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绾望着他,容景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她身边,雨伞刚刚好遮住了她被淋湿的头发。
男人的轮廓看上去和这雨天一样泛着冷意,其实以前她记忆中的容景深,脸上从来都没有这样刻薄的表情。
现在的容景深站在这儿什么都不做,她都觉得可怕,可是她有自己想要的东西,生命中比容景深更为重要的东西。
“好。”
半晌后,温绾低低的回了一句,身体已经冷的直哆嗦了,能回应一句已然是用了很大的力气。
容景深低声笑了笑,“温绾,像你这样贱的清醒脱俗的,第一次见。”
温绾抓着他裤腿的手逐渐松开了,容景深看着她纤细苍白的手软软的落在了地上,她也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容景深手里的雨伞从手里掉了出去,落在地上,他低身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触及到她身上的肌肤,冷的他心头一惊。
“绾绾……”
他低声喊了她一句,随后把她横抱在怀中起身顶着大雨快步往车子的方向跑去。
一直在书房窗前伫立的季北辰看完了全过程,他这算是永远的失去了温绾了吧。
有些人失去是因为不懂得珍惜,而他却是没有办法珍惜。
温绾总有一天会想起来,那些自己所经历过的,那些曾经让她甜蜜又生不如死的爱情,她都会想起来的。
到了那时,如果他们的婚姻依然存在,她又该如何自处。
陆清栀默默的站在门口的位置注视着季北辰的高大的背影,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微微隆起的腹部。
眼底暗涌的情绪说不上来的复杂,就算是离了婚,他对温绾依旧放不下,娶她,不过也是为了温绾而已。
可笑她一直以为季北辰跟温绾结婚对她的感情也只有怜悯罢了,她是有多蠢,才会有这种天真的想法。
离婚离的干干脆脆,温绾连头都没有回的就离开了季家,而季北辰却是一直凝望着她的背影。
就像她望着他的背影一般。
季北辰转身看了一眼门口,门开着,并没有人,刚刚是他恍惚了吧,怎么觉得陆清栀会在门口看着他。
“开快点。”容景深怀里抱着的是温绾被雨水浸湿浑身冰凉的身子。
有些东西情感随着年纪的增长愈发的能够克制隐忍,可也有很多,没有办法克制。
温绾是有毒,还是他犯贱,想要折磨她,可是看到她痛不欲生时,又忍不住的心疼。
司机听着容景深的语气能感觉到他很着急,还是踩了油门加快了速度。
容景深抱着温绾,手臂一寸寸的收紧,“你以为你这样博取同情,我就会放过你了吗?温绾,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怀中的人昏迷的很深,听不见他说什么,也感觉不到他用力抱着她的力气。
别墅里灯火通明,容景深一直坐在卧室的一处沙发上,医生给温绾打完吊瓶之后,开了些药就走了。
容景深就坐在那儿抽烟,缭绕的青烟,将他的轮廓笼罩的越发模糊了。
“二哥…二哥……”
温绾呢喃的声音有些模糊,容景深抽烟的动作蓦地停住了,虽然听不清楚,但是从音调还是能够辨的出来她呢喃的是什么。
她一直持续的喊着,不间断,也没有停,容景深渐渐地有些燥意,起身过去在床沿坐了下来,大手按在了她滚烫的额头上。
“从前的二哥就这么让你怀念吗?”容景深脸色一直冷着。
温绾意识模糊的时候喊他,多半是在梦境里遇到了无助的状况,以前温绾的确是这样的。
无助的时候就会找他救命。
她从小喜欢干裁缝干的事情,本来觉得她怎么也应该是个性格温静的女孩子,谁在知道她刺的一手好绣,做得一手好衣服,却是个极其叛逆不守规矩的丫头。
自小惹是生非,让他去给她善后。
容景深停住了对过去的回忆,现在想起来那些,所感觉到的竟然也只有无边的痛苦和折磨。
温绾侧了一个身,然后往他身边靠了靠,容景深就那么坐在床沿上,收回了自己的手,温绾靠他近一些,似乎有了安全感,也没有再喊他。
这么坐了一整夜,温绾早上五点钟就醒了过来,高烧已经退了,只是自己一觉醒来看着坐在身边的人时被吓了一跳。
她做起来抓紧了被子缩到了床的另一边。
“二哥……”她没有勇气抬头看他,低低的喊了一声。
容景深就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慢悠悠的起身站在了床边瞧着她,“公司那边已经替你请好假了,昨晚淋了雨,病的可不轻。”
温绾被容景深的眼神盯的心里发毛,她不是喝酒喝断片了,自己为什么会在这儿,她心里清楚明白。
一时间心跳快的似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似的,她紧紧的抓着被子,“我没事。”
“没事就滚吧。”容景深也不客气,温绾一张脸刷的一下就白了,对昨晚的事,容景深只字不提。
温绾心里很没有底,这么厌恶自己的二哥,怎么可能会帮她。
容景深没有多看她一眼,抬脚就往门口的方向走去,温绾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头一紧。
也不管自己忽然追上去叫住他有什么后果,着急的就掀开被子光着脚就追了上去。
容景深走的不快,所以温绾也就轻而易举的追上了,抓住了容景深的衣角,“二哥,你答应过我的,是不是算数?”
