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原本躺在房梁上的女人,在听见小鱼说的话的时候,便睡意全无,她近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运用着轻功,从房梁上一跃而下,来到苏篱落的身旁,当她大拇指轻轻推开匕首的匕鞘的时候,苏篱落似乎能够感觉到有一抹寒冷的冷光从她眼底一闪而过,顷刻间,冰冷的匕首便抵在她的下巴处。
苏篱落早就预料到她一定会有如此激动的一面,心里大概也能将她的心思猜想个七八重,看来,这丫头一心喜欢的人,竟然是楚穆靖!但凡是有关于楚穆靖的事情,她都如此的上心,在这些天里,她也看透了不少。
只是,苏篱落也并不畏惧于眼前的女人,因为她知道,多半也只是吓唬一下她,可并非真相伤她一丝一毫,越是喜欢楚穆靖,就越是会尊重有关于他的旨意,只要他不曾开口索要她的性命,便就无人敢伤她。
玉霜看着眼前冷静的女人,并不曾感觉到她有所害怕的心情,语气之中便忍不住的多了几分疑惑,问着:“你就不怕我会杀了你?”
“杀了我,你又怎么知道楚穆靖到底有什么事情?”她的回答斩钉截铁,面若冰霜,丝毫不曾考虑过这些严肃的问题。
玉霜从鼻腔中发出不屑的声音:“哼,苏篱落,不得不说,你的确是在我所遇见过的女人里,你是最聪明最冷静的一个,就连那个被宠的白婉婷都比不过你。”
“这是在夸奖我吗,那可真是谢谢你了。”
苏篱落的话音刚落,玉霜手中的匕首便就紧紧的架在她的脖颈处,或许是不小心,匕首到底还是轻轻划伤了她的脖子,有一丝轻微的刺痛感遍布她的神经细胞上,这个时候,却让她不得不紧张了几分。
因为她忘了一点,被爱情迷惑上的女人,大多都没有几个会有冷静的思维,如若玉霜认为毒是她做的,一切起因都因她而起,那么她的确是有生命危险。
“可是,你到底还是我最讨厌的那一个女人,即便王爷不杀你,在我的眼中,我也视你为眼中钉。”说着,她的力度便忍不住的再次发力,苏篱落似乎都能够感觉到,在她的脖子上,必定是有了血痕。
就在玉霜铁了心要动手的时候,千钧一发之际,苏篱落便连忙说着:“等等,你现在杀了我,就不怕王爷有危险吗?”
在听见苏篱落的这番话的时候,她紧紧捏着的匕首的确有所松懈,可随后,她再一次提高警惕性的问着她,生怕她对她耍什么阴谋诡计:“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不成?”
“毒是我下的,这点你可别忘了,你若杀了我,他身上的毒也就甭想取出来,到时候,大不了陪我一起下地狱,黄泉路上好歹还能有个伴儿。”
“并且,我已命贴身婢女去寻苏航大人了,如若在他未赶到的时候,我已经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你认为你能活着从这里出去吗?”苏篱落几乎是不带喘息的将这两番话说给快要失去理智的玉霜听着,希望能够救她一命。
所幸的是,或许是苏篱落说的话具有震撼性,倒是让玉霜迟疑了一下,可架在她洁白的玉颈上的匕首,依然没有放下来,在漆黑的房间内,这把匕首似乎闪着寒光,提示着苏篱落不得放松对玉霜的防备。
苏篱落能够感觉到玉霜有所迟疑,她的大脑飞速运转,似乎想到了什么,她便紧接着补上了一句最为关键的话:“你若信得过我,我不但可以治好王爷的毒,就连你脸上的那些伤痕,我也可以让你完全恢复。”
果然,在听见苏篱落这番话的时候,她能够明显的感觉,从她的身子里崩发出一种微微一震的感觉,将玉霜彻底的征服掉了。
试问这世间,哪个女子不爱美?就连是冷血的杀手,也不可能放弃爱美之心。
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最终,良久片刻,大约是玉霜左思右想了一番,警告着眼前的女人:“我可以信你一次,但这种信任低于三成,你若救不了王爷,我当场一刀捅了你!”说着,只见玉霜轻轻松开了她的玉颈,匕首在她的手掌心里转了三圈后,重新回到匕鞘之中,这一场刺激的夜晚,再一次恢复到平静。
“我不会欺骗你的,我的命,早已不是我的了。”苏篱落这番话的时候,眼眸里满是寂寥,悲伤,因为她知道,自从她踏进这座府邸的时候,命早已身不由己。
玉霜不屑冷哼,然而就在玉霜准备重新回到房梁上的时候,门外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音,让苏篱落感到心里有几分紧张,因为她并不知道所来之人究竟是不是自己的人,刚与死神擦肩而过,这回又来一个,她只感觉自己心力交瘁,恐怕坚持不了多久,不被玉霜所杀,也会被活活吓死。
这种感觉,跟坐过山车几乎没什么区别。
当脚步声越来越近的时候,苏篱落这个时候才依稀听见一些声音,仔细一听,正是传来小鱼的催促之声,苏篱落激动的连忙跑到门口边上等着,她等这一刻,等了三天左右。
这三天里,让她度日如年,她的心里有些不明之意,既是开心,可却又担心,开心的是,她总算可以从这个地方得以出去,然而担心的却是她的确替楚穆靖捏了一把汗。
门外,传来开锁的声音,当清脆的锁声在那一刹打开的时候,便是苏篱落的心灵也得以放松的那一瞬间。
沉重的门渐渐被推开,不少家丁的手中高举着火把,为来的人照亮黑暗的路,率先闯入她的视线的便就是一身紫袍流金的苏航,只见他一脸严肃的表情打探着眼前的女人。
不得不说,这是苏篱落第一次见到苏航如此凝重的表情,看样子,楚穆靖中毒的事情,闹的可并不小。
苏航进来的那一刻,小鱼也紧随其后,看见那明亮的一抹衣衫之时,苏篱落的脸上却是挂着笑意,与严肃的气氛格格不入。
“娘娘,让你受惊了。”先开口的,竟是苏航,这也是苏篱落第一次听见他如此郑重的喊着她的娘娘的称呼,倒是让她有些不太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