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草真的觉得她这几个月来霉运不断,前一秒自己才刚出院没几天,后一秒英明神武的周队长就进去了。
而是到她接到文闻的电话赶去医院之后,对方还是处在昏迷中。
“文文,你刚才在电话里也没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赵品茗看了一眼病床上脸色苍白的男人,将被一群同样是来探病的人围在中间的文闻拖出来,站在走廊上问道。
“我也不清楚,听护士说是亭哥自己来医院的,而且还说不要报警。”周问亭早就知道自己肚子上的枪伤瞒不过,如果不提前叮嘱,唯恐医院会报警。而护士也只能是将这些单薄的信息转告给第一时间赶来的文闻。
林草一听就知道周问亭这伤不简单,但是现在人还没有醒来,有什么事只能等他醒了再问了。
在十一点来临之前,她以周问亭女朋友的身份把来探病的人终于都送出门了,而后面赶到的周威也被文闻劝回去休息了。
不过这老人家在走之前对林草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甚至还认为周问亭这次会受伤都是林草连累的。
周问亭还没有醒,林草没有心思去计较周威的那些敌视,她和文闻还没有吃晚饭,而周问亭醒来也是需要吃点东西补充体力,趁着文闻在,叮嘱他在这儿看着,她去买些吃的上来。
花了半个小时在医院楼下的为了方便病人家属的小馆子买了两份盒饭以及现煲的养生粥和滋补汤,林草步履匆匆的回来了。
而周问亭在她刚才去没多久就醒来了,文闻和他说了这几个小时的事,他才一脸虚弱的靠在枕头上像是又睡了过去。
等林草进来,他才睁开眼睛。
“文文,你吃了东西先回去,这里我陪着就行了,你明天再来。”林草低头将盒饭拿出来,再将一次性筷子掰开用温水洗了一下才递给文闻,根本就没有注意周问亭已经醒了并且正安静的看着她。
“好吧,草儿姐,吃了饭我就回去休息,等明天再来替你。”文闻知道林草不放心周问亭,而这个时候根本不需要两个人都在这里守着,没多犹豫就答应了她的安排。
“嗯,顺便再帮你亭哥拿一些生活用品来。”林草也捧起自己的那份饭菜吃了起来,将里面的鸡腿夹给他,道。
周问亭此刻觉得自己一定是脸色太白了,不然林草怎么那么就都没有发现他已经醒了,为了让她知道,只好故意发出了些声音。
林草立即发现了,“哎,你醒了,渴不渴要不要喝点水?对了,不用喝水,我刚买了一盅汤上来,那老板说了,对伤口愈合和很有效。”
她边说边扶着他半坐起来,确定不会压到伤口,便将还冒着热气的鸡汤盛出来,“医生说你这伤口没有伤及要害,主要是失血过多才会导致暂时性休克的,清淡一点的东西还是可以吃的。”
说着,她舀起一勺汤特意吹凉了才送到他嘴边,“上面的油我已经让厨师撇走了,不腻,你喝喝看行不行,不喜欢的话,那就不喝汤了,喝点稀粥。”
文闻鸡腿还没嚼下去,就看着林草无比自然的完成了这一系列体贴的动作,而他那个平时冷冰冰的亭哥也不知道是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还是伤口痛在强忍着,此时的苍白的脸上居然浮现出些许绯红。
但看这精神头一点也不像是昏迷了好几个小时的病号。
等她喂了好几勺,周问亭才道:“我自己喝就可以了,你先吃饭,不然就凉了。”
现在已经入秋,白天虽然还很热,但是晚上却温度很低,刚才还冒着热气的盒饭现在已经只剩余些温度了。
不过,林草丝毫不觉得味道有什么影响,确定他能够自己喝汤之后,便又继续吃。
文闻是最先吃完的,和周问亭以及林草告别时之后就离开了医院。
林草等周问亭把这汤汤水水都喝完吃完之后把从饭馆借来的保温桶洗干净放好,打算明天再还回去。
后面又去外面接来一些温水给周问亭擦了脸和手才有时间坐下来问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能把自己弄得那么狼狈。
周问亭似乎早就准备她会问,没有多少犹豫,便将文磊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林草在听的过程中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该骂还是该心疼了。
“你是不是傻啊,这种人你还留着干嘛,赶紧去抓他啊!”一想到周问亭拖着一地的血一个人坚持到了医院,而罪魁祸首还逍遥法外,林草就忍不住想要刨开他这脑袋瓜子,看看里面是面粉还是什么。
明明平时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能让宵小之辈给暗算了呢?
