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时年看了一下路口,红绿灯口子停车等待,算算时间,一刻钟能到帝景湾公寓小区。
他脑子里罗列出了好几家吃饭的地方,海鲜PASS掉,湘菜川菜太辣也PASS掉,剩下的菜系不清楚她要选哪个,待会见面了让她选吧。
让她出来吃个饭还气鼓鼓的,让她决定也让她消消火。
慕时年心情不错。
不过他把笑容压了压,心道,自己好像有点变态,因为自己的喜悦是建立在言溪气怒的基础上的。
这么一想,好像自己还真的很变态!
他用舌尖顶了顶腮帮子,舌尖丝丝的疼,舌头受伤不比身体的其他部位,这地方处在口腔里,伤口好得慢。
手机响了,他以为是顾言溪打过来了,看了一眼,发现是慕家老宅的座机,疑惑接通。
“大少爷!”
是老宅里的慕家佣人。
“什么事?”慕时年问。
“夫人跟二少两人吵起来了!”
慕时年眉头一紧,电话都打到他这边来了,看来吵的动静不小。
“发生了什么事情?”慕时年太阳穴隐隐有些胀疼,外面人是不知道,他们慕家看起来母慈子孝,他母亲慕太太也是圈子里标榜的好太太,好母亲,走哪儿都是一片称赞艳羡。
但有一个人除外,那就是慕时域!
尹夫人对这个小儿子十分无奈,任何事情到了慕时域这里都说不通,这一次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是二少要搬出去住,夫人不让!”
时域要搬出去?
慕时年头疼阵阵,之前尹夫人常年都住在国外,回荆城也不过是每年过年春节的时候,最多不会超过三天时间。
慕家老宅平日里也就他和慕时年两人住,他在外又有公寓,平时老宅就慕时域一个人。
现如今慕亦庭回国,尹夫人也回来了。
慕时域又是个不善管教的,尹夫人这一次是打算长住,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问题就来了。
“时域现在在家?”慕时年问。
佣人,“二少已经走了,带了个行李箱走的!把夫人给气哭了!”
慕时年:“……”这个小混蛋!
通话间,车已经停在了帝景湾公寓楼下,慕时年停下车,拨了慕时域的电话,电话通的,却没人接。
他挂了电话,隐隐气躁,想来慕时域那个小混蛋是拎着行李箱去了酒店。
他联系了江南,让他找人查一下慕时域的落脚地点,也不要打扰,等他忙完了再过去收拾。
家里头有个熊孩子,一家人都闹腾!
慕时年下了车,抬脸看公寓楼上,发现顾言溪所在的那个房间灯居然是关着的。
一片黑!
江南回了电话,告知慕二少现在住的酒店,慕时年想了想,正好,那家酒店的中餐不错,他带顾言溪去吃饭,顺便把慕时域给拎出来。
在这一个决定上,慕时年对自己的决定有些意外。
这是慕家家事,他却一点都没有要避讳顾言溪的打算。
还真是……
靠在车门边的他失笑,拿了手机拨言溪的电话,被告知无人接听。
他脸上的笑容慢慢地淡了下来,再拨,依然无人接听。
慕时年迈步进了公寓电梯,摁电梯按钮的手指指尖力道有些重。
等他打开了公寓门,发现房间里空无一人,卧室床上丢着换下来的睡衣,鞋柜那边有人换过鞋子的痕迹,她常背的那只包不见了。
人不在公寓,出门了!
慕时年才不会相信顾言溪是下楼去等他才出门的,她这是临时出门,直接放了他的鸽子!
慕时年黑着一张脸‘砰’的一声关上了公寓门。
慕时域在家里造反都没让他这么恼火过!
……
言溪听到包里的手机响了两声,但她现在没有时间去接,她刚下车,正急着往住院楼这边赶,一路风尘仆仆的,心里惦记着秦姨的情况,都没有心思去接电话。
病房里,主治医生和沈齐都在。
言溪推门进来,微微喘息,“医生,她怎么样了?”
病床上的秦姨精神厌厌,看起来像是没睡醒的样子,没什么精神,不过看到言溪来了,她冲着她笑,声音很低。
“小溪!”
言溪心头一酸,走过去拉住了她的手,“秦姨,你哪儿不舒服?”
她看秦姨精神状态不好,便转脸去问沈齐,“沈叔叔,秦姨这是什么情况?”
沈齐脸色也不好看,看起来像是睡眠严重不足似得,不过面对言溪的问话,他情绪一下子就上来,带着反感的语气,“我哪里知道是什么情况,我看不是这医院的药有问题就是医生有问题!”
主治医生一听忍不住了,“沈先生,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他说医院的药有问题,还说他有问题,这话要是传出去怕是要引起官司。
如今医闹使得医生和病人的关系最为敏感,稍微有点问题不处理好就容易闹成大事,再加上如今网络发达,出个事儿几分钟就能捅到网上去,一大群的吃瓜群众不明白事由地乱发评论,要知道舆论压力和网络暴力会害死人的!
主治医生不想背这个锅,劳心劳力辛辛苦苦地给你治病,还被你这么说,心里头不舒服。
言溪见气氛不好,赶紧安抚了一下秦姨,跟在了那位主治医生的身后。
“医生,我阿姨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能跟我说说吗?”
主治医生闹得个心里不痛快,但对言溪还算平和,“是这样的,我们的护士发现最近秦女士晚上睡得很沉,而且白天还精神状态不好,我们检查过了,她每天服用的药的剂量并没有问题!”
“那她除了精神状态不好,嗜睡意外,还有哪些方面出了问题?”
“其他暂时还没有发现,我们的意思是担心病人有什么情绪什么的,所以希望家人好好协调一下,毕竟很快就要动手术了!”
“……”
跟主治医生聊完后,言溪回到了病房,沈齐脸色沉郁坐在那边不说话,用忐忑的目光看向言溪进来,“他查出什么了吗?”
言溪摇摇头,沈齐闻言微微松了口气。
言溪却感觉他那松口气的样子像极了如释重负,人也不似刚才那般的紧张,一时间也有些不明白。
大概,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