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六六静下心,商战如战场,一样的成王败寇,当年若不是陈铭志做了那么多丧尽天良,还通敌卖国,私藏贡品的事,一家上下又怎会满门抄斩,这种死仇报在她身上,实在可笑。
既然对方的手不可能再伸得这么远,她那将计就计成功杀了大量陈家死士,陈青伤筋动骨之下,以一人之力,怎么可能还是她的对手,她只需要轻装前进便能甩脱陈青,等到了关外,此事再慢慢查,终会将当年的落网之鱼查出来。
有了线索她就不再担惊受怕。
进了襄郡,龙十七带着她就在一处药材行落了脚,此处是龙翎暗卫在襄郡的接头点,几乎是下车,就立马换装,她又被龙十七易容成中年男子,换成常年跑商的马队准备出城。
穿过襄郡主街时,骑在马上的姚六六忽然看到两个熟人,那是周氏一手牵着周七郎,一手提着竹篮,竹篮里装的都是白花花的鸡蛋。
她们这是来赶集卖鸡蛋换钱。
姚六六怔了怔,扶桑村在襄郡的周边,她失去记忆时就知道周氏靠着卖菜、卖鸡蛋和挖山里的人参药材过活,如今家里仅剩只有几岁的周七郎,这日子只怕比以前过得还要苦了吧。
“十七郎,你去把那人手里的东西都买下来,多给点钱。”
龙十七顺着她的手看了过去,越往关外像这样的孤儿寡母就越多,六小姐这是生了同情之心?仔细看了两眼,那两人衣着是很单薄,龙十七不再探究姚六六的心思,便打马走了过去。
周氏被龙十七拦了下来,脸上闪过惊讶,尤其是接过龙十七手里十两银子时,脸上的惊讶越来越多,愣愣的直到周七郎拽她,她才惊醒了过来,立马向龙十七追了过来。
“这位客官,民妇的东西不值这么多钱,只要350个大钱就好。”
姚六六不敢说话,因为她此时扮的是中年男子,她没有龙十七那种腹语,只能心怀感激的看着周氏和周七郎。当年她流落在扶桑村,牛鼻子那混蛋极少关心她的死活,常常饥一顿,饱一顿,还是周氏平时总叫周三郎来给她送吃的。
如今周三郎战死沙场为国尽忠,留下她们日子过得越来越艰难。
她让龙十七这么做,不过是想报答周氏,可没想到周氏性子如此耿直,多给她钱她都不敢要。若是一会她让龙十七带上兑换的银两,前去扶桑村送钱,大家可会要?
转念想想,姚六六低头笑了,十年相处,周氏性子谦和,虽是乡下妇人,但极会教养孩子,是个善良纯朴的性子,更何况扶桑村民风质朴,路不拾遗,只怕她让龙十七去当散财童子,也会有一半的村民把钱都交到公中吧。
姚六六给龙十七打了个眼色,龙十七心领会神的从周氏手里拿回10两纹银,重新给她350个大钱,周氏和周七郎这才高高兴兴的走了。
“龙二十九,你带上银票去找郡府大人,让他想个正当名份前去扶桑村慰问村民,以户为单位,每户赠银20两,此事办完,你再来追我们。”
直到出了襄城,姚六六才给龙十七等人解惑,原来六小姐照顾扶桑村民,是因为那十年一直流落在扶桑村,那的村民对六小姐十分照顾,所以才有了这一出。
这边姚六六风驰电掣的往关外赶,葫芦关的乔轩此时正坐在沙盘前,他面前站了诸多将士,白象国利用牦牛冲击关口的问题,已经商讨了六、七天,也没想出什么好的办法进行拦击。
“大将军,卢军医来了。”
“让他进来。”乔轩冷然道,隽黑目光一一扫过手下若干虎将,口气又降了三分冷意:“今日若是再商讨不出什么方法,来日敌国再用牦牛冲关,是不是还得由我去引流?”
肉包子愤愤的一拳打在手上:“大将军,葫芦关是两国边境重要的通关口,与两边来说都是易守难攻,实在不行,要不然咱们就把这关口堵了。”
乔轩给了他一记冷刀子,声音冻死人的道:“关外的牧场是战马来源之所,堵了,以后我们要战马去那里寻?”
凌将军脸黑的怒道:“要不然咱们也找些牦牛群来冲击他们,让他们也尝尝厉害。”
一边的儒将诸卫哭笑不得道:“凌将军想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此法是不错,但是……”
这边但是还没完,那黑脸的凌将军顶着满脸的虬髯胡笑道:“大将军你看诸将军也说这法子能行,若是大家都觉得不错,劳资这就去找牦牛去。”
乔轩脱下将袍,露出一边的胳臂给卢军医换药,看也看的冷道:“蠢货。”
被骂的凌将军也不恼,五大三粗的睁大眼不服气的道:“又不行?难道就许他们用牦牛冲关,就不许咱们也用牦牛冲关吗?”
诸卫头痛的揉了下太阳穴:“凌将军,咱们确实不行,你可知道白象国有个奇人,他能利用口哨操控牦牛,咱们有这样的奇人吗?”话再说白点,他们要用牦牛反击,那就是给人家送兽兵呢,这黑蛮牛还嫌人家的牦牛不够多吗。
牦牛一旦发怒就会疯跑,若没有专精此道的奴兽人,就算是找来了成千上万的牦牛,也无法让其怒冲关口,更无法控制它们迂回冲击,此法要是可以诸卫早就提出来了。
黑脸的凌将军愣了,然后暴躁的一屁股坐下来:“劳资就一粗人,想不来什么办法,大将军你说咋办就咋办,就是下回牦牛冲关让末将去引流也使得。”
诸卫一脸鄙夷的偏过头,目光牢牢的定在乔轩的伤口上,然后嘴角狠狠的抽了一下,嘴里却漫不经心的道:“凌将军若有大将军那般的轻功,不用你自请,我们也会推你去引流。”
凌将军烦躁的低下头,气呼呼的不说话。
满帐的将士全都憋着气,这几日所有人都在想如面应对牦牛冲关,可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出怎么办,唯一的办法就是在敌方放出牦牛时,派一个轻功最好的人扯一块红布进行引流,将牦牛引出关口,可放眼三军,要论轻功最好的,除了大将军,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来。
这时卢军医屏着气息道:“大将军,伤口已经灌脓,若是不刮去腐肉,放出脓汁,大将军这只手只怕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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