容景深回头看她,冷到极致的眼里有些刻薄。
“你也可以去求求宋淮南,说不定你陪他睡上几觉,他就会帮你爸填了公司那个窟窿。”
温绾小脸一下子就僵住了,她松开了自己的手,微微低了低头。
地板冰凉,可是这个时候她也感觉不到,她这是求助无门了,人不应该有太深的执念,为什么非要对温兆华手里母亲的遗物那么执着,不要不行吗?
她问自己,倏地笑了一声,“那我先走了。”
容景深低眸看着她雪白的一双小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心底涌起来一阵不适。
下一刻,他将她拦腰抱起,大步回到床边,他将她随意的扔在了床上便欺身而上,温绾一颗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不知为何,脑子里忽然就闪过一个模糊的片段,与这个姿势差不多的,她也是被容景深抵在了什么地方,墙上还是床上。
她分不清楚,可是她感觉到彼此是开心的,没有现在这么重的戾气和怨气。
男人温热的气息洒在她的脸上有些烫人,温绾心里兵荒马乱的,她下意识的伸手就要推开他。
却被容景深反手扣住了手腕摁在了柔软的床褥里,她动弹不得,更没有什么挣扎的余地,只能无助的看着他。
“二哥,你做什么?”
“我昨晚什么说的你忘了?不是你要我兑现承诺的?一次一千万,可能睡个十次二十次的,你爸的公司就有救了,我也不用低价恶意的收购了。”
他的手扶在她的腰上开始一路往上,温绾心头慌张的厉害,眼眶开始泛红,“二哥,我……”
她的抵触抗拒很明显,那挣扎的样子看起来俨然一副贞洁烈女的样子。
容景深瞧着她这个模样,干脆一只手控制了她的一双手拉过了头顶,将自己的领带扯下来紧紧的捆住。
温绾是真的没有挣扎的余地了。
她逐渐软了下来放弃了挣扎,清明的眸子里是男人英俊深邃的五官。
容景深对她总是别有不同的,对她戾气格外的重,二温绾不惧怕任何人,独独惧怕他。
她忽然不挣扎了,容景深只是觉得无趣的笑了笑,修长的手捏住了她的下颌骨,力道寸寸收紧。
“先把自己洗洗干净,嗯?”容景深一句嘲讽之后便松开了她的下巴,他抽身离开时,温绾像是心生悔意,却是无论如何也没有什么勇气去拉住他。
温绾无力的躺在那儿,眼神有些空旷虚无,容景深离开之后,她望着天花板好一阵出神,刚刚被容景深吓得不轻,脸色苍白的厉害。
她还保持着刚刚那个姿势,手被绑着,听着男人的脚步声逐渐走远之后,眼泪才忍无可忍的掉了下来。
这栋别墅距离市区有些距离,像是私人修建的那一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温绾呆呆的立在窗前许久,也没能将自己从现在这种令自己感到恐惧的境况中解救出去。
温绾还是给公司打了一通电话,果然是已经请假了,电话那头也不是八卦的人,也没有过问什么。
只是替她请假的人是容景深,温绾跟容家的恩怨,在海城上流社会也算是人尽皆知,不足为奇。
只要不是涉及到公司声誉,都是可以不用放在心上的。
“既然身体不舒服就好好休息,沈小姐这边我去解释。”
“谢谢。”温绾的声音低低沉沉的,听着还算是沉稳,其实心里也害怕极了,怕米娅会问。
“不客气。”
直到电话挂断,米娅也没有多问一句,温绾提着的一颗心也逐渐落地了,剩下的就是久久也散不去的愁绪。
她已经很久没有自己一个人这样安静的待在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了,索性干脆关了手机,又回到床上去睡觉。
容景深坐在车里看着手机里的远程监控录像,她没有吃饭,这样一睡,怕又是半天。
想着,男人的眉头逐渐拧了起来,抬起头看着前面开车的司机,“外卖怎么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