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下人打开了暗室的门,姚泽生的目光惊恐的对上站在院中,一身月牙白衫的乔轩,他身上没有半点血迹,但武怀和李青受了些伤,身上衣服被剑划破,血染长衫,倒在他们三人周围的,是整整十六个人,院中,满地血腥。
“恩师……他们不是来杀你的,估计是来杀我的。”姚泽生惊恐万状的喃喃道。
谭正清愕然,转回头看他:“杀你?到底怎么回事?”
乔轩淡然的拱了拱手:“小子乔轩见过谭大人。”
“你是乔中郎的儿子?当年清离闹到皇宫,扬言要收你为徒的乔轩?”
“是我。”
谭正清笑了,几步走出暗室,挥了挥手,让下人把家人安置后,神色不变的踩着地上的血花,走向乔轩。
不愧是坐过二品右侍郎的,这样的场面半点没有惊慌。
姚泽生脸色发白的踌躇了片刻,这才咬紧牙关的跟了过来。
“把这里围起来,立马让县太爷过来处理。”谭正清说完,看向乔轩接道:“几年不见,竟然不认得你了,嗯,不错,长大了,也长高了,虎父无犬子,好好好!”
乔轩拱手,清冷的回道:“今晚惊扰谭大人了,小子代岳父给谭大人赔罪。”
“岳父?”谭正清惊奇的重复了一声,随之转头看向姚泽生,怔了两秒,抬头大笑道:“原来是这么回事,你竟然跟六丫头订亲了,呵呵呵元知啊,这么大的喜事怎么不告诉我,嗯,不错,倒是郎才女貌,虽然六丫头还年幼了些,但六丫头可是我见过的女子当中,最为聪明的,要办学院的事,也是她想的吧。”
姚泽生擦掉满头的冷汗,站在这鲜血淋淋当中说话,这是他有生以来头一回。
“办学院的事,确实是小女所想,至于乔公子和我女儿的亲事,哼。”姚泽生难掩怒容。
乔轩垂着长长的睫毛,神情崴然不动。
谭正清听出一点端倪,看样子,元知好像不太喜欢这乔轩这个天才女婿啊,谭正清笑了,抬了抬手:“走吧,书房说话。”
进了书房,谭正清问起杀手所谓何来,乔轩便将陈铭志的事简明扼要的说了一遍。
谭正清听得勃然大怒,尤其是听到陈铭志居然还敢扣下朝庭贡品,还跟月狼国探子有所来往时,气的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大胆,好个陈铭志,这些年,我住在宁城,虽不问事实,但多少也知道他鱼肉百姓,可没想到他居然还敢私扣朝庭贡品,还通敌卖国,这事做得好,哼,杨德志跟他同住南河,居然视而不见,放任他多年,他这官当真是做得好啊,来人,给我准备笔墨纸砚,我要上达天书。”
“谭大人误会了,不是杨大人放任不管,而是陈铭志很狡猾,一直抓不到证据,因此杨大人才趁机跟丫头商量,让她为诱饵,引出陈铭志。”
谭正清怒气冲天的脸色,这才松驰了下来,皱眉沉思了良久,挥退了下人,这才坐了下来:“杨德志可真是个老狐狸,不见兔子不撒鹰,行了,这事老夫不过问了,不在其位不谋其职,到是你和六丫头是怎么回事?我前些日子,还想着,是不是跟元知提一下,看能结亲否,没想到就被你捷足先登了。”
谭正清在朝为官了多年,有些事不用细说,只要仔细一想就能明白几分真假,杨德志突然选择站位,放纵自己的中庸立场,想必也是六丫头和乔轩的计划,别看他好像真的不问事实,可南河和清河最近发生的事,都在他的脑袋里,现在一想,自然一目了然。
姚泽生黑着脸,若不是家丑不可外扬,他是真狠不得当着恩师的面,告诉谭正清,乔府的老夫人不喜欢她女儿,千里迢迢的,还要安排通房的丫环过来陪着,这种亲事,不做也罢。
乔轩低着眼帘,宛如谦谦君子的淡然一笑:“我和丫头由庆王为媒,玉佩为证,在上京订了亲,说来也话长,今日刚好收到庆王送来的蝶恋花娇的鹿角头安金步摇,还有当年庆王妃亲手绣的红头盖。”
谭正清惊讶:“哦,居然是庆王保媒,怪不得了,那蝶恋花娇的头安也送了六丫头?还有红头盖,呵呵呵呵,果然是个有机缘造化的丫头,这等殊荣只怕当今公主,都没有了吧,元知啊,你这女儿,真是让人稀罕啊,我谭家是无缘了。”
姚泽生哼了一声,脸黑的不说话。
谭正清看出点端倪,知道自己的学生有话想要乔轩说,便找了个借口去安抚家人,留下姚泽生和乔轩在书房。
谭正清一走,乔轩便站了起来,低垂着眼帘,走到姚泽生面前,单膝跪下……
赵四儿和白景仁的马果然脚力不行,等到了宁城谭府,已经听到卯时的打更声。
再看谭府被打着火把的宁城官兵团团围住,姚六六脸色就变得十分难看,陈铭志果然把手到她的家人身上。
蔡差头一看到来人是姚六六立马放下佩刀走了过来:“六小姐,莫惊,姚上士安然无恙。”
一句话,姚六六的心落了地,随之身体一软就感觉眼前头晕目眩,坐在她后面的白景仁顾不上问武怀和李青的安全,就赶紧接住她。
“六小姐,六小姐……乔兄……”白景仁吓了一跳,赶紧抱着姚六六跳下马就往谭府飞奔。
蔡差头一听,心道不好,六小姐莫不是也在路上遇了杀手伏击?人受伤了?
“快去喊孙大夫过来,这位兄弟,乔公子已经不在谭府了,姚上士在这里。”
姚六六迷迷糊糊中听蔡差头在喊,听到乔轩不在谭府时,心又提上来,他去哪了……
“白大哥我没事,刚才就是感觉头晕,蔡差头,我爹人在哪?”说话的时候,她无力的抬起手,摸了摸头,就感觉冰凉的手放在额头时,头很烫。
好吧!她这小身子板,估计是受了风寒感冒发烧了。
赵四儿看姚六六自己摸额头,赶紧凑了过来跟着摸了摸她的头,随之脸色一僵:“好烫,三师兄,六小姐怕是遭了风寒,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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