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行刑(上)(1/1)

六个原本在皇室之中都能呼风唤雨,走出帝都更是可以称之为一方巨擎的皇室成员被摁住,跪倒在祭坛之上,压着他们上来的守卫缓缓后退,没有继续给他们施加压力。

因为没有任何必要,在守卫退出祭坛的一瞬间,他们身上的枷锁和镣铐都闪烁起了魔法的光辉,上面刻画的法阵被激活,六个人保持着同样的跪姿,面对着祭坛上无数的皇室先祖。

“贝尔加德、德莱易思、莫坎尔、阿莫利亚、西斯卡特、纳摩尔。”康斯坦丁的苍老的声音响起,没有了平日里的暖意,只有深深的冰寒,他述说着六个人的名字,每说到一个人名,响应的人就会不受控制地颤抖,然后深深地低下自己的头颅。

当最后一个人的头颅低下,就听见康斯坦丁继续说道:“你们身居皇室高位,却以身试法,挑战维系了整个皇室数千年稳定的规则,罪,不容诛。”

没有贵族院常用的那种冗长的审判,皇室内部做起这种事来,从来都是直截了当,因为在审判的时候,不需要繁琐的民主,在铁一般的证据下,自由心证这种唯心主义方式都是异端。

但最后四个字出口,那些站在康斯坦丁身后的皇室成员却是有不少人面露不忍,说实话,这六个人即使是在皇室这种庞然大物之中,都算得上不可多得的人才,塞给他们一些十级左右的战士,他们六个人甚至可以在完全不用补给的情况下,用精确的指挥、高端的武力,逐步征服一个三级位面,或者在某个四级位面扎下根来。

但这些,在皇室那冷冰冰的、没有任何感情可言的律法之下,什么都不是,因为皇室内部的规矩从来简单而直接,不像同盟法律那样,有着一大串儿详细的条文来解释,不管是谁,只要触犯了,都会立即得到应有的惩罚。

康斯坦丁没有回头,虽然他能清洗地感觉到身后每一个人目光的变化、心跳的变化,但那些都无法改变既定的事实,哪怕他已经感觉到了贝尔加德的父亲眼中的泪光,他只是用苍老的声音说出了一个人的名字:“张伯伦,上前。”

人群一阵骚动,虽然没有发出过多的响声,但在原本肃穆的祖灵祭坛之前,这样规模的异动已经足以称之为骚动了,他们都明白,这意味着走上祖灵祭坛,负责今天行刑的人将会是张伯伦。

很显然,绝大部分的皇室成员事先都不知道这个结果,他们也根本想不出,康斯坦丁为什么要把这样的机会留给张伯伦,因为张伯伦实在太年轻了,没有资历,也没有足有耀眼的战绩,或许天赋卓绝,但没有转化为真实战斗力的天赋,并不足以引起英灵殿太多的关注。

只有十三长老、当天旁听长老会的人隐隐能够猜出康斯坦丁的一部分意图,那就是补偿,补偿张伯伦没有得到在晋升圣域之时进入长老会旁听的这个机会,只不过即使是他们,也有大部分人想不明白,康斯坦丁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张伯伦大踏步走出人群,来到康斯坦丁的身后,在距离他一个身位的地方躬身施礼:“大祭司阁下。”

康斯坦丁点点头,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向东侧看了一眼,一身黑红两色祭司袍的贝蒂娜缓缓走出,双手捧着一只铁匣,从她的双手、她的步速就可以看出,这只铁匣异常的沉重,沉重到让一个九级多、接近十级的英灵殿祭司捧着它都不能加快步伐。

铁匣上镶着一枚魔法水钻,显然是最高级的货色,一丝丝金色的光芒在里面游走着,仿佛一条条有生命的鱼,一点点金光从魔法水钻上散发出来,将贝蒂娜清秀绝伦的面庞变得一片朦胧。

在看见贝蒂娜的一瞬间,人群又是一阵骚动,张伯伦、贝蒂娜,这是皇室查尔斯一脉到目前为止,风头最盛的数人之一,可现在,他们同时出现在了这里,这其中,难道没有什么深刻的含义么?

所有人的大脑都在飞速地运转着,很显然,皇室这种最纯粹的政治聚合体,即使是在行刑惩处叛逆的时候,依旧带着浓郁的政治色彩,一举一动都透着一种暗示,来自皇室三巨头之一康斯坦丁的暗示。

康斯坦丁的右手上猛然亮起一团金色的烈焰,轻轻地按在了铁匣上的魔法水钻上,然后向右轻轻旋转,只听“嘎嘣”一声脆响,铁匣被打开,红色衬布的正中央,摆放着一柄造型奇异的短匕。

张伯伦的呼吸在这一瞬间屏住。

这是一把造型如同马来剑的匕首,全长二十三厘米,刃长十六厘米,狭小的剑身上,铭刻着无数的花纹,单拿任何一条花纹出来,都能感受到一种极致的美感,而将这些花纹合在一起之后,就会给人以另一种极致的美感——残酷的美感。

整把匕首没有任何的魔法波动透出,但张伯伦有种直觉,这是一把真正有灵性的匕首,就是放在九州世界,也算得上一把不错的法宝!

“凡有功的,必受奖赏;凡有过的,必遭惩戒。”康斯坦丁慢慢吐出这十六个字,然后郑重地将这把匕首拿起,转过身来面对做不了,“祖灵说,我予你惩戒的利刃,诛杀一切叛逆之人。”

张伯伦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接过匕首,同时高声说道:“我必不负祖灵重托,斩杀所有胆敢冒犯祖灵威严的叛逆。”

在入手的一瞬间,张伯伦终于知道为什么贝蒂娜走得那么缓慢了——小小的一把匕首,竟然有近千斤的重量,更要命的是,上面还带着禁魔、断空等一系列小型结界,所有的魔法、神术在接触它的一瞬间,都会被彻底化作虚无,包括携带增益效果的人,这就意味着,贝蒂娜是纯粹用自身的力量捧着它,走了足足三十米的距离!

张伯伦就这么捧着匕首,一步一步地踏上了祭坛,在六个人的身后站定,他能感觉到,自己手上的短剑,正和脚下的祭坛产生着某种不可言说的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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