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夜晚,凉意越渐越深,苏篱落烫了一壶好茶,便坐在软塌上准备看着上次出门自己从外边淘回来一些好看的书籍,想着最近没什么事情,总算是可以让她舒坦的休息一段时间。
因为苏篱落知道,她即将要离开这个让她怨念已久的王府了。
“咚咚咚”门外忽然响起敲门的声音,苏篱落将翻开的书籍用力的合上,随后脖子向门口来回张望着看着,忽然又没了声音,她还以为是夜晚风大,吹的房门直响,就在她准备继续看书的时候,门外又传来声响。
苏篱落耐不住性子,便将淘回来的书悄然放在软塌垫子里面,让旁人看不出来,她并不放心王府里的人,生怕会被王府里的下人所知晓,好来嘲笑她,因此她就连想看个书不能够安宁,当真让她不舒服到了极点。
忍着脾气穿了鞋子,便就走到了门口,刚推开门,便被一阵冷风吹了过来,沙子迷了眼睛,酸痛不已,她想要努力的睁开眼睛看看来者何人,可是刚睁开双眼,双眼便早已是眼泪婆裟,看不清面前的人是谁,只知道,来的人是一抹让她感到十分熟悉的身影。
只是,当那人靠近她身旁的时候,她忽然整个身子僵硬,不敢在乱动弹,这种熟悉的味道,在她的记忆之中,十分的深刻清晰,身上好闻的檀香味道,除了楚穆靖外,还真找不到王府里第二个有人用檀香之人。
就在苏篱落用双手胡乱在双眼上蹂躏的时候,楚穆靖却用力的捏着她的手腕,将她的双手固定住,随后便扶着她的脑袋,说着:“别乱揉,眼睛只会更疼。”
“唔……可是眼睛很难受。”苏篱落只是下意识的说出了这一番话,却让楚穆靖意外的觉得,她的这一番话竟然是如此的可爱。
仿佛是自己最爱的女人,在自己的面前撒娇一般,快要融化了他的心。
“让我来。”楚穆靖不知道的是,他对着苏篱落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竟然是如此的温柔,仿佛她是自己的心尖宠一般,不舍的让她受到一点的委屈。
但是不知道为何,苏篱落竟然当真的选择乖乖的站在原地,等着他的摆弄,她只感觉到有一双带着檀香气味手指靠近了她的眼皮上,轻轻打开,只见楚穆靖低下头来,嘴唇对着她的眼睛轻轻吹着,无比轻易,似乎是担心会弄伤她一般。
动作十分轻快,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他便将双手从她的脸上放下,问着:“你眨眨眼,看看怎么样,会不会好一点。”
苏篱落点了点头,听着楚穆靖的话,尝试着将自己的眼皮轻轻眨了眨,果然没有了之前的刺痛感,只是眼泪却直流,或许是因为受到眼部的刺激,让她仍然感觉到有些酸楚,但是好歹,能够看清楚穆靖的摸样了。
楚穆靖关切的看着苏篱落,似乎还是有些担心她的眼睛,当看见她的双眼充满了红血丝的时候,甚至还特意叮嘱着:”待会儿让小鱼打一些盐水清洗一下,便就早点休息吧。“
苏篱落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可是随后便又反应了过来,他为什么会忽然找到自己?难道只是凑巧为了帮她吹眼睛里进的飞沙吗?
想到这里,苏篱落便有些警惕,心中带着防御似得看着面前的男人,只是,当她准备开口问的时候,余光之中忽然看见楼梯口有一抹黑色的身影,让她不禁微微皱眉,下意识的提高了嗓音说着:“究竟是谁站在本宫门口鬼鬼祟祟的?”
话音刚落,便就听见熟悉的声音颤颤巍巍的说着:“小姐……是小鱼,深秋的天气越来越冷了,奴婢担心您的身子会被冻着,便送来一床新弹的棉被。”说着,便也走进了苏篱落的视线之中。
听闻是小鱼,心中的一块石头便也缓缓放了下来,等到小鱼走到他们面前的时候,小鱼抬起头来看着楚穆靖,脸颊忍不住微微一红,便连忙低着头说着:“给王爷请安……”
“不必了,将棉被放进去便就离开吧,我与王妃有事要谈。”然而,楚穆靖在说这番话的时候,目光却不曾看过小鱼,只是落在苏篱落的脸上,不肯挪开。
小鱼低声应着,便连忙钻了进去,将棉被铺好之后,又连忙离开了房间,甚至没有给苏篱落请安,便似飞跑一般的离去,让苏篱落有点感到好奇。
当小鱼离开后,心中却十分忐忑,就在刚刚她抱着棉被站在楼梯口的时候,竟然看见楚穆靖捧着小姐的脸在接吻?第一次见他们两个如此暧昧的场景,着实让她也吓了一跳,那么,小姐之前铁了心要离开王府,现在究竟又如何打算?
小鱼想不明白,只是感觉思绪混乱,走路的脚步也有些凌乱,飞快的逃回了自己的房间内,偷看旁人的接吻果然是一件十分不道德的事情,还险些被抓,现在心里如此忐忑不安,想必也是老天给的惩罚了。
等小鱼离开了他们的视线后,楚穆靖便准备走进苏篱落的房间的时候,却被苏篱落用手狠狠一推,将他拦截在外,并好奇的问着:“你怎么会忽然有空来找我?”
苏篱落那并不友好的口吻倒是让楚穆靖心中微微来气,如果苏篱落像刚刚那般温柔可爱的话,他铁定不会这般对她。
“你非要用一副防贼一般的口吻跟我说话么?”楚穆靖也没好气的问着。
“不敢当,您毕竟是王爷,整个王府都是您的,我哪里敢是用防贼的口吻跟你说话。”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他,便就想到今夜外出时的场景,让她气不打一处来,跟他说话的口气,便也变得不对劲了起来。
显然,楚穆靖知道与她没什么好争辩的,因为他知道,她的那伶牙俐齿的样子,他铁定说不过她,于是便不再多说话,却是直言说:“本王有事要找你详谈,进房说。”
苏篱落看着楚穆靖那严肃的样子,内心也便知道可能的确是有事情,便不再与他抬杠,身子一侧,便让开了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