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问亭房间的浴室没有浴缸,幸好林草也不打算在别人家泡澡,用最快的时间洗了头,不过在准备洗身体的时候,她有种很强烈的被人偷窥的感觉。
瞬间,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抓起一边的衣服顾不得身上还有泡沫就穿了起来,然后抓起浴室里的马桶刷便尽量不发出声音的打开门,警惕的观察四周随即慢慢的挪着小步出去。
房间里并没有除了她以外的人。
虽然没有看到人,但是她也不敢再耽搁了,检查了一遍房间重新进了浴室快速的冲掉身上黏糊糊的沐浴液,便又穿回了换下的衣服出了卧室。
她不打算留在这里了。
她要回去。
在敲响文闻的房门准备跟他告别的时候,想要回去的念头无比的强烈,直觉告诉她不能留在这里,不然肯定会有什么事发生。
没多久,文闻就一脸亢奋的出来开门,“草儿姐,你怎么了?”
林草现在的形象的确是没有多好——头发湿漉漉的,发梢还滴着水,把白色的上衣都给弄湿了大片,而裤腿也是湿的……
总之,整个人就像是是刚被雨淋了一样,半干不湿的。
“文文,我突然想起还有要紧的事要做,我要回去了,你自己注意一点,有事打我电话或者是直接报警!”林草心里乱糟糟的,不知道该不该和文闻坦白。
随后一想这种事不好说,如果只是她多疑,根本就没有什么人,反而是闹笑话。一咬牙,索性什么都不说。
“你说话怎么奇奇怪怪的?”文闻不解,“刚才不是说好了在这里住一晚吗?怎么又突然变卦了?有什么事一定要马上做,不能等明天?”
文闻这一大串的疑问丢过来,林草应接不暇,也没有时间解释,直接道:“你自己小心点,我先回去了!”
从院子里出来,走到了大街上,林草终于是舒了一口气,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报上了周问亭别墅的地址便安静的靠在座背上等着目的地的到达。
现在已经是午夜时间了,路上根本就没有什么行人,就连车辆都很少,安安静静的。所以在察觉到后面那辆车一直跟着的那一刻,林草的心倏的一下收紧了。
她忍不住的回头看了一下那辆黑色的车子,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直接就对上了一双黑沉沉的眼珠子!
不,准确来说是带着老虎逗弄猎物的那种势在必得的眼神的眼珠子,而眼珠子的主人的脸因为逆光的问题看得不是很清楚。
林草还来不急害怕,就看到对方那一直上扬的嘴角突然张开了,无声的说了五个字——你跑不掉的!
林草只觉得自己的眼神从未这样好过,不但看出了他那唇语还读懂了他眼神的意思,突然惊恐起来,转身就对开车的师傅道:“师傅,麻烦你直接拐去警察局,后面有一辆车一直在跟着我们……”
她话还没有说完,开车的师傅就立即踩下了油门,宛如警匪片里的正义热心的出租车司机,“小姐,您放心,我一定会甩开后面的车,安全的将您送到家的!”
显然师傅认为自己的车技是顶好的,来一两个漂移是没有问题的,话刚落就将车子当成是飞机来开,还不忘开窗对后面的那辆车比了一个中指!
林草:“……”
抓紧着安全带,身体还是因为惯性被甩得七零八落的林草脑洞大开——师傅是不是中二精神附体……
不过还真别说,几个拐弯之后,那辆车不见了。
“小姐,实在不满你说,我开出租车之前还开过赛车,后面家道中落,无奈车子买了,只能开开出租车过过瘾。不过赛车的精髓我可是全部传授给我儿子了,我要攒钱给他买一辆车,让他长大之后也能感受赛车的快乐!”光头师傅不好腼腆的挠了挠他那颗噌亮的光头,笑着道,“不过这得偷偷买,不然我老婆肯定要骂死我的……”
果然还是个有故事的……
“师傅,多谢你。”现在已经没有必要去警察局了,林草让师傅按着原来给的地址走。师傅也是个聪明的,没有再抄近路,而是绕了远路花了比预计的要多一半的时间才把林草送到目的地。
在林草付款下车时还特意帮她观察了好一会,等人安全进了别墅才驱车离开。
不过在回到半程,一脸黑色的车突然从路边冲了出来,直直撞向光头师傅的车,实在是太突然了,他虽然猛地打方向盘想要绕开,但是对方却是铁了心的想要他的命,不惜两败俱伤的直接撞了上去。
刚才还笑着和林草说下次需要车可以直接打他电话的腼腆前赛车师傅,就在这一刻倒在了血泊中,而这辆被他看做是宝贝赛车的出租车也被撞得支离破碎。
那罪魁祸首像是怕对方没有死透一样,又接连撞了两次,直到光头师傅的脑袋无力的垂在一边才作罢——
“呸!跟我比,你也不看看你这是什么破车!”
