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林草礼节性的客气了一下。
“你们两人是一起住?”祖玥弯腰把阿K放了下来,拍了拍它的屁股让它进了屋子,可是它却死死的扒着她的裤脚,对着孤零零躺在地上的那块微微发黄的肉像是鸡肉的肉块龇牙咧嘴的。
“没有,她是我朋友来找我玩的。”林草道。
阿K还在孜孜不倦的冲着那块肉做出凶狠的表情,祖玥轻轻的用脚将它拨开,可是那一小团的白毛儿就是认定了那块肉是它的仇人,一狗一肉对峙起来。
林草没有养过狗,但是也隐约记得狗好像吃鸡肉会上火,她就顺嘴的提了一句。祖玥笑着解释了一下,“我没有经常给它吃,只是偶尔吃一点而已。”
林草在提醒过后就后悔了,毕竟人家选择了养它,那毕竟是做过功课的,她这一个从来没有养过宠物的倒是有指手画脚的嫌疑。
“对不起,我就随便说说。”她诚恳的道了歉。
“没什么,你是好心提醒我。而且能碰上不嫌弃我养宠物的邻居,这说起来还是我赚着了,我之前搬家就是因为被人投诉晚上阿K叫会扰民。其实阿K很乖的,从来不乱叫,这几天它是还不适应新环境才会有些反常。”
和祖玥说话真的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她说话很温柔,眉眼给人也是很温和的感觉,整体的气质很容易就让人忽视了她的体重,让人容易亲近。
这几句话交谈下来,林草对这个新邻居很满意,对昨晚听到的那些已经没有那么介意了。
后面两个在阳台隔着铁丝网交换了联系方式。
两人回到客厅,王嘉嘉有些不满林草就那么轻易的将自己的基本情况透露给祖玥,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一个女人独自住,还是不要对外过多的透露自己的情况比较好。
刚才祖玥在她不好意思阻止林草和她的交谈,现在她打算给林草上一场安全教育课。
林草听了她的抱怨,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她也是一个女人能拿我怎样,而且我有什么可以给她图的?”
“你啊,小心哪天真的吃亏了都不知道!”王嘉嘉简直就是恨铁不成钢,恨不得敲敲她的脑袋,让她警醒一点。
“没事,我平时又不和邻居串门,哪能那么容易发生意外,而且我也没有那么傻,好坏不分。”林草苦笑着安抚她,她知道王嘉嘉是为了她好。
见劝她不停,王嘉嘉头一扭便独自生闷气的从茶几下面找出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林草当初买的这个电视打开的次数十根手指都能数的过来。而且其中大概有一到两次是还是被王嘉嘉指使开的。
剩余的都是王嘉嘉过来的时候,美名其曰要时刻关注国家大事——不过打开的确是本市的频道,但是认真不过三分钟,不知不觉就将其当成玩游戏的背景音了。
所以王嘉嘉比她主人还熟悉这个电视。
台都不用调,直接是熟悉的频道。有着本市台花之称的利姐正面带严肃的念着一条新闻——
“……昨日下午四点,一名男子在我市西区的垃圾场发现了用黑色垃圾袋装着的碎石尸块,据报案者称……”
林草的注意力都不自觉的被吸引过去了,直到利姐说着:“这件事还在进一步的侦查中,请继续关注后续报道。”她才回过神来。
“啧啧啧,我们这里居然出现了杀人分、尸的变态,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虽然镜头打了马赛克,但是王嘉嘉还是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冷颤。
林草没有注意她的吐槽,而是猜测这起案件应该就是周问亭在S市说的那个,她刚才在镜头里看到杜昌张晓云了。
刑警支队,一楼的法医室,下午五点。
“周队,这尸块没法还原,都快赶上肉末了,只有右手食指是完整的。”法医周丽带着手套口罩,用下巴点了点停尸台上的两堆尸块。
还真的是两堆,如果不是经过检测还真的不容易发现这曾经是个人。除了右手食指,其余无论是骨头还是肉块都被剁碎了,简直就是一摊肉糜。
“死者是男性,可以从肌肉切口看出是活生生的被剁碎的,肉块发白应该是被放入水中浸泡超过两个小时。我从人体肌肉密度判断出大概的体重,发现这具尸体并不完整,还有大约的五分之一不在这里,比如男性特征。而且从尸块的发臭硬化程度,可以判断出死者已经死了有二十四小时以上。”
周丽说着撇了撇嘴,“而且从肉块碎化的程度来看,凶手的力气很大,骨头的横切面分为两种,一是基本上没有钝口,干净利落的一刀砍断。也可以看出凶器应该是很锋利的斧头或者是杀猪那种大砍刀之类的,而有钝口的根据其碎烂程度,凶手应该也辅助了其它的凶器,比如说大型的绞肉机,能连筋带骨一起绞碎的那种。”
“对了,我还从里面提取到了一点胃液,发现其有安眠药的成分,而且还不低,所以我猜测死者应该是出于睡眠状态被分尸的。”
“从尸体上大体的就知道这么多了。”周丽做了最后的总结。
“死者身份查到了吗?”周问亭围着停尸台绕了两圈,问道一直站在边上的杜昌。
“没有,我们局里以及各分局都没有接到有关于人员失踪的案件。这尸体上没有很合的显著特征,根本就不能借此来判断出死者的身份。而DNA检测结果在我们这里也没有存档,这人可能不是本市人。”杜昌拿着小笔记道。
周问亭没有说话,从边上拿起一双手套带上,将那根完整的食指用镊子夹起来近距离的观察。
“这跟食指布满老茧,指甲盖剪得很短,指甲缝里还黑色物质,这人生前应该是从事重体力的工作,几人和本市的人对不上号,那就着重从外来务工的人员排查,特别是工地、保洁员之类的需要用到手较多的地方的人群。”
“是!”杜昌虽然见多了尸体,但是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尸体,如果不说,他还看不出来这是人的尸体。
不知道还好,现在知道了,他一看见那两大堆的尸体,他到底胃就冒酸气,恶心感一阵一阵的涌上来。
这得是多大的仇怨才会被人分、尸成这个样子?
