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姐?”林草觉得这个称呼很耳熟,迅速在脑海中翻找起自己在哪里有听过这个两个字。
“就是上次在小巷子里遇到的那个女人,你也可以这么理解——她是唐宏退下来之后在短短的几年内迅速崛起的人物。”
原来这女人身份这么的牛!
林草没想到自己也曾经和黑帮的女大佬靠得那么近,不免兴奋了点。
不过,王令锦一个商人就算手段有些上不了台面,怎么还会和黑帮女大佬关系这么密切?
周问亭将她的疑惑看在眼里,“我现在还不能跟你透露太多,总之你以后和他见面要小心一些,最好的是能不要见面就不要见面。”
周队长绝对不会承认自己现在有点公报私仇,女朋友和前男友见面什么的,他可是一点也不开心。
“嗯,等嘉嘉找回来了,我一定会注意和他的距离的。”林草点点头应道。
“王嘉嘉失踪也有好几天了,一个大活人不可能这么平白无故一丁点的痕迹也没有就这么消失,除非她是故意躲起来的。”
王嘉嘉的事并不是他们这边负责,周问亭和林草相比也没有知道更多的消息,不过以他的经验再结合现在的状况来看,被失踪与主动失踪,明显是后者可能性更大一些。
“你是说嘉嘉她是故意躲起来的?”林草忽然提高了音量,心脏砰砰砰比以往都要跳得更快。
她从来没有作过这样的猜想!
“我只是猜测,这个需要更多的线索来证明。”案子他没有插手,他也不敢妄自下结论,“不过你倒是可以引导寻找他们的人从这一方面去调查,这样也许能快点找到人。”
林草还处于震惊之中,根本就没有听清周问亭的话。
被他这么一提醒,她倒是觉得王嘉嘉的失踪出现了颇多的疑点——排除了绑架,三方的力量都在寻找,疑点线索也能找出来,在如今各种的高科技“横行”的年代,那还真的是不可能。
“先不说这个了,你跟我去问问朱萱,我怀疑她有事情瞒着我们。”周问亭打断她的沉思,道。
毕竟关于五年前彭成同的事现在也就有林草这个“局中人”清楚了,朱萱那边撒谎的话,让林草去诈一诈也许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朱萱因为是故意谋杀,而且证据已经确凿,队里已经走了流程正准备将,她给移交到司法部门进行法律仲裁,不过送走人走之前,周问亭还打算从她嘴里撬出点什么。
朱萱和五年前相比并没有多大的变化,林草在看到人之后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不过因为戴着手铐和穿着特定的衣服的样子倒是让她看起来有些憔悴以及眼神有些空洞,在看见周问亭以后,眼睛里倒是多了恐惧。
“我什么都说了,你们为什么还不把我弄进监狱了?”朱萱声音有些沙哑,眼睛瞪得大大的,质问道。
“我今天来是想要和你确认几件事,希望你能够配合。”周问亭淡淡道。
“问吧。”朱萱似乎是没有了求生的欲、望,声音一下子低了下来,连边上的林草都没有给一个眼神。
不过她很快就为自己的“忽视”付出了代价——
“朱萱,你为什么要杀害一对无辜的母子?当年彭成同撞死你父亲,虽然没有承担法律责任,但是也付了一大笔的钱,而且还是你们私底下协商,大家都同意的。”
林草这长长的一句话可谓堪比原子弹,瞬间把朱萱麻木的神情给炸碎,从而引出了她的恐惧——
“你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这些?不不不,这些东西只要有心就能够查得出来,我是不会被你骗的!”
“你有什么让我花费心思去欺骗的?当年你母亲明明是不同意这样的解决方案的,但是你却默不吭声的默认了,彭家给了你们一大笔钱你们为什么还不知知足,最后还害死了无辜的人?”
就算当年彭家破产了,但是在那之前,彭父已经把承诺的所有的钱都给了朱萱,很是庞大的数字,足够她给自己的母亲换一个肾然后衣食无忧的过完一辈子了。
可是现在看来,朱萱这五年过的一点也不好,甚至说是落魄的——书没有读,几经反转后在游乐场做一名普通的员工……
这些都不该是身怀巨款的她该有的情形。
“你胡说八道!”朱萱像是被踩到了痛脚,反应激烈的反驳道。
“我有没有胡说八道你心里清楚,那笔钱你是怎么早早的花光的,我没有兴趣知道,但是有一点,你必须实话实说!”
林草语气忽然严厉了起来,“是谁在背后哄骗你去杀害元小婉和彭深的?你明明知道当年的事和她们无关,但是你却昧着良心做了那样的事,你对得起你惨死的父母吗?”
一字一句,字字诛心。
朱萱没有了刚才的反驳的勇气,就像是一朵花在短短的几秒钟里从盛开到衰败甚至是腐烂的全部写照。
当年她的确是各种考量之后选择了拿钱。
她只是一个高中生,家里唯一收入来源的父亲死了,她要上学还要养着一个随时都会被医院下病危通知书的母亲,不要钱,她能怎么办?
