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氏还从未见白高文露出这般可怕的神情,她不敢看白高文的眼睛,又见那老两口直拖着她要她还银子,钱氏咬牙叫嚷道;“他爹!他爹!我,我肚子疼!”
钱氏这么一叫唤,果然见白高文面上一阵紧张。
白高文连忙走到钱氏身旁,将老两口挡住,咬了咬牙斥道:“我们家闺女既然已经嫁到你们家就是你们家的人!是你们没有看害人,如今人跑了,你们凭啥来我们家要人!我们没有见到语丫头!”
听到白高文这么说,钱氏也算放心看。
“他爹!”
这边,张氏听到白高文的话,登时叫嚷道:“钱氏她将语丫头卖了啊!”
白高文黑着脸看向张氏斥道:“ 闭嘴!”
言罢,又见白高文沉着脸瞪着张氏斥道:“语丫头做了啥事,你自己不知道?还不是你这个当娘的没有教好?!”
张氏面色一僵,竟是说不出话来。
钱氏躲在白高文身后,神色很是得意的瞪着张氏,直气的张氏面容扭曲,想上去掐死钱氏。
这边,老两口还有三个傻儿子还在闹腾着。
“赔银子!赔银子!”老婆子死死抓着白高文的衣袖叫嚷道。
“就是!赔银子!不赔银子将我们家的儿媳妇换回来!”
老两口身后的三个傻儿子也跟着连连点头道:“把娘子还给我们!把娘子还给我们!”
这老两口一家人拖着白高文不放,而周围围观的村民亦是对着白高文指指点点,那脸上的神情满是鄙夷。
“这白家大房咋这么黑心,竟然将自己的闺女卖给这家人当儿媳妇人?”
“就是,就是,我看这家三个儿子都是傻子吧?”
“白语那丫头也是可怜,竟然被爹娘卖给个傻子当媳妇儿。”
周围人议论纷纷,朝着白高文等人指指点点。
白高文面色难看不已,白语的确没有回来,若是白语那个丫头回来,他必然会让白语赶快跟着这家人滚回去!
但是白语不在,这家人又要十五两银子!
十五两银子啊!他们哪里拿得出?!就算是拿得出,他也舍不得将十五两银子给这些人啊!
“……白家大房,人家花了十五两银子娶的儿媳妇儿,就真跑了,你可不就得给人家一个交代?”
“就是,就是,咱们平常人家要的聘礼也就几两银子,也难怪人家来找你们要钱了!”
有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大声叫嚷道。
也有人不赞同,嚷嚷道:“白家大房不是我们说你啊,你咋那么心狠,语丫头在咋说也是你亲闺女,你咋能将自己的亲闺女十五两就卖给这家人?”
“就是,我看这家人的儿子是个傻子吧?”
老两口三个儿子一看便是神智有问题的,别人自是一眼就看出来。
老两口听到议论,尤其听到别人说她三个儿子是傻子,当下就急眼了。
“呸!”老婆子朝着众人啐了口,叫嚷道:“我儿子才不傻呢!倒是他们白家的闺女是个破鞋!”
众人色变,方才听到老婆子说白语是个破鞋,还没有多注意,然现在老婆子叫嚷着,倒是有几分真意。
白高文面色大变,刚要阻止,就见老婆子脱口道:“我们花十五两买了个破鞋!还得给她打了胎!我们家才吃亏呢!要不是因为那死丫头是个年轻好生养的,我们才不买她呢!”
一说起这件事情,老婆子就很是气愤,叫嚷着将白语的事情全部抖搂出来。
一会儿的时间,周围围观的村民亦是一脸震惊。
啥?白语在成亲家就有了身孕?白语和谁有染?她怀的又是谁的孩子?
难怪白家大房在办白语的喜事时并未大操办,悄咪咪的就将白语给嫁了,原来白语早就成了破鞋了?
瞬间,周围围观的村民在看向白高文时,目光就变的更为鄙夷和诡异了。
白高文的面色可以说很难看了,若是有个地缝,他恨不得现在就钻进去!
“白家的你们赔银子!快赔银子!”
老两口死死拽着白高文,大声叫嚷道。
白高文听着这些人的叫嚷,再见周围村民脸上那鄙夷的神情,只觉脑门一股血气翻涌,他咬了咬牙,豁出去一般,一把推开老婆子,狠声道:“滚!”
“滚出我们家!我们家的闺女已经嫁给们家!你们自己看不住怪谁?我们根本没有见到白语!我们这里没人也没银子!滚!滚!”
说完,白高文胸前一阵血气翻涌,怒声叫嚷完,转身蹬蹬蹬了回了屋!
钱氏见白高文走了,自己也忙跟着进了屋!
“诶!你们赔银子!不能走啊!”
眼见着老两口又要朝着张氏扑过来,张氏面色一白,转身蹬蹬蹬回了屋子,嘭的一声将屋门给紧紧关闭!
