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溪!”
顾长安听到电话那边传来的男人声音简直比顾言雨烂了脸还要震惊。
她不是跟沈若白分手了吗?她一个人租住在帝景湾的公寓,大半夜的身边却听见了男人的声音,还说是他听错了!
当他傻啊!
……
言溪挂了电话后就看到慕时年从书房出来杵在过道上,手里还端着一杯水,慢条斯理地喝着,一点也没有影响了别人的自觉。
“说什么了?”他好心情地问。
言溪被他唇角浮起的笑容折腾出了烦躁来,“你明天别住这里的!”
她有预感,明天一大早顾董事长就会杀过来。
顾董事长最近好像有点闲,被他盯上了会有些麻烦。
慕时年喝了一口水,若无其事道,“早晚都要见!”
言溪:“……”现在就恨不得让他滚蛋!
他刚才一定是故意的!
后半夜,慕时年依然霸占了言溪的半边床,理由是他是个伤患。
言溪没跟他争,气不过,“你要是伤患,我岂不是残废了?”
他吊着个膀子在她面前晃了三天,每天还是变着戏法地欺负她,占便宜的时候还口口声声以伤患自居,没有半点伤患的自觉。
言溪跟这样的人讲道理根本讲不通,武力又打不过,只好无视。
而对慕时年来说,无视就是一种妥协,更是助长了他为所欲为的嚣张气焰。
慕时年单臂撑在脑后,闭着眼,床头灯下,映入言溪眼瞳里的是他那半张俊美得不像话的脸,只是说出来的话太可恶了。
“我不嫌弃你是残废!”
言溪:“……”转过身把自己包成一个虾米状,裹走了一大半的被子。
慕时年被扯了被子掀开眼皮看身边的人,翻身连人带着被子一起抱住,“你就是智障我也不嫌弃!”
言溪气急,掀开被子就骂,“你才智障!”你全家都是智障!
太得寸进尺了!
这个混蛋!
慕时年被骂,愣了一下,下一秒脸上就浮起一抹深意的笑,笑得言溪都毛骨悚然。
“顾言溪,原来你也会发脾气的啊!”说着伸手就去捏她的脸。
言溪气得大脑都涨起来了,脸颊被他那只手揪着,眼睛里有火要喷出来了,“慕时年……”
她不是没有脾气,只是这几年她活得浑浑噩噩,早已忘记了该如何发泄脾气,因为已经没有人能真正激起她的情绪了,除了那个死去的人!
发脾气只会针对自己在乎的人,身边没有在乎的人,对谁发脾气?
然而今天,她却被逼得忍无可忍。
慕时年的笑容太刺眼,她恨不得伸手去撕烂了,她伸手了,手却被慕时年一把拽着把她给重新压在了被子里,一床被子裹住了两个人,被褥下面,慕时年双腿压着她。
言溪动弹不得,羞愤欲绝。
耳边却传来了慕时年的声音,似哄,“别闹了,睡觉!”
言溪被抱着,浑身僵硬,全身的攻击防御就被他这么一句话就轻描淡写地给挡了回来,她撑大着一双眼,空洞中夹带着一丝茫然,复杂又痛苦。
翌日一早,慕时年接了电话要走,江南轻车熟路地来敲门时,慕时年刚好做好了早餐。
看着大BOSS亲自下厨从厨房里端出碗碟来,江南眼睛珠子都差点掉下来了。
而当慕时年把早餐端进卧室,里面很快还传出了他的声音。
“猪,再睡就该杀了!”
江南:“……”
这个比喻,真的很慕二爷!
慕时年穿戴整齐离开的时候言溪还没有醒。
回到楼下车里,江南还处在震惊之中,心道果然是一物降一物,之前一大早打电话让他去超市采购食材,大包小包地拎过来时还以为是顾小姐下厨呢!
简直是大跌眼镜!
言溪被一阵敲门声吵醒,手机铃声不断。
她爬起来最先看的就是床边,没有看到慕时年,赶紧穿上衣服奔出来。
她去每一个房间都跑了一圈,看着被砸得砰砰砰直响的门,她转身,先把房间里一切有关慕时年的东西都给一股脑儿地丢进了侧卧,连着衣柜里的衣服,鞋袜鞋子一起,最后锁上了那道门,将钥匙藏在了茶几抽屉里。
一开公寓门,顾长安果然站在门口,身边还有林叔。
“干什么开个门要这么久?”
顾长安拉长着一张脸,人在门口,炯炯目光从顾言溪的脸上蔓延遍了全身,发现她身上还穿着保守的睡衣,不仅蹙眉,“什么时间了还这副模样?”
对于作息规律到苛刻的顾董事长来说,晚起是件多么不能容忍的事情?
林叔不停地朝言溪使眼色,言溪心脏还在砰砰砰跳个飞快,脸上却依然镇定。
顾长安从她脸上发现不了端倪这才转移开视线朝公寓里面打量起来了。
林叔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大早顾董事长按照平时的时间出门要去公司,却在半途要求改道来这里。
原因没说,不过林叔想,大概是昨晚上二小姐的事情刺激到他了,所以决定过来看看。
言溪头发还乱蓬蓬的,刚才一鼓作气地收拾东西,跑了一通,浑身气血都是热的,压下微喘的气息。
“我还在睡觉!”
顾长安:“……”一听到睡觉一词表情就变得古怪,走进来后绕着客厅走了一圈。
言溪跟在他身后,强装镇定,“爸,你找我有事吗?”
顾长安环顾四周也没有看到什么不能看的东西,心里微微一松,“没事!”
他看有一扇门是关着的,在那门边站了一会儿,神情古怪!
顾长安在公寓里待了大半个小时才离开,喝了两杯茶,跑了一次厕所,离开时脸上还带着狐疑。
大概是觉得自己昨天晚上是不是听错了。
到了楼下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身旁林叔低声道,“老爷,您这是怎么了?”
他都看出来了,他这一大早气势汹汹地跑过来,明显是在找什么?
没找到,表现得如释重负,可是如释重负之后便是深深的焦虑。
顾长安上车后才出声,“我是不是过分了?唉,上一次她被沈家那小子拐走,不惜跟顾家决裂,好不容易她回来了,关系虽然还算融洽,可她始终不愿意再回顾家住!”
她不肯回顾家住,就更加不会愿意回顾氏!
顾长安最近为了此事焦虑得睡不好觉!
顾言溪的脾气他是知道的,你越是强硬她越是跟你硬碰硬,绝对讨不到半点好处!
林叔还没有弄明白他为何如此感慨,“老爷您这是太担心大小姐了而已,父亲关心女儿,没有什么过分不过分的!”
顾长安听了觉得有道理,稍微释怀了些,好像是这么一会儿事儿。
“只是——”
顾长安还想说自己昨天晚上确实是听到男人的声音了,但是又被女儿否认了,他一个当父亲总不能为了此事去跟女儿谈论,有过一次女儿离家出走心理阴影的顾董事长觉得对待此事还是不能太激进。
心里一想,如果真有这么一个男人的存在,藏在那个没有开门的房间里,那这个男人是不是太怂了,居然都不敢露面。
怂货!
顾长安心里看不起这样的男人,这样的男人根本配不上他的女儿。
车却在此时停了下来,刚出小区大门,就被一辆车给挡住了,林叔开了车窗,正好对方也是开着窗户的。
“慕二少?”林叔就说看着这辆车的车牌眼熟,他一出声,车后排坐着的顾长安抬眸,挑眉。
谁?
而那车里的慕时年把窗户完全打开,冲着滑开车窗的顾长安微微一笑,“顾董事长,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