难道争一口气让彭成同坐牢了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吗?
不是!
可惜啊这么现实的道理朱母不肯相信,她一直在埋怨自己用她丈夫的命来换钱,来换取富贵!
她厌恶自己更厌恶她这个女儿,病的快死了都不愿意用那笔钱,最后还可笑的为了爱情自杀了。朱萱起初午夜梦回还会被吓醒,但是渐渐的,她接触到了更多的人,她知道钱是多么的重要。
如今,她是没有了病秧子妈妈,但是她还有大把的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已经迷失了自我的朱萱在朱母自杀后的第三个月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逃学、酗酒、出入龙蛇混杂的酒吧,认识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很快就将那笔钱给挥霍一空了。
过了一年的纸醉金迷的生活,在得知自己没有钱之后,她害怕过,但是很快就在“好友”的安慰下冷静下来,然后在对方的好心借款下,又继续过着这般糜烂的生活。
不知不觉中她就欠了一大笔债,而当初那群“好友”也纷纷变脸要她还钱,一时间朱萱惊恐不已。
就在她走投无路的时候,有一个神秘人出现了,说是可以帮她换掉欠的钱,还会再给她一笔钱,要求是她帮自己做一件事。
朱萱讲到这里,自嘲的笑了起来,“其实那些人都是他找来的,故意引诱我把我爸用命换来的钱全都花光,我是被设计的!”
“你没有那个心思的话,无论别人怎么引诱也是无用的。”林草面无表情的一针见血。
朱萱看着她笑了起来,然后笑着笑着就哭了,“是啊,都是我自作自受。”
他给朱萱安排了一份收入不错的工作,说是时机一到就给她布置任务,只要她完成了就可以拿到那笔钱,之后还会安排她出国,用另外一个新的身份重新生活。
朱萱因为“迷途知返”,定下心来工作了两年多,直到半年前那个男人又出现了,说计划可以实行了。
“你知道吗?他早就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就差我这把刀了!”朱萱嗤笑道,“他后面又给我换了一个工作,对,就是你们所想的那样。”
说到这里,她还特意对着林草调皮一笑,“他让我安心呆在游乐场,近期会有一对母子来这里玩,到时候按照他的指示行事就可以了。”
她说到这里,后面的基本上可以猜的出来了——
有人从五年前就开始设局要杀了元小婉和彭深,先是设局让朱萱钻进去然后再适时的出来恩威并施,让她成为自己的杀人工具。
林草推理到这里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她已经猜出了朱萱口中的那个男人是谁了。
“沈宴让你这样做,你事前知道他要你杀害的对象是元小婉和彭深吗?”她问。
“没想到你还挺聪明的,那么快就猜出了他的身份。我在知道他要我杀人是谁之后的确是有过犹豫,不过和钱相比,我觉得这也没什么要害怕的了。”她已经把人命和金钱混为一谈,甚至是觉得钱比一条鲜活的命更重要。
“不过有一点我挺好奇的,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朱萱敢肯定自己在今天之前从来没有见过林草。
对她这么了解当年的事很是好奇。
“这个你不需要管。”李草道。
“是啊,我都要为我自己的行为买单了,我有什么资格去管别人是怎么知道的。”她低着头自嘲一笑,然后又猛地看向林草,“你知道吗,当时我知道他要对付的人是元小婉的时候,我是震惊的,按照我知道的,这两个人无冤无仇甚至是没有任何的交集,他为什么一定要元小婉死?”
“能为了什么,这个世界上能让人失去理智的除了金钱就剩下感情了,他爱上了一个男人,而那个男人喜欢的是元小婉,他占有欲那么强,怎么可能允许自己喜欢的人喜欢别人。”
其实当年元小婉的“出轨”事件发酵得那么厉害,沈宴在其中肯定是出了不少的力,为了杨明言,他不惜设下这么大的一个局,也是够恐怖的。
还有,林草猜测杨明言会被杨诚打击得那么彻底,沈宴肯定是关键人物——有什么比折断一个人的翅膀让他只能乖乖的依赖自己更为刺激?
能掰弯一个直男那是小说里的桥段,能掰弯那就不是直男了,现实生活中想要掰弯一个直男那是天方夜谭。
沈宴深谙此道,所以他采取了这样极端的办法——斩断了杨明言所有的后路,让他只能依附自己而活。
沈宴为了得到杨明言也算是费劲了心思,甚至是背上了人命。
五年前他还多小啊,还未成年却有这样的城府,林草光是想想都觉得毛骨悚然。
可惜杨明言到现在还是不能接受他这份畸形的爱,也不知道他现在守着一个植物人会不会后悔当年所做的那些事?
确认对方说的就是自己理解的那个意思,朱萱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我还以为多么高尚呢,原来是一个同性恋,喜欢男人?真是太恶心了!”
现在的社会宽容度仍然不够,像朱萱这种不能接受甚至是歧视同性恋的人多得是,林草不能对她发表的这番言论说什么,只能是感叹一声离开了审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