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夕阳西下,四周漆黑一片,她方才从自己的忧思中转醒。看着陌生恐怖的四周,秋怡浓心生惧意,双脚更没来由的发颤,全身哆嗦的赶着离开这个地方。
“啊!”一个大意,秋怡浓不慎跌入山下,身上有多处受伤,就连右脚也给崴了,真是应了那句祸不单行。
几经挣扎想要起身,却连连被痛的再次跌倒,直至耗尽全身力气,秋怡浓方才作罢。看着这漆黑的夜空,伴随着阵阵冷风的侵入,她害怕的紧靠在山边,低低的哭泣。
银心见秋怡浓深夜还没有归家,而马文才更是不知去向,便着急的去找詹青少帮忙,在詹青少处得知马文才在周夫子处用晚餐,便急急的想去看看秋怡浓是否也在那。
“马公子,马公子。”
正在陪同周夫子及家人共同用膳的马文才听到门外银心焦急万分的呼唤,他略微抱歉后转身出门,便被银心急急的抓住。
“马公子,我家公子是否跟你一起?”
马文才并未说话,只单单摇了摇头。
“这可怎么办?我家公子到现在都不见人,是不是出什么意外了?”银心心里焦急万分,她怕自家小姐的身份被揭露,再遇到个什么歹人,那结果简直不敢想象。
“你说清楚些,她怎么会不见的?”一直都泰山压顶也不形于色的马文才在听到秋怡浓失踪后,再看着四周已晚的天色表情终于出现龟裂。
“我也不知道啊,从今日中午公子与你一同去上课后,我便再也没有见过她。马公子,你说我家公子不会真的出事了吧?”越想银心心里越害怕,最后更是带着哭腔问道。
“先别慌,我先去学院门口问问。你去找人帮忙,如果她真的走出学院,还得请人帮着一起寻找才行,只我们两人寻找起来可谓杯水车薪。”说完,马文才往学院门口奔去。
打听过后,终于有人说他亲眼看着秋怡浓往荒山而去,马文才道过谢后,慌忙的往荒山赶去。那里地处荒凉,人烟稀少,可是夜间虎豹狼群却是不少。而秋怡浓只是一个身体单薄的女子,怎能不让他慌乱担忧。
“英台,秋怡浓…”马文才边走边唤,时间拖得越久他心里也越发的不安。
他怕自己再也见不到她,就此失去她,不知不觉中他竟不知她已经牢牢的占据了自己的整颗心且根深蒂固、无法自拔。
在马文才感觉自己快要绝望的死掉的时候,突然他发现前面的山下有些许微弱的光亮,他连忙一个健步往前冲去,终于在山脚下寻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儿。
此刻的秋怡浓应该是睡着了,只见她乖巧的靠在山脚边,头枕在双膝上一动也不动,而她的身子正前方,一团小小的篝火,正弱弱的燃烧着。
马文才看着这安静的一幕,简直是哭笑不得,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这妮子。说她胆子小吧,她却在这危险的环境下肆无忌惮的睡着了;说她胆子大吧,看她孤立无助的紧靠在山脚边,篝火也不敢烧的太远,这分明就是一个害怕胆小的小妮子所为。所以综上所述,马文才认为秋怡浓本身就是一个极矛盾于一身的综合体。
无奈的摇摇头,马文才小心的滑下山底,来到秋怡浓的身侧。见她脸颊和额头有多处擦伤,遂心疼的伸手去碰触。
“呲。”感受到脸颊的疼痛,秋怡浓睁开迷蒙的双眼。
“知道醒了?”马文才故意绷着脸,冷言冷语的教训道,“你说你一个女孩子跑到这里来干什么?知不知道为了寻你,给大家添了多少麻烦?”
为让她多长些记性,让她记住危险的地方不该去,马文才忍下对秋怡浓的心疼,再次无情的转身离开。
见秋怡浓半天都没有跟上前来,他转身教训道:“怎么还不走?还想继续呆在这里吹冷风。”
强忍下自己心里的委屈和失望,秋怡浓缓缓的起身,试着迈步上前,她不能也不愿再麻烦马文才。
但事与愿违,脚踝处传来的锥心之痛,让她还没来得及站稳,又即将面临跌倒。
突然一双强有力的臂膀将她稳稳扶住,秋怡浓隔开了两人的距离,抱歉且有礼的说道:“我脚踝摔伤了,你能不能帮我找来银心,让她扶我回去。”
感受到秋怡浓刻意的疏离,马文才心里没来由的烦躁和不喜,他二话不说直接将她抱在胸前,也不答话,两人就这么沉默的离开。
刚刚走出荒山,银心便带着詹青少主仆二人和马伟迎了上来,秋怡浓这时才着实松了一口气,小心的道:“你放我下来吧。”
“你确定你脚踝伤了,扶着也能走路?”
