家里,曼丽招呼奶奶体检的事宜。

还好,除了血压有点偏高,奶奶自己解释,是昨天和小重孙重孙女儿玩嗨了,兴奋得有点失眠,影响了今天的量血压。都赞她老人家有福气,看意一和万遗多可爱呀……

中午,爷叁儿回来了,

万遗垫在颈窝儿后的小毛巾都汗湿了,照照说她看哥哥打冰球那疯劲儿跟你有得拼,两只小棒棒腿只在他手掌心跳,叫哇。

万遗有保姆招呼,曼丽只把儿子拉到手边儿牵进牵出,给他擦汗换衣裳,嘴巴也不停,不停问,摔几跤,摔哪儿了,疼不疼。

照照就捧着儿子换洗的衣裳坐旁边,“打冰球,你心疼他摔几跤,心疼不过来的。”

曼丽横他一眼,“我就心疼。”从他手上扯过来小汗衫给意一套上。意一头套在汗衫里还在说,“不疼,下次我一定会把杆儿拿得更稳!”像个小战士,一本正经发誓。

趁着儿子头套在汗衫里,照照拍了下曼丽,口型说,“九次。”曼丽嗔他一眼,再把汗衫往下啦,小儿子的脑袋露出来,还在说,“妈妈,我今天跑得已经很快了……”

他才会走路,他爹就带他去滑雪,所以冰上溜意一是没一点问题,就是现在拼速度了,体力、技巧都得跟上。

曼丽把儿子搂进怀里,反抱着他低头给他扣外头小衬衫的扣子,“还是要注意安全,送你去学冰球,是强身健体,不是拼命……”哎,每个妈妈估计都是如此,狠得下心把儿子送上战场,却实在还是狠不下心看他在战场上厮杀……

万遗也被保姆捯饬干爽了,小白胖子一坨窝妈妈怀里又美美吃奶了,懒意也上来了,吃着吃着眯眯着儿。

一家人正陪着奶奶坐客厅沙发上说话儿,等着吃中饭,

忽然管家老梅疾步走进来笑着说,“大爷爷来了!”

照照赶紧迎出去,小儿子也跟着爸爸跑出去。

曼丽将已经睡熟的万遗交给保姆抱上楼去睡,自己整理好衣裳,扶起奶奶从沙发上站起身,

这时候,只听见一阵爽朗的笑声,一位头发苍白的老者抱着小意一走了进来,“小小子又长个儿了,也壮实些了。”

意一脆脆的声音,“我在打冰球!”

“哦,那好,大爷爷那会儿可是门神,咱爷俩儿什么时候来一局!……”

大爷爷,其实是照照爷爷的堂弟,梅许林。

前儿也提过,京城梅家,梅离大帝之后,绝对的老“王廷世家”,家族中自是人才济济。

梅家除照照家这支嫡脉,如今还涉猎军政,其余大多从商。这也是“梅静群梅派”倒了之后“牵连”收到的影响:虽说同姓“梅”,都言梅静群实际并非出自梅家。但当时,梅家却曾极力承认梅静群有他家血统……

梅许林这位老先生又是梅氏后代比较特殊的一位,

他是一位著名的建筑学家,

他身上的争议也不少,

有人指出,你成就这样大,在世界各地建筑知名地标,却从不为你的祖国出力,甚至献策,把一身才华献于外人,也不恢弘自家门庭……

实际,这也是人家心中至痛,

他与夫人巴黎留学,相识相知,婚后连理,学艺打拼,育有一女,

却在独女满月回国省亲时,女儿失踪……

四十年来,杳无音信。

他夫人因丧女伤郁成疾,二十年前已经走了,独留老人一人定居巴黎,

祖国,

这就是个一回来就伤心的地方,

如何又有那个,确切讲,是勇气再“发挥灵感”恢弘门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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