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要让苏篱落说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的话,她才不会相信。
哄鬼呢!
楚穆靖发出啧啧的声音,而后冷眼看着她,问着:“你体力还真好,到现在你还有闲工夫问东问西。”
“反正也是将死之人,倒不如问个清楚。”苏篱落朝着他嘿嘿一笑,惨淡的月光照着她那张煞白脸颊,再看着她诡异般微笑,倒真是有几分恐怖。
而楚穆靖则是将她的双手狠狠掰开:“看你如此有力气,自己走吧。”他以为苏篱落精神状态还不错,于是便放开了她的胳膊,让她自顾自地走动。
没了依靠得力量,就像一艘孤立在海边得小船,动荡不安,苏篱落没有回应,因为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指责他,她现在只想留下一些力气,可以让她撑到回去的路。
但是内心早就将楚穆靖王府上下统统问候了一遍!
“王爷,你还没告诉我,你和八王爷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了转移注意力,苏篱落打起精神,继续问着这个令人尴尬的问题,可楚穆靖依然不肯明说,只是警告她:“你少与他接触便可,其余你不该知道的事情,无需过问。”
“那是你们之间的恩怨,妾身只不过想让他教教我弹琴罢了。”
听到她口中的话,他有几分不可置信,印象之中,苏家是名门望族一代,世代行医,他们家有三个子女,分别是长兄长姐和她,长兄能文善武,是朝廷之中不可缺少的人才,而她的长姐听闻京城医术高明,虽出生低下,却十分受家中长辈器重,琴棋书画自然也是一等一的好,可唯独她……
想到这里,楚穆靖便感到好奇的问:“你不会琴棋书画?”
“我没事学那个东西做什么?”苏篱落满不在乎得说着。
这下,楚穆靖心中的疑惑倒是有几分明了:“原来如此。”
“怎么?王爷有何见解?”
楚穆靖轻轻勾起一抹弧度,浅浅笑道:“你身份比你长姐自幼高不少,你可是嫡女,按理而言,你应当要比你长姐厉害才对,可没想到的是,你竟然连琴棋书画都不懂,医术也只是略知一二,看来你爹娘十分不器重你,连这些都不曾教育你,能让你识字学习,倒是给足了面子。”
苏篱落听着楚穆靖的一通分析,自己心里也是冷哼了一声,自打她穿越过来,在这具身体中了解到的信息之后,她就对所谓得苏家已经绝望了,根本就不是不好好教育她,而是,谁让她的亲娘,不是她爹最爱的女人呢。
仅仅是因为这个,她就被迫成为最废材的一名嫡女,天天在家中受气不成,最终还被迫嫁给一个不爱之人,竟被家中长辈觉得这是她应有得福气,每次想到这件事情的时候,这具身体之中愤怒得情绪就会影响她。
想必,有太多太多得委屈了。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王爷,也有不为人知的一面吧。”苏篱落喘着粗气,她感觉,呼吸有几分不顺畅,总觉得鼻子被重重的一坨纸团堵住,她只得依赖嘴巴,勉强吸入一些氧气进来。
楚穆靖却不曾看苏篱落,继续头也不回得往前走,一时之间,他们彼此各自带着心事沉默着,楚穆靖只是忽然想起,那天在阁楼的夜晚,她带着几分试探的语气问着他:“王爷,你也很孤单吧。”
而今,她又说起不为人知的一面,心中有几分喜悦,没想到,他们到底是一路人,只不过目的不同罢了。
她或许只是想好好的生活下去,而在他的心中,有着满腔热血的仇恨和志向,让他不允许放松一刻。
因为他没有理由去让自己放松。
苏篱落渐渐跟不上楚穆靖的脚步,不得不感叹身子骨强的人,竟然这么能抗,可是,她似乎快坚持不下去了,只感觉脚下似乎灌满了铁,眼皮也越来越沉重,随时都有睡过去的可能。
最终,苏篱落只感觉天旋地转,她用着最后的力气,语气也带着少许的恳求:“楚穆靖……如果,如果我走不出去了,请尽量把我安葬好,我不想在这荒郊野岭的地方死去。”
这种丧气的话,仿佛他是最不希望听见的,楚穆靖依然没搭理她,自顾自往前走着,苏篱落终于走不动了,双眼空洞的望着他,喃喃得说着:“楚穆靖……如果,如果我死了,请善待我的婢女,放她自由……”最终,她磕上那沉重得眼皮,重重地倒了下去。
楚穆靖依然头也不回得走着,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刚才分明还能听见她得脚步声,并且脚步声愈来愈远,现在干脆什么声音都不曾有,待他转过身去得时候,却看见她早已晕倒在地,毫无半点动静。
心头上一紧,似乎感觉他连呼吸都放慢了速度,脖子上像是被人用双手狠狠勒住,让他无法呼吸,这种感觉,他已经很久不曾拥有过。
他知道,这种感觉意味着什么,他不想再让这种感觉发生,下意识得,他连忙跑到她的面前,先是用双指放在她的鼻翼以及脖颈处,还好还有微弱的呼吸和跳动,只是看着她惨白的脸色以及毫无血色的嘴唇,他的担忧渐渐涌上心头。
“苏篱落,本王命你不可以死,你若敢死,本王就将你的婢女不得好死!你听见没有!”楚穆靖忍着伤痛,将她背在自己的背上,或许是听见了楚穆靖的威胁,她那原本无力得双手,渐渐地握紧了她的拳头。
他看着她的反应,心中的喜悦之情悄然爬上,到底她还是有救的!
他不知道为什么如此心急,或许是不想欠下这条命,也或许是别有因素,总之,他要她的命,他要她不准死!
咬着牙想要运用体内的轻功,可还没飞多远多高,便就摔了下来,楚穆靖直直得摔下地面,而苏篱落却依然完好无损得靠着他的背部,并没有受伤。
于是,他一路咬牙运用轻功,虽然这一路上摔得很惨,可为了争分夺秒的时间,他得心中只有一个目的,那便是城西得一家破旧的茅屋,那是曾经她“死而复生”得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