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钟玉书的悔
“恭喜主子。”沉水真心的笑了。
风悠若也挺高兴，把玩着手中的沉水笛：“沉水，你这一招还挺管用。”
“那以后就常到他梦中去，你们感情深厚，总有一天能唤醒他的。”
“恩，我也这么想，只是他身边现在有个梦凝……”风悠若皱了皱眉，想到梦凝公主对灵渊的亲昵，心里就百般不是滋味。
沉水脸色微变，厌恶的拧起眉：“梦凝公主真是阴魂不散，冥君也真是，不好好管教自己的妹妹！”
“玉书……”风悠若的眉也跟着拧了起来，她记得季湘湘和她说过，梦凝公主已经死在潇湘殿了，为什么又活过来了？
梦凝公主和魅琰是双胞胎，梦凝公主能死而复生，那魅琰呢？
心头一阵猛跳，强烈的不安袭上来。她把灵风交给沉水，“我去趟冥界，你看着灵风。”
话音一落，她就原地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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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界，钟玉书坐在冰冷的地板上，面前堆着季湘湘最后穿过的衣服，手里握着白玉木兰花钗，眼神空洞。
从魔界回来后他就成了这样，不去处理政务，不见客，不说话，不动。
季湘湘死了……
身为冥君，他比任何人都看得透生死，可是，他依旧不愿意接受事实。
角落里扔着一堆用来记录凡人生死的生死簿。
他已经翻遍了所有的生死簿，才发现生死簿上根本没有他的季湘湘。
上官冰说的对，她本来就只是风悠若一个分身，碰上了原主，自然就该消失了。
身为冥君，掌管天下人生死，独独掌握不了心上人的命运。
他终于还是失去了她……
她最后一次到冥界，其实是希望他出手相助的吧？他的拒绝让她失望透顶了吧？
“我怎么会这样子……”他用力揪住自己的头发，直到头皮传来疼痛感。
好后悔，那时候为什么没有看穿她的心思，让她到死都记恨着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团黑雾飘进来，在他身前凝成魅琰的身形。他在景葵身体里养了许久，又吃了不久亡灵，他已经恢复了大半。
他看着颓废的钟玉书，微微皱眉，又不动声色的松开，他蹲下身去，轻声唤：“大王兄。”
“魅琰你来了……”
钟玉书空洞的眼终于动了动，慢慢聚焦到魅琰身上。
“大王兄，妖、魔、神都已经出现了，你们是不是该动手了？”魅琰请示道。
“魔？”钟玉书的手指动了动，撑着地板想起身，但他坐太久了，手脚发麻，一动就整个人的歪倒了。
“大王兄。”魅琰扶了他一把，汇报着自己得到的所有消息，“风悠若生下的那颗蛋就是新的魔，幸好它现在只是一颗蛋，一旦蛋破了出世，比当年的灵渊还要强。”
“呵呵……”
钟玉书闻言低笑了起来，忽高忽低的笑声让人辩不清他的真实情绪。
“大王兄，你不要再笑了。”魅琰紧拧着眉，实在是被钟玉书笑得毛骨悚然。
钟玉书收了笑，伸手拍着兄弟的肩：“魅琰，你现在明白了吧？”
“明白什么？”魅琰不解的问。
“道可道，非常道。”
魅琰摇摇头：“不明白。”
“人可算人，人可算天，人可算地，唯道不可算也！道在天地之上！多少人用尽心机计算他人，结果还是输给了自然之道啊！”钟玉书低头凝视着属于季湘湘的玉钗。
这是他想了很久，才想透的结论，可是太晚了。
魅琰不苟同，冷笑道：“不！这世间只有弱肉强食！”
“魅琰，你还是太自负了……”钟玉书叹息，看着自己的兄弟，“你回人间去养着吧……”
“大王兄还要继续推托吗？”魅琰冷笑。
“不是推托，是忽然觉得没意义了……”
“大王兄之所以变成这样都是因为季湘湘的死！”
钟玉书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魅琰厉声打断，他走过来，大胆逼视着钟玉书的眼睛：“大王兄，你不要忘了，即使贵为冥君，你也没有绝对的自由！你别忘了，冥域，还有另一个人存在！他会时刻关注着你的一举一动！”
钟玉书脸色瞬变，他睁大眼睛看着魅琰。
魅琰亦看着他。
兄弟两人长久的对视着，良久，钟玉书竟然败下阵来，他别过头去低声说：“我知道，我没有忘记，只是……”
“只是为情所伤。”
魅琰对他的态度十分满意，好心给了他一个台阶，“大王兄，季湘湘是被风悠若害死的，大王兄为何不替她报仇雪恨？”
“不……”钟玉书摇摇头，“是我害了她。”
“大王兄！”
“我以为我能算尽一切，为父王谋一份他没有谋到手的天下。可是，这才开始，我便算掉了自己的感情，你说，这是不是报应？”
魅琰终于忍不下去，暴燥的问：“死了一个季湘湘，大王兄就生无可恋了吗？那从前你是怎么熬过来的？”
钟玉书不语。
是啊，那么漫长的岁月他是怎么熬过来的？现在回头想想，跟做梦一样。千年时光仿佛只是一场梦，只有季湘湘才是真实的。
“湘湘……”他捂着胸口深情的低唤。
魅琰受不了的翻白眼：“大王兄，灵渊已是妖主，风悠若生下新的魔君，自己蜕变成神。我们若不趁此机会动手，就会再失良机了！”
钟玉书用涣散的目光看着魅琰：“我知道了……给我一点儿时间……”
“好吧，我等你通知。”魅琰只得道，化成一团黑雾散去。
魅琰走后，钟玉书颓然的坐回地上，看着季湘湘的衣物，悲从中来。
“湘湘，对不起，我并不是故意不帮你……”他顿了顿，无奈的声音渐次低了下去，“我也有我的无奈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侍卫来报：“冥君殿下，神女来了。”
“风悠若？”钟玉书睁开眼，有些意外。
妖魔之战后，他们不是和他友尽了吗？她还来干什么？他低头看看怀中的衣物，暗忖：不会是为了季湘湘而来的吧？
面容一冷，他把衣服收好，才道：“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