同一时间,一间地下室内,原本该是睡觉的时间却出现了大批夜嗨的人,喝酒划拳、打牌吹牛、聊天调笑……的人应有尽有。
其中在小吧台的边上坐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正搂着一个长相白净介于成年和未成年之间的小男孩的腰,言语调笑——
“小家伙,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这么害羞,跟了我你想读书就读书想去玩就去玩,想要什么有什么,这难道不好?”
小男孩被她这一番上下其手都快哭了,声音颤抖地哀求道:“雷姐,您大人有大量就放了我吧,上次是我的错,我不该那样做,求求您了您就不要再为难我了……”
被称为雷姐的女人闻言脸色不变,但是眼神冷了几分,捏着小男孩的下巴,“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你敢来了,也不打听打听我雷姐看上的人有轻易放过之理?”
她这番话让边上的一男子噗嗤的笑了出来,“雷姐,我说你这些话应该说错了吧?你是女人不是男人,可别吓坏人家了。”
“王总,你来喝酒就来喝酒,我怎样还轮不到你来管,倒是你那个前女友,我听说她最近惹上了麻烦,而且还是那边的人,你不去英雄救美送温暖,来我这里借酒消愁算什么?”
王令锦闻言眼神一变,闷头灌了一杯酒,将酒杯重重的往吧台上一放,“我不是说过不能动她吗?你们怎么不听!”
“你是不是喝醉了出现幻听?我都说了是那边的人,我这里的小弟我可是千叮咛万嘱咐不能去招惹你那前女友的,所以可不关我的事。”雷姐倒也不气,笑着含了一口酒按着小男孩的后颈就给人嘴对嘴的喂了进去。
满意的看到小男孩被呛得满脸通红才意犹未尽的收回了舌头,挑着眉继续对王令锦道:“我说你就是太痴情了,这人家都移情别恋了,就你还苦苦守着。像我多好,想要什么样的美男子没有?抬抬眼,下面的人十个八个的送上来任我挑!”
雷姐说到这,面上尽是得意之色,对着灌了一口酒就醉的小男孩是笑得豪迈,手还摸到了对方的屁股就是一阵大力的揉捏,尽显女流氓本色。
王令锦在一旁看得是三观尽毁,怕自己长针眼,起身就准备走,“明天晚上十点有一批货到,老地方,上面的人希望你去接应一下。”
说完,他就离开了这间小型的娱乐场所。
而雷姐则是继续挑逗着小男孩,也不知道她是听到了还是没听到,待小男孩醉醺醺的歪倒在她身上,直接一个打横公主抱将人抱着往里面的房间走,一路上被看热闹的众小弟是吹口哨又起哄的。
王令锦出来之后被夜风一吹脑袋瞬间清醒了很多,望了一眼天上的月亮,他才踏入夜幕深处。
林草知道光头出租师傅被害是在中午警察上门调查取证的时刻。
上门的这几个警察中并没有她熟悉的人,她规规矩矩的回答了所有问题,对方让她近日来不要随便离开本省这才带人离开别墅。
林草没想到昨晚还很活泼的师傅就这样被人残忍的杀害了,她抱着膝盖坐在沙发声,发了一会呆才将自己从那股莫名的情绪里拉了出来。
而这时,她放在一边的手机刚好响起来,来电显示是失踪了一天加上一晚上的周问亭。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才接通电话,静静的等着对方先说话。可是那边的周问亭像是突然哑巴了一样,不说话,唯有那平缓的呼吸声才让她确定自己接的不是灵异电话。
“周队长?”她试探性的叫道。
“林草。”那边这回倒是发出声音了。
“你昨天去哪了,我和文文找了你一天,电话也不接,你不知道你还是一个病患吗?要是伤口再崩开那该怎么办?”
噼里啪啦的一口气说了一大串,林草累得喘了一大口气。
“我现在在医院。”周问亭颇有不开口则以一开口一鸣惊人的气势。
林草被他的话一噎,干干巴巴的问:“你是什么时候回去的?”
“昨晚。”周问亭的回答倒是出乎她的意料——原本以为他是今晚才回医院或者是索性骗她的……
“我现在就赶过去看你,你可别再给我闹失踪了。”快速的说完这句话,她便抓起边上的鞋子边穿边蹬的上楼换衣服去了。
快到医院的时候刚好是下午最炎热的时间,虽然已是秋天,但是林草还是被热出了一身的汗,一进病房就赶忙去卫生间洗了一把脸,这才清爽下来。
周问亭半靠在病床上,手指在也不知道从哪里拿来的笔记本上敲敲打打的,等她洗好脸出来,还很体贴的抽了几张纸巾给她擦掉下巴尖欲滴不滴的水珠。
“我听说了中午有警察去找你做调查了,能跟我详细的说一说昨晚发生的事吗?”周问亭像是早就做好了准备,很自然的开口道。
林草闻言,充当扇子的手一顿,讶异的看向了他,“你同事告诉你的?”
“这个你不用管,你只要跟我说说昨晚在上车之后发生的事就行了。”周问亭漆黑的眼珠子对上她,语气淡淡的。
林草发怔:“……我是不是又被牵连到了大案子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