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梅老头的敦敦教导,叶晨重重的点了点头,既然师父肯这般费心力教导自己,他又怎么会辜负梅老头的期望呢?
“不扯淡了,开始吧!”
忽然间,梅老头手掌一翻,接着就是一枚螺状玉石出现在了他的手中,这块玉石虽然很像海螺,但却早已没有了生命,似乎更像某种化石。
乍一看,居然还能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晶莹剔透,散发出一种少见的蜡状光泽。其颜色生动美丽,玉身上的螺肉新鲜可见、栩栩如生,若不是它是一块玉石,叶晨还真以为这是海螺。
“师父,这是什么?”叶晨问道。
“这是螺化玉,也是你今天的第一课。”梅老头正色道。
“螺化玉?”叶晨眉头一挑,脑海中迅速搜索着关于螺化玉的信息,这种玉石,他还是第一次听到。
似乎看出了叶晨的疑惑,梅老头解释道:“螺化玉,实际上并非真正的玉石,这东西是真正的海螺经过了上亿年的地理环境变化最终结晶硅化,变成了化石,其实和玉虫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用来学习雕玉件,应该更加合适。”
“师父,你的意思是,我的第一件玉雕,就是这只螺化玉么?”叶晨问道,此刻,他就好像一只好奇宝宝似的。
“错了,如此珍贵,而且又坚硬的东西,当然不能直接进行雕刻,而是要让你观察它的形状,学习玉雕,现在,你去挑两块婴儿拳头大的闷头货过来。”梅老头把头一摇,吩咐道。
“好嘞!”叶晨答应一声,立刻屁颠屁颠的跑过去挑了两块婴儿拳头大小的闷头货,径直递到了梅老头眼前。
梅老头接了一块闷头货过来,随后将其摆在了院子里的石桌上,接着,他挑了一把锋利的刻刀捏在手中,忽然手臂舞动,迅速几刀切在了这块料子上。
“噼里啪啦!”
这块闷头货就好像是熟鸡蛋被剥去了皮壳似的,迅速脱去了一层外衣,显现出了里面的玉肉。而这,竟是一块高冰种翡翠,叶晨真是太会挑了。
梅老头浑然没有将高冰种翡翠放在眼里,他目光直直的打量着这块玉料,从它的正前方,侧面,底部,顶部,各个方面观察仔仔细细,认认真真观察了一番之后,才终于下刀。
第一刀,仅仅只是一条线。
第二刀,海螺的雏形已经显现了。
第三刀,已经有了几分神似。
第四刀,海螺瞬间完成,且非常相像。
见状,叶晨惊呆了。本以为雕玉件是个非常细致的工作,没有好几天仔细揣摩雕琢,根本无法雕出一个玉件,没想到师父仅仅四刀,就雕出了一件和‘螺化玉’非常神似的作品。
太神奇了。
这、这还是雕玉件吗?简直比切豆腐还要迅速。
“徒儿,你看清了没有?”缓缓收了刻刀,梅老头对自己的作品非常满意,他笑眯眯的看着叶晨问道。
“看是看清了,师父,你到底是怎么雕的啊?我明明只看到你轻轻划了几刀,海螺玉雕就完成了。”叶晨满脸好奇,他感觉似乎有一扇新的大门正朝自己缓缓打开。
“徒儿,若是为师告诉你,这块螺化玉,我已经观察过五年了,你会相信吗?”梅老头老眼微咪,淡淡道:“而刚才,我只不过是对照了一下料子的角度而已。”
“信,当然信了。”叶晨顿时恍然大悟,他终于逐渐明白,什么才是台上十分钟,台下十年功了,光是为了雕这块螺化玉,师父就耗费了五年心血,可见他有多么用心。
“既然信了,那你就开始雕吧,为师已经把方法教给你了,成也叶晨,败也叶晨,全靠你自己啦!”
梅老头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了两缕精光,转身就走,他就好像是电影里隐姓埋名的高手,将功夫教给了徒弟,就算是完成了任务,至于徒弟学不学得会,那就靠他自己了。
“师父,等等!我有个请求。”叶晨忽然说道。
梅老头淡淡道:“若是缺钱的话,你尽管直说。”
叶晨摇了摇头说道:“师父,我现在缺的不是钱,我只是想告诉您一声,我在这里学习雕玉件这几天,还是想和往常一样和朋友交流,沟通。”
“我觉得,学习雕玉件,就是为了提升生活品质,还有追求,如果因此而忘记了朋友,那岂不是舍本逐末么?”
说完这些,叶晨认真的看着梅老头。其实,他更想劝劝师父多放松一下自己,但若是用这种方式开口,也顺便让自己有了可以放松一下的理由。
“唔!”听完了这一席话,梅老头微微一怔,他忽然觉得自己身上少了一点什么,难道,自己缺少的就是叶晨这种总是能合理调整自己的心态么?
思前想后也想不明白一个所以然,梅老头索性放弃了这个念头,转而答应道:“行,为师就答应你这个要求!”
“谢谢师父!”叶晨由衷的说道,他也明白,梅老头和自己所处的时代不同,光是靠一些先进的思想是无法影响他的,而他也并没有做错,只是各自想法不同而已。
“嗯,那就暂时这样定了吧。”
留下了这句话,梅老头转身离开了后院,只留下叶晨一人暂时在这里琢磨如何雕玉件。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叶晨索性将精神集中在了剩下那块婴儿拳头大小的毛料上,趁着刚才梅老头雕海螺的印象尚未消失,叶晨赶紧拿起刻刀进行雕刻。
透视眼瞬间开启,叶晨努力将刚才的印象重合,他两眼直勾勾的盯着这块毛料,仿佛天地间只有他一人,一刻刀,一玉料,其他什么都已经消失无踪。大约半分钟过后,叶晨眸中光芒一闪,瞬间挥出了刻刀。
唰唰唰——
刻刀快如闪电,连续几次切在了毛料上,当刀停下,毛料上面的皮壳也好像鸡蛋壳碎裂一般散落开来,虽然还有些小瑕疵,但第一次能做到如此程度,已经非常不错了。
剩下的就是如何雕琢了,这一步现如今的叶晨无论如何都不能求快,他一屁股坐在了石凳上,还是依样画葫芦似的用透视眼紧盯着玉料浑身上下不放,为的就是观察出海螺雏形。
按照梅老头的经验,他平时除了琢磨其他玉件之外,另外还在五年内花了无数次观察那块螺化玉,此刻叶晨用透视眼观察着,仅仅一眼就把玉料看得彻彻底底,包括了刀线在内,他都能在脑中迅速形成一幅图像。
难道,用透视眼观察会快一点?叶晨心头一阵悸跳,虽然这个想法不切实际,但他还是决定试一试。
既然脑海中已经出现了海螺雏形,叶晨索性瞄准了第一个切面,迅如闪电般一刀切了下去,接着又是第二刀,第三刀,第四刀……刀刀精准,快速,为的就是用最快的速度将脑海中的海螺雏形变成现实。
当最后一刀收回,叶晨凝眸一看,顿时整个人都惊呆了,他惊讶的发现,自己居然已经完成了螺化玉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