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修长的身影从贺淮光身旁经过。
带着一股淡冽的薄荷气息。
贺淮光愣了两秒钟,反应过来,“江北渊!”喊了一嗓子,然后一拳头打了过去。
江北渊侧着身子,他没有看贺淮光,稳稳地接住了从右边来的拳头,干脆利索地甩到一边去。
“……”
贺淮光揉着手腕,目眦尽裂地望过去,“你还有脸出现吗?这就是你在婚礼上说的会对她好吗?你是不是不爱她了?!”
“我爱不爱她,不需要告诉你。”
江北渊微微偏了一下眸,深邃的眸底,如同浓墨翻滚。
他眉目成书,五官又精致无缺,这般侧目,给人一种飘飘悠不属于人间的感觉。
“再怎样,也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再怎样,也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锋利的眼神,坚定外刻的眉眼,从眼角眉梢外散的一抹杀气,陌生又熟悉,似是故人归。
“你……你……”
贺淮光忽然之间结巴了。
“你是江霆,你就是江霆,对吧?!”
“才知道?”
“……”贺淮光用力抿了抿嘴角。
当年花店卖出去,没多久贺淮光就出国了,对国内的事情他并不清楚,又没人告诉他,他只是在言念办婚礼的时候回来了,然后听说言念离婚的事情,这次又急匆匆赶回来。
江北渊收回了视线,转身便走。
修长的身形,脊背笔挺的姿态好似一把绝世名剑,切割在地上划出一道天地不仁的冷硬,连同步履一并生风。
贺淮光怔楞在原地,眉头越皱越紧。
江北渊原来就是江霆。
那个十年前,上高三的学长江霆。
那他现在好端端的突然抛弃言念,是报复当年言念对他的抛弃吗?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这次回国,绝对会跟他死磕到底!
这般想着,贺淮光坚定了心里的某种念头。
……
言念下了公交车,往丁宝怡的小区方向走。
身后一个男人,亦步亦趋跟着她。
一米左右的距离,中间隔三两人,她始终在他的可见范围之内。
言念走路的时候喜欢抱着胳膊,大踏步的走。
从她爸去世之后她就喜欢抱胳膊,没安全感。
后来结婚,喜欢挽着江北渊的胳膊,整个身子贴着他走路。
现在孑然一身,孤独只有自己,又重拾了原来的习惯。
她知道后面有个该死的男人跟着她。
从公交车开始就站在拥挤的后头望着她,跟她在同一站下车,以为自己戴着口罩,存在感很低。
呵呵。
哪怕他全副武装,戴着帽子又戴墨镜,她也能一眼认出他来。
全天下,那个最可恶、最叫人痛恨、最吊她心的坏蛋,化成灰她也能认出来。
江北渊一瞬不瞬盯着言念的背影。
那双桃花眼弧度弯了一点,像是宠溺,像是久违的温暖,阳光映衬着他精致的眉眼褶褶生辉。
他像个偷窃者,在背地里汲取这渺小的温暖。
之前也有过类似的经历。
是在三年前他刚回泞城的时候。
那个时候……她已经和温玉交往了。
她挽着温玉的胳膊,在街上漫步,歪着脑袋俏皮地跟男朋友撒娇,眼角眉梢皆是喜悦。
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