“他暂时还不能动,而且就算是我让人抓人也没用,他既然敢回来早就做好了应对的准备,这样我还不如放着他在外面,这样至少能从他那里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周问亭理解林草的担忧,但是现在文磊背后还有一个势力强大的毒枭团伙,在没有准备充分之前,他不敢轻举妄动。
“这种变态真的是太招人恨了,连亲生的姐姐都能见死不救,这还是人吗?”赵品茗愤愤不平道。
“当年的那件事,其过程是不是文磊说到那样还有待商榷,但是有一点不可否认,想要摧毁132为首的毒枭团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我做这一切的基本前提是要那些人还我哥一个清白。”
周问亭是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表达他对他大哥死了还要背负叛徒的罪名这件事的介意,以及对他哥惨死的执着。
这十几年来,他从彷徨到现在掌握了少量的证据,和顾典合作将一个又一个毒枭窝点歼灭,不就是为了将132这个大毒枭给抓紧监狱?
或许,他对外表现出要为他哥正名的渴望更要明显一些,但是打击毒枭团伙也不是随便说说的。
这两个是他这十二年来坚持的动力,是他坚持走下去的缺一不可的动力。
“其实上次我被那个叫唐爷的人请去,就尝试拿你哥的照片来进入‘梦中’想看看当年那件事发生的过程,但是没有用,一点反应也没有。”林草深呼吸了一下,最终决定将那时候的事告诉他。
而且,她直觉周问亭一定会很意外唐爷会这样做。
果然,她的话刚落,周问亭就不顾伤口猛地在床上坐直了身体,抓着林草的手,急迫可待的确认,“你确定当时他拿的是我哥的照片?而他也是真的要你帮忙查我哥的死因以及整件事的过程?”
林草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了一跳,在看到他左腹的纱布渗出了殷红的血,立即大声道:“你伤口崩开了,不要激动,我去叫医生!”
说着,便掰开周问亭的手,随即跑出了病房。
等医生处理好伤口再斥责一番,时间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
而周问亭也在这段时间里冷静了下来,“我没想到唐宏还留有我哥的照片,当年就是他出面作证我哥才会被扣上那样的骂名。”
林草闻言,不可置信的睁大着眼睛,半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怎么会是这样?但是我看他在提起你哥的时候那么悲伤,还以他……”
“以为他是真的在乎我哥?”周问亭接着她的话说下去,“林草,有时候表面上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唐宏这个人前君子背后小人的人怎么有脸这样做,如果不是他,我哥怎么会死都被诬陷为缉毒界的耻辱?”
“能跟我详细的说一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林草尝试的问道。
她能感觉得出来,受伤后的周问亭比以往的要脆弱,不只是身体上的,更是精神上的。她想要多了解一下这个男人,以后发生了什么意外她好能快速的做出应对措施。
周问亭闭上了眼睛,过了半响才道:“我哥年纪比我大很多,我父母去世的时候,我才三岁,可以说是他养大了我,在我心中他即是哥哥更是父亲。他结婚很早,那时我才十二岁,还处于中二少年的叛逆时期,当时对他结婚还表示出强烈的反对。”
他是在回忆自己小时候的时光,自己叛逆着打滚不要嫂子不要侄子的又蠢又委屈的模样,他到现在还记得。
“他并没有因为我的反对就不结婚,在劝说不成之后,将我骂了一顿就带着我嫂子,也就是文依回来了。当时文依已经怀孕了,在七个月之后就生下了文闻,而我也在这段时间里渐渐被她对我无微不至的照顾软化了态度,接受了这一对母子。”
林草觉得回忆过去的周问亭身上笼罩着一圈莫名的温柔气息,和平时那个冷硬的队长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我大嫂是我哥的同事,她在坐完了月子请了一个月嫂照顾文闻就回去上班了。随后的几年,她升得很快,职位渐渐超过我哥很多,也越来越忙。我哥这个时候也渐渐生出了不满,但并不是因为她的职位高,而是她忽视文闻还有我,他认为她没有尽到一个母亲和大嫂的职责。”
没想到周问亭的大男子主义还是有迹可循的,林草抽空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