“赔银子!赔银子!”
老两口还有三个傻儿子可不会善罢甘休,他们好不容易才从家乡逃出来,如今就是为了要回银子,好过了这个冬天!
他们上前用力拍门板,那样子看着像是要闯进去。
而白高文等人躲在屋内,更是不敢开门了。
围观的村民朝着大房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不出半日,白家大房的这件事情便会传便整个大邱村,乃至邻边的村子。
屋内,白高文面色难看至极,他坐在那里,只觉胸前一阵憋闷,头顶更是血气翻涌,黑着一张脸,忽然抬脚狠狠将面前的桌子给踹翻!
钱氏吓了一跳,她连忙躲开,双手捂着肚子。
紧接着,就见白高文猛然转头,目光狠狠瞪着钱氏,抬脚蹬蹬蹬走到钱氏面前,一把揪着钱氏的前襟,斥道:“银子呢!”
“啊?”钱氏一愣,也不敢看白高文。
“我问你银子呢!”白高文嘶吼道。
当初白语出嫁,白高文听信钱氏的话,以为白语嫁的是她娘家的远房亲戚,虽说地方远,但是既是钱氏的远房亲戚,对白语应该也不会差,可谁知道,这一家人根本不是钱氏的亲戚。
当初他拿到的聘礼是五两银子,而且那五两银子也都为钱氏买了补身体的药和吃食,今天才知道,原来钱氏拿到的是十五两银子!
“我问你那剩下的十两银子呢?!”白高文面色狰狞问道。
钱氏吓的面色煞白,哆哆嗦嗦道:“哪,哪里还有银子……”
白高文血气翻涌,揪着钱氏衣襟的手都攥起了拳头,手背青筋暴突,可见白高文是真的发了怒。
“他,他爹,我可是怀着你的儿子……”钱氏被吓的浑身颤抖不已,哆哆嗦嗦道。
“银子哪去了!”白高文狠狠瞪着钱氏,咬牙切齿怒声道。
“银,银子……银子用了……”钱氏说完,见白高文目中喷火,像是要掐死她一样,又连忙道:“他爹,我都是为了你儿子啊!”
“还不是你儿子他想吃,我,我就拿着那些银子去买吃的了,不然你的儿子咋能长的这么好?”说完,钱氏又连忙点头道:“是,是你儿子用了,他爹,你不能怪我啊!”
一说起钱氏肚子里的孩子,白高文目光变了变,终究是放下了握着拳头的手。
钱氏见白高文放下手,这才连忙挣脱白高文的手,往后退了好几步,面上悠带着惊惧之色。
白高文方才的样子好生可怕,像是随时都要掐死她一样!
白高文心中有气,他不能动钱氏,因为钱氏肚子里怀着他的儿子,但是门外面还响着那一家人拍门板要银子的声音。
“作孽!真是作孽!”白高文面色苍白,胸前翻涌的厉害,只觉头顶一股血气冲头,忽然,他蹬蹬蹬跑到一处,弯身搬起地上的凳子举到头顶。
屋内钱氏和张氏都吓了一跳,往一旁躲着,而白高文将凳子举到头顶,双目圆睁直直瞪着那快要被拍散的门板,忽然,他只觉身体一阵麻木,手中的凳子竟是怎么也仍不出。
哐当!
凳子掉落地上,而白高文眼前一黑,直接重重摔倒在地上。
“他爹!”
“他爹!”
钱氏和张氏见白高文忽然晕倒面色大变,脱口叫嚷道。
嘭!
这时,门板也被那一家人给踹开,当他们走进屋内后,见到屋内一幕,也愣在原地。
张氏和钱氏扑在昏迷的白高文身上,嘴里哭喊叫嚷着:“他爹!你这是咋了!你快醒醒啊!”
老两口一家见白高文竟然晕过去,犹豫半晌还是出声道;“你们快将银子……”
张氏猛然回头瞪着老婆子咬牙斥道:“你们害了孩子他爹!我要将你们告到衙门!”
“我要告你们不经过我这个母亲的同意,就买了我的闺女,我讨告钱氏你这个贱人偷偷卖了我闺女!”张氏面容狰狞,戾声喊道。
钱氏本就理亏,这会儿,她倒是没有回嘴。
老两口听张氏竟然要告他们,顿时也努力,叫嚷道:“好!就去衙门!我也要让你们还我们家十五两银子!”
“这是咋了!这是咋了!”
听到外面动静的王氏蹬蹬蹬走来,一眼见到晕倒在地上的白高文,王氏面色大变,哭嚷道;“老大!老大你这是咋了?!”
“大夫!快去叫大夫啊!” 这时,张氏和钱氏似才反应过来,钱氏扶着肚子站在一边,她害怕王氏撞到她的肚子,倒是张氏转身蹬蹬蹬的去请大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