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六,若是我知道你是我的女儿,我一定会好好对你……”苏志俊情急的想要表明心迹,但却被姚六六打断。
“够了,我早就说了,我的爹叫姚泽生,我的娘叫舒彩云,别人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
“不是这样的,凤儿都说了,你是我的女儿,我以前真的不知道,若是我知道,我必不会让你受那么多的苦,六六……”
“呱噪!汪阳让他闭嘴!”姚六六厌烦的道。
对她来说,爹和娘,那是用感情堆砌而来,你不过提供了一颗小小的精*子,有何资格在这里嚷嚷爹和女儿什么的,白痴!
姚天宗偏头纠结,他是真没想到,姐姐居然还有这样离奇的身世,怎么忽然又变成苏志俊的女儿了。
姚六六看他纠结,便道:“君弟不用过多纠结,不如想想为何养育之恩放在了前面。”
姚天宗似有所悟的点头。
姚六六揉了下眉心,闹剧也该停止了,正准备让人把他们先关压起来,等霍尊前来处理,就看到姚长宝恍惚的从已死去的姚天海身上,把刀抽了出来,然后恍惚的看向苏小凤和苏志俊。
姚长宝咧嘴,冲着苏志俊的后背就是一刀。
“扑哧”
“啊……”苏志俊被砍中,痛的惊呼的往前跌撞。
苏小凤转身就见刀光一闪,她想张嘴尖叫,却发现声音都不见了,喉咙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疯狂的流出来,惊恐万状的苏小凤伸手一摸,就见满手的鲜血……
“娘,爹死了,我杀的,所以你也陪爹一起去吧,省得再给我生什么兄弟姐妹。”姚长宝说道。
……
苏志俊吓的腿发软,屁滚尿流的往姚六六后面躲,王充一脚踢开他,这里岂是他能来的,不过这混乱的关系,真让王充有些烦躁。
他是个粗人,但也懂得野种的名声不好,将军夫人怎么能有这种名声,所以今天的事,谁也不能说,最好一个活口也要不留。
季裴风看到王充杀气腾腾的目光,一个机灵,打了个冷颤,倒吸着气,软倒在地上,嘴里呢喃着道:“疯了,真是疯了,本官什么也没听到,本官就看到,姚长宝杀人……”
姚长宝凶狠的瞪了眼季裴风,随之看向姚六六,然后咧嘴轻笑道:“姐姐,我把他们都杀了,他们做的那些事,拿的那些钱,我晚些替你找出来,姐姐答应我的要算数。”
姚六六看着已有些疯狂的姚长宝,摇了摇头,后面的话,她已不想再说了。从头到尾,她都只说,灵鎏山庄会传给她的弟弟,她的弟弟是谁?当然是姚天宗。
只是她现在真不想再说了,事情发展成这样,出乎了她的意料,眼下她真有些意兴阑珊。
“王充你带些人留在这,等霍校尉前来,兰香你把帐薄整理一下,君弟我们回家。”
姚长宝睁大眼,想持刀拦住她,身后的铁牛,一脚踢了过去,就让姚长宝跪倒在地上,然后拣起姚长宝手里的大刀,在他身上擦干净后,才归了刀鞘。
“姐姐你说话不算数,你答应我的,说了会把灵鎏山庄交给我打理。”
带着姚天宗走到门口的姚六六没有回头,只停了停。
“姚长宝,亲手弑杀父母你没有半点内疚?你已经被他们养废了,我怎么会把灵鎏山庄交给一个,连四维八德都不懂的人来打理?而且我从头到尾都没指名点姓,我的爹是姚泽生,我的娘是舒彩云,那你说,我的亲弟弟是谁?”
终究还是逼她说了出来,姚六六叹了口气,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姚天海和苏小凤怨不得别人,都是他们咎由自取,姚长宝也怨不得别人,怨就怨,他没能好好做人,姚泽佑身上的浩然正气,他一点也没学会。
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姚六六的心情感到很沉重。
良久后,姚天宗抱了抱她的手臂:“姐姐,别难过,你永远是我的姐姐,谁敢说姐姐是野种,我就杀了他。”
姚六六笑了,她感觉心情沉重,不是她介意野种的事,本尊是谁的孩子,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愿意当谁的孩子。
“君弟,今天杀气重了些,你别受影响,原本我的计划,不过是让姚长宝打他们一顿,可没想到姚长宝凶狠到下死手,这有些出了我的意料,不过这也是他们自己造孽,不值得同情。”
“那姐姐在烦什么?”
姚六六握着姚长君的手,郑重的道:“教育,家庭,感情,人性的善和恶。”
姚天宗有些不明白:“姐姐你说的太笼统,君弟不明白。”
看到他耳边垂下的发丝,姚六六抚了抚,将它放在胸前。
“一个婴儿出生时,就有如一张白纸,父母是他们的第一个夫子,他们在白纸上写下什么,就注定了这个婴儿将来的成就,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在感慨什么,我觉得我很幸运,幸运我成了爹娘的孩子。”
姚六六感觉今天用脑过多,思绪真有些乱了,胡乱笑了一声,便依在姚天宗的肩上,闭上了双眼。
姚天宗感受到的姐姐身体传来的重量,想了想:“那我也很幸运,幸运的成了爹娘还有姐姐的孩子。”
姚六六笑,莫名的很疲惫,让她想睡一觉。
“君弟,到了田村你叫我,咱们去看看大伯父。”
姚天宗点了点头:“姐姐你睡会,我会保护你。”然后正襟坐着,好让姐姐靠得更舒服些。
姐姐今天真是打了一场最惊心动魄的仗,以前就听兰香嫂嫂说,姐姐是最最最有能耐的人,今天他真是见识了。
几句谈笑风声的话,就让金林将三家谁也不敢再起歪心,至于姚天海这一脉,他一点也不觉得可惜,都是他们咎由自取,死不足惜,连大伯父都敢害,爹要知道,只怕也想杀了他们。
姚六六在这边清理门户,远在上京的乔轩时不时拿出她走时让人传来的便笺,上面愕然写着过期不候,还有后面那张,她要守孝三年。
乔轩哭笑不得,从满桌的公文中抬起头,看向南河的方向。
这个时候姚儿应该收到他的信了吧。
我找了你十年,等了你十年,姚儿,你认为我会再给你三年时间么?
乔轩疲惫的揉了揉眉心,真想快把事情都交待清楚,然后插上翅膀飞往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