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都在折腾异界版《大宪章》的张伯伦现在的精神当真不太好，毕竟不是写文案出身的，他在遣词造句上的造诣还是很差的，字斟句酌之下，消耗的精力比起当年写入党申请书还要多上几倍。
不过所幸，他现在面对的这位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欢愉神殿的三把手，高阶祭司艾尔莎，听着名头挺吓人，但实际上就是一个最顶级的服务业从业人员。
“殿下……”艾尔莎嗲声嗲气地说着话，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会说话一样，和医科狗的目光相对视，还不停地眨啊眨，“小女子今天来这里，是想和殿下商议一件事情。”
就算医科狗昨天晚上没折腾报告文学，艾尔莎这顿媚眼也是白瞎了，就女侯爵那隐隐约约从二楼探过来的精神力，医科狗敢肯定，要是自己有什么异动，今天晚上肯定还要独守空房……不对，是独守书房。
“软饭不好吃啊，哪怕是被动吃。”医科狗低着头，很隐蔽地打了个哈欠，很是感慨了一番，这才抬起头来说道：“艾尔莎阁下，有话还请直说。”
艾尔莎一见媚眼失败了，也不气馁，继续眨巴着眼睛，继续嗲声嗲气：“鄙神殿上下都知道，张伯伦殿下不但药剂学上的造诣极高，同时还有着一颗怜悯之心，所以小女子恳请殿下高抬贵手，为鄙神殿的药剂做一番澄清，鄙神殿上下必将感恩不尽。”
也不怪艾尔莎这样低声下气，原来的欢愉神殿除了第三产业之外，还有实体产业，然而老布朗秉承着张伯伦的意思一闹，实体产业直接被连根拔起，就第三产业那点皮肉生意，哪里有倒腾成人药剂赚？要不是欢愉神殿家底厚实，神殿中高层里有不少俊男美女和一些大贵族保持着亲密关系，估摸着现在只能苟延残喘了。
“啊？”张伯伦有点蒙圈，“要我澄清什么？”
“鄙神殿的药剂……”艾尔莎泫而欲泣，人也微不可查地往张伯伦的身边移动了一点，她只当是张伯伦在敷衍她。
然而张伯伦对这一切都是懵逼的，他打那场商业复仇战到现在都多久了，得到最初的情报之后，他后续根本就没关注，在他的理解里，这就是一场最初级的舆论战，哪怕九州那个被喷的最狠的阎王殿，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也能肃清影响了，欢愉神殿再无能，还能连那个水平都没有？
“我想，艾尔莎小姐您是误会了。”张伯伦干咳了一声，“我只是在学术上对贵教会的药剂做了一点研究，而且了解不深，只怕没有资格为贵神殿的药剂做什么澄清吧？”
开什么玩笑，医科狗他现在是贵宾犬，还是后台梆硬的贵宾犬，咬了谁一口那都是给谁面子，咬完了再给你舔舔甚至拿狗爪子给你包扎一下？你怕是还活在梦里吧。
艾尔莎扭动着水蛇腰，一点若有若无的馨香从她的身体上散发出来，她离着张伯伦的距离更近了一点：“殿下要是再不发发慈悲，只怕我们欢愉神殿就要遭殃了，还请殿下抬抬手，我们欢愉神殿可是很有诚意的。”
听见诚意两个字，张伯伦微不可查地撇了撇嘴，心说就你们欢愉神殿能拿出来什么？要不是靠着第三产业发达，业务精湛，再加上一瓶坑蒙拐骗的药剂，早八百年就被其他神殿碾成碎渣了，难不成你们还能找个三四级位面，弄艘船进去开个海天盛筵啥的，就能把整个位面同化了？
第三产业的从业人员心理学学的都是非常的好，什么时候该露什么表情，哪个动作该发出什么声音，消费者什么力度要发出多大的声音，那都是经过严格培训的，所以在看见张伯伦的眼神之后，艾尔莎从空间戒指里摸出一个图册，双手奉上：“这就是鄙神殿的诚意。”
动作之间，艾尔莎离着医科狗又近了一点。
张伯伦接过图册看了一眼，烫金的封皮，上面镶着两颗魔晶钻石，华贵异常，整个图册还挺厚实的，也不知道里面都写着什么。
不过张伯伦也没直接翻开，那显得眼皮子太浅了，不符合贵宾犬的气质，不过他也不能把话说死了，要不里面真有个二级位面啥的，再变卦更丢人：“你应该知道我研究贵教会药剂的原因，我需要贵教会给我一个解释。”
艾尔莎点点头，憋着嘴点点头，那模样要多我见犹怜，就有多么我见犹怜，她伸手指着本子，委委屈屈地说道：“殿下，您可以看看，都在里面了。”
张伯伦嗯了一声，伸手打开了这本图册，第一页的第一项就写着金币五十万，这是一个破有诚意的价格，然后下面跟着一串儿稀有材料，都是药剂学方面的必需品，显然欢愉神殿为了做这个，也是颇费了一番功夫的。
然而这还是没有什么卵用，就欢愉神殿这个体量能弄到的稀有材料，再稀有也有个限度，现在就张伯伦这些合作伙伴和大腿，哪一个挥挥手都能给他弄来一堆。
所以他翻开了下一页，那是一条船，装饰的异常华丽的一条船，而且从这艘船的整体风格上来看，就不是一条正经的船，再看看这条船的内饰，各种造型古怪的架子、道具，明显是欢愉神殿的特产。
土特产这东西，医科狗还是很喜欢的，就是收了，那也是一片情意，毕竟“不值什么钱嘛”，所以他略微满意地点点头，心说以后出海坐着这个，也是很享受的。
然后他继续往后翻，出现了一串儿的人名，都是女名儿，后面跟着的年龄，就一个在二十岁往上的，而这个年龄最大的，还是一个泛大陆都算稀有的暗黑精灵。
“嗯？！”张伯伦眉头就是一皱，感觉脑子有点晕，就见就见艾尔莎离他已经是非常的近了，那股子馨香也传进了他的鼻孔。
味道很熟悉，阿芙洛狄忒的欢愉，不过里面似乎还加了点什么。
艾尔莎巧笑嫣然地看着张伯伦，伸手帮他翻开后面的书页，娇滴滴的声音让人骨软筋酥：“只要殿下答应，这些经过训练、绝对忠诚、保证干净的小女奴，就会在这艘船里等着殿下的临幸了，如果殿下想的话，小女子也……”
欢愉神殿到底是怎么发展到今天这个规模的，堂堂三把手怎么和弱智一样，谈判前连情报都不收集？
张伯伦一边封住嗅觉，一边抬头望向天花板，他不想说话了，因为一股恐怖的高温正从楼上传来。
“软饭不好吃啊。”张伯伦叹息着站起身，在艾尔莎愕然的眼神中走向窗台，留给她一个带着萧索的背影，和一个淡然的声音：“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