“那你让詹青少抱我进去吧,我实在不想再麻烦你了。”
感觉抱着自己的双手突然一紧,秋怡浓疑惑的看向马文才忽明忽暗的双眸,只见这时候他也正冷冷的望着自己,许久口中吐出三个字道:“别客气。”
马文才不知道今日的秋怡浓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处处都要和自己划清界限,甚至还想琵琶别抱,这是一向傲娇、冷酷、霸道的他所不能容忍的。
总之,他不管秋怡浓是怎么想的,只要她还是自己的未婚妻,只要自己已经确定自己心系有她,那么她秋怡浓就别想摆脱自己。
刚进入房内,银心等人就被马文才周身所散发出的威压和凌厉的眼神给吓的直接顿步。
转身用脚关上房门,然后再将自己怀里不正常的小女人放置床榻,再去寻找金疮药。
“那个,我想等我伤势好了,我也该回家了,谢谢你这一年多以来对我的照顾。”
抬头看着马文才寒着一张脸越走越近,秋怡浓误以为马文才是因为自己要急着回去应下他们的婚事,毁了他和周秋玲的姻缘才不高兴的,遂苦涩的干笑着:“你大可以放心,我会跟我父亲说,我们的婚事取消,我不会耽误你的。”
在被马文才寻到后,被斥是麻烦的时候,秋怡浓心里就悲伤了、绝望了,当然随后也决定放弃了。她秋怡浓也是一个敢爱敢恨的女子,她即知马文才不爱自己,自己苦守着这段孽缘也于事无补,反而还会好端端的断送了三人的幸福,所以她决定放弃,在成全马文才和周秋玲的同时也放过自己,虽然她的心也很苦。
给秋怡浓搽药的手一顿,马文才扬眉一问:“我何时说过你耽误我了?”
不明白马文才说的意欲为何,秋怡浓低着头,不再言语。
两人再次陷入僵冷的沉默,直至马文才将药凃好,转而探查秋怡浓脚伤的时候。
“你,你能不能轻点或者帮我找个大夫来?”秋怡浓咬着牙终于忍受不住疼痛的建议道。
抬眼见秋怡浓已经被疼的冷汗直流,脸色发白,马文才也并没有减轻自己手中的力道,而是难得的解释道:“你先忍会儿,你的脚是扭伤错位,我先帮你矫正再上点药,最多一个月就好了。”
随着马文才手中的动作,秋怡浓疼的眼泪直流却并没有哭出来,上完药后,秋怡浓轻轻的从马文才的手中缩回自己的小脚,客气的道:“谢谢,能不能请你放银心进来帮我洗漱。”
沉默的转身,只听一阵水响后,马文才从手中递过一张方巾。但见秋怡浓脸上到处都是伤,便叹息的坐在床沿细心的亲自给她擦脸。
“别动,让我帮你擦,难道你想在脸上留疤不成?”
闻言,秋怡浓妥协的放下双手,但心里却是百感交集。
擦脸净手后,马文才接着又拿清水给她漱口,而后就是准备帮她脱鞋洗脚。
惊觉马文才的意图,秋怡浓忙阻止道:“我自己洗就好了,这个不用麻烦你。”
“你手上的伤口碰水会发炎感染,听话,让我来!”马文才霸道的捏着秋怡浓的小脚,强势的帮她洗脚。
“为什么?你这是为什么?就是因为你对我的亏欠么?其实你并不欠我什么,毕竟爱情本就没有什么先来后到,即便你今日不为我做这些,我都会成全你们。”
两行晶莹的泪珠终是没忍住的决堤而出,不想马文才看到自己的脆弱,她转头咬牙忍住自己的悲伤,妄图止住自己汹涌而出的泪水。
感觉自己的脚洗净被马文才轻轻的放置床榻,看着他依然沉默的端着洗脚水离开,秋怡浓心底最后的坚强防线被彻底瓦解。为了自己仅存的最后一点尊严,为不让马文才难做,她捂着被盖无声痛哭。
可就在这时,她的被盖却被悄然揭开,背后传来马文才心疼的叹息:“你这傻丫头,在胡思乱想什么呢?”
扳正秋怡浓的身子,再怜惜的擦掉她面上的泪水,心疼的道:“什么成全我们,你主动退出,我从来都只有你,并没有他人,你可懂?”
“那你和周秋玲…”
“她只是周夫子的女儿,我的师妹而已。”马文才打断秋怡浓的胡思乱想解释道。
“可是你对她比对我好,你对她永远都是温文尔雅、笑颜如花,对我却永远都只是冷若冰霜、冷嘲热讽。”秋怡浓控诉,据实以告,她不相信也不敢相信马文才说的他只有她,亦或者是因为婚约的原因?
马文才笑了,笑的很无奈,笑的很宠溺:“我对周秋玲是出于对外人的礼貌,对你才是作为夫君对妻子的调教。”
看着秋怡浓眼中的惊愕和不确定,马文才开始深思是不是自己的方式错了,要不然怎么会让眼前的小女人这么的不自信。
附身在秋怡浓的唇瓣一吻如蜻蜓点水浅尝辄止,再埋首在她耳旁低语:“这下你可相信了?我只对你这样。”
红云爬上秋怡浓的双颊,她一把拉起被盖准备遮住自己,却不想被察觉意图的马文才先行止住,而后便是长久火辣的热吻。
马文才觉得虽然刚才只是一瞬,但却美好的让人陶醉,令人沉醉其中,无可自拔。
误会解开后,两人的关系也正突飞猛进的递增着。首先马文才正视了自己的错误,在往后的时日里,为了秋怡浓不再胡思乱想,谢绝了周夫子所有的宴请,也跟周秋玲适时的保持了距离。
“你这样做好吗?会不会太伤害她了?”吃着马文才喂进嘴里的饭菜,秋怡浓担忧的问道。
“吃都堵不住你的嘴。”虽然马文才仍会教训秋怡浓,但态度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由最开始的冷脸冷语喝斥,改为了宠溺的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