看了看面不改色的周问亭还有周丽,杜昌忍住了呕吐的欲望,脸煞白的候在一边。周问亭见状,“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
杜昌下意识的哈了一声。
“我不是说让你去调查死者的身份吗?快去啊!”周问亭怀疑他是不是被吓傻了。
“哦,好。”闻言,杜昌一喜,逃命似的冲了出去。
“唉,现在的小年轻这点阵仗都能被吓到,想当年我实习的时候还对着一地的脑浆吃了一整碗的红烧肉。”周丽看着杜昌狼狈的背影,忍不住的感慨。
“你以为个个都像你这么强悍?”周问亭刚才还紧绷的脸这时候也放松了下来。目光对着那两大堆的肉糜。
周丽突然笑了起来,“要说变态你可别我厉害多了,周队,算起来我们也认识八年了,我一毕业就被分到了这里,想当年你还是一个小小的警员呢,就和杜昌现在差不多。不过,你的确比他胆子大多了……”
周问亭收回视线,低着头没有说话。
从法医师里出来,周问亭叫声阿轩一起去了案发现场。
西郊的垃圾场是本市垃圾处理最大的地方,光是一天的垃圾就有几百吨源源不断的被拉到这里来等待处理。
这也是众多拾荒者钟爱的地方,发现碎尸的就是一名男性拾荒者。
阿轩带着周问亭去了发现尸体的地方,而报案的那个拾荒者刚好在那里。
“老大爷,还记得我吗?”阿轩拍了拍正拿着一根棍子从垃圾堆里扒拉这两个脉动瓶子的老人。
“哎哟,是警察同志啊,你们这是来查案的?”老大爷头发花白,但是精神不错,穿着也很干净。
“老人家,您能再详细的跟我们说一遍当时的情况吗?”周问亭亮出了证件,问道。
“可以,可以。”老大爷忙不迭的点头,“我家就住在这附近,儿女不在身边,老伴年前也去了。我一个人呆着觉得无聊,就想着来捡点废品卖,赚些菜钱。昨天下午四点左右我和往常一样来到这一片捡废品,呐,就那”
说着老人家指着一米外的一个地方,“就那,我当时在那里看到一个瓶子就过去捡,然后发现了两个很大的垃圾袋子,里面有很淡的血水流出来,我好奇就打开来看,发现是两袋子的碎肉。”
“我年轻的时候曾在殡仪馆工作过,见过很多因为车祸而亡支离破碎的尸体,所以认出了那是人体肉块,于是就报了警。”
老人说着面上露出了悲色,“我都活了这么大的岁数了,还真的是第一次见被糟蹋成这样的尸、体。警察同志你们可一定要赶快抓到凶手,将他绳之於法。”
“老人家,您就放心吧,我们一定快讲凶手捉拿归案的。”阿轩道,“您说您住这附近,那昨天有没有见到什么可疑的人在这徘徊呢?”
“这垃圾场是公共场所,谁想来就来,哪里知道谁可不可疑?”老大爷叹了一口气。说着拽着自己撞废品的袋子慢慢的走了。
“周队,我们今早就调取了这附近的监控录像,但并没有发现有人提着可疑袋子的人在这出现。这会不会不是第一抛尸现场?凶手有没有可能是将这尸块随意的扔在垃圾桶,然后被环卫工人装上垃圾车,再被垃圾车带到这里的?”阿轩分析了一番。
“有这个可能。”周问亭沉思了一会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