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一些不相干的旁人,她的心情自然就会舒坦很多,苏篱落将房门关好,便开始认真的参观起了这屋子,的确是很大,就连里面的摆放陈设的用心她也多少看的出来,这里的东西也都换了新鲜,空气中多了一种并不熟悉的香味,让她微微略皱眉。
身体有些轻微排斥这些并不熟悉的气味,因为她知道,她讨厌与自己不相关的东西。
这些表面上的思绪,却统统被小鱼看在眼中,只有小鱼一个人是沉寂在快乐的感情当中,因为她知道,从前的日子过的究竟有多辛苦,虽说的确是有阁楼,可里面的陈设却是脏,乱,差,就连睡觉的地方都是十分破旧,可现在,却看见就连这阁楼都被翻新过,她当然替自家的主子感到开心了,可是当小鱼转过身子,眼眸看向他的时候,她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的主子似乎并不怎么开心的样子,于是便带着少许的试探性问着:“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苏篱落坐在凳子上,用着崭新的茶具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说着:“没什么,就是感觉他们动了我的东西,让我有点不适应而已。”说完,便将手中的茶水品尝了一些,可却发现,这茶水一点也不是她所喜欢喝的,一时之间,更让她心烦意乱。
因为她知道,她这里房间的东西都曾是自己所用,就连茶水也不曾被人随意更换,现在阁楼虽然翻新过,可却再也没了从前的味道了。
小鱼看着苏篱落杯中的茶水也不曾喝完,便皱起眉头好奇了起来,小姐本身自幼爱喝茶,怎的今日不爱了?想到这里,她便上前走了一步,随后便拿起茶壶倒了茶水,只是看见这茶水的颜色,她便心中明了,咬了咬嘴唇,轻笑的安慰苏篱落说着:“小姐别急,这肯定是被下人弄错了,要知道,你的起居生活都是奴婢办的,他们不知道也很正常。”
说完,小鱼便就将茶壶里的水倒掉,准备走出去帮苏篱落重新弄一壶爱喝的茶水,可这刚开门,便就不小心撞到了一抹青衫身影,剧烈的冲击将小鱼一不小心撞倒了,只听一阵清脆的声响,小鱼手中的茶壶滚落在了地板上,碎成了一片一片,而她的手掌,却也狠狠的扎在这满是玻璃碎片之上,鲜血如注的一般涌动而出,让她疼痛不已。
还没等小鱼说些什么的时候,一阵刺耳的声音便传入苏篱落的耳中,只听一名女人大喊大叫的喊着:“啊——!哪个不长眼的撞了本姑娘,你眼瞎是不是!”
而当这女人喊完之后,紧接着看见碎在地板上的玻璃渣子的时候,更是一阵撕心裂肺的怒吼:“你!你!谁准你进我房间的,谁准你拿我东西的,谁准你把我的茶壶弄碎的!”
接二连三的不准将小鱼问的头晕脑胀,不用说也知道,这就是在王府嚣张猖狂多年的二小姐,小鱼深知她的脾气,可毕竟是高高在上的主子,纵然有再多不愿意,小鱼还是要低声下气的连忙道着歉:“大小姐息怒,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是三小姐的贴身侍女……”
那女人一听说是三小姐身边的人,便连忙定睛一看,这还真是小鱼,嫁出去一年多不曾见面,她都快忘记苏家还有这样的一个人了,她更是轻笑一声,并不曾放在心上,笑眯眯的说着:“哟,丧家犬回来了啊?嫁了外面一年多才知道回门,怎么了,这当了王妃就开始神气起来了?我告诉你,那王妃本是我的,是我不想要而已,就那王爷的身子三天两头要死要活,谁愿意守活寡,就算不死,成天外出打仗也是够寂寞的,你可要看着她,小心红杏出墙就不好了。”
这些话传入小鱼的耳朵内,句句诛心,要多难听便就有多难听。
而坐在房间内的苏篱落,便再也耐不住性子,轻轻的推开了房门,却看见小鱼双手染着鲜血,跪在地上,身旁都是玻璃渣子的狼狈模样,她心中便微微一沉,就连眼眸看着面前的女人也都不自觉的犀利了许多。
面前女子,长相俊俏,模样清秀可爱,可她那长相,怎么看怎么一副刻薄的模样,就是让人看的不舒服,有的人长相看的就是生的美丽,可有的人看上去,也只能跟蛇蝎心肠沾沾边了。
当她看见苏篱落从房间中出来的时候,她心中更是趾高气昂,十分神气的走到了她的面前,笑着说着:“妹妹怎么这才回来,你这回来的一年多里,这可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苏篱落不想对她说些什么,直接将她从自己的视网膜中过滤掉,她直径的走到小鱼的身旁,将小鱼拉了起来,可当看见小鱼站起来的时候,那女人一脸不甘示弱的说着:“谁准她起来的,给本小姐跪下。”
这话一出,小鱼正准备下跪,却被苏篱落狠狠的从地上拽了起来,面无表情的问着:“她是我的贴身侍女,我让她起来,有何不可?”
那女人却没想到,仅仅是一年不曾见过面,她如今却越发的神气了,从小到大,她苏篱落都不敢对自己这么说过话,于是便狠狠的指着她说:“我还是苏家的主子呢,我让她跪下就跪下,你又算什么,说来说去,我还管的了你呢!”
“简直不可理喻。”苏篱落也并不想跟她吵,因为她的身子反应十分剧烈,想必眼前的女人也是前世让她心中恶心之人,她微微闭上双眼,脑海中便就浮现出关于她的名字——苏篱瑶。
如此高雅好听的名字,用在她的身上,当真是浪费了墨水。
更让她心中感到恶心的是,她的名字里,仅仅只是和她相差一个字而已。
可就是这一个字,却让她们两个人从小的命运竟然会是如此不同,她可以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而她还不如一个阶下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