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和暮云深坐在马车内,等着马车过了守门侍卫的查验进了城内后,白锦掀开帘子,看着外面。
虽已近傍晚,但京城内的街道上却依旧有不少行人,极为热闹,他们或老或少,或男或女,身上穿着显然比任何地方都要华贵一些。
街道两旁都种着杨树,柳树,街道宽阔,越往里面走,越觉得京城内热闹非凡,街道两旁的小摊贩的吆喝声越来越多,而这些小摊贩卖的东西有许多都是白锦在其他地方未曾见过的。
热闹的街道,热闹的景象,同记忆中的京城渐渐融合。
暮云深静静坐在白锦身边,看着她神色间的变化,只缓缓伸手握住白锦的手。
若是可以,白锦这一生都不想再来京城,毕竟,梦境中的前世她是死在了京城,京城更是白锦前世的噩梦和悲痛。
进了京城的城内,白锦的脑海中便不自觉的想起了前世的一些事情,面色变的有些苍白,直到一双温暖的大手握住白锦的手,这才白锦回过神。
白锦吸了口气,将帘子放下,掩下眼底异色,转眼看向暮云深,问道:“我们先去哪里?”
暮云深静静的看着白锦,眉目温柔,似在安抚白锦,声音低沉道:“先去义庄。”
白锦微愣,后点点头。
马车将白锦和暮云深拉到京城的义庄,下了马车,就见义庄的大门紧闭,门外无人把守,白锦和暮云深上前敲了敲门。
少时,一个眉角带着伤疤年轻男子儿开了门,面上淡淡的问道:“谁家的家人,尸体存放几日?可有提前通知来领?”
白锦和暮云深对视一眼,而后暮云深对这人道:“清平镇,萧家,萧三爷。”
那男子没有让步,显是不准备让白锦和暮云深进去,听了暮云深的话,这人从怀中拿出一本书,翻阅少时,而后男子抬眼看向暮云深道:“半月前,已有人将之领走。”
暮云深神色未变,对着男子拱手行李道:“多谢。”
男子想了想,又道:“不过那人曾交代若是有人询问起,便告诉那人他们并未离开京城。”
男子也不说那些人去了哪里,就要将大门给关上,暮云深忙道:“可否请教先生一件事?”说着,暮云深从袖中拿出一些碎银子,塞到男子手中。
在白锦和暮云深来京城之前,白锦便道,这京城是权贵高官的脚下,不管在哪里办事,都需银子打点,所以白锦和暮云深拿出二两银子换成了碎银子。
如今看来,果真如是。
男子眉眼依旧带着一丝不耐烦,却暗中掂了掂银子,虽说不太满意,不过好在没有在关门。
在京城这点银子自然不算什么,可这里是义庄,京中权贵有头有脸的人自不会来此。所以赏钱收礼什么的,自然也少。
银子虽少,却比没有好。
“打听什么?”男子问。
“请问先生,这附近可有供人停放尸体,让人暂住的地方?”暮云深问道。
男人指着前方不远道:“出了城,五里外有个庄子,那里专供领取尸体的家人暂住,停放。”
暮云深拱手道谢后,同白锦赶往了男子说的庄子
白锦和暮云深刚到京城,按理说第一件事应是先找客栈,而后着手寻找白守义和萧黎。
而暮云深却要来义庄,跟人打听停靠尸体的地方,自是有他的一番思量。
白锦跟在暮云深身边,倒是也没有多问。
上了马车后,暮云深这才像白锦解释起来。
他们此次从清平镇赶来京城,是因白守义和萧黎要来京城报仇,也打乱了暮云深的计划。
如今,暮云深和白锦赶来京城,那萧三爷的尸体自是需要其他人来领,这件事便安排给了福伯。
而在福伯离开前,暮云深曾有交代,让福伯尽快赶来京城,让他领了萧三爷的尸体后,不要离开京城,而是在京城找一个能停放的地方,先歇下。
萧三爷如今已然故去,在义庄也停留了许久时间,如今为了萧黎便只能在京城多停留一段时间。
暮云深的安排是,福伯领了萧三爷的尸体后,便按照暮云深的安排,给这义庄的人留下一些银子,让他告诉打听萧三爷的人说福伯他们并未离开京城,目的是为了引萧黎现身。
白守义和萧黎到京城的第一件事,必会来打听萧三爷的尸体停放在哪里,而福伯此举若是顺利,萧黎赶到那庄子去见萧三爷时,福伯他们便可将萧黎拦下。
当然,暮云深知道这件事不会很容易,但这也是个寻找白守义和萧黎的一个法子。
白锦听后,不觉睁圆眼睛瞪着暮云深道:“原来你早已在京城就做了安排?”
暮云深点头道:“若是守义和萧黎来义庄打听萧三爷,就要必会去庄子见萧三爷一面,不过……”只怕不会那么顺利。
既然白守义和萧黎知道半夜离开,必然不会大张旗鼓的去庄子内见萧三爷,也是担心此,暮云深曾交代福伯,他们到了庄子后,必要盯紧一点。
马车到了那人所说的庄子,刚到门口,就见庄子外面挂着白麻布,而庄子内一阵阵的哭声传来,显然,这庄子内不止一家停靠在这里。
白锦和暮云深进了庄子后,稍一打听,便找到了萧家停靠的地方。
而闻讯而来的福伯在见到暮云深后,苍老的面上立时露出激动之色,蹒跚着步子走过来忙道:“暮爷,你可算来了。”
说着,福伯竟是激动的老泪纵横。
萧三爷遇害,福伯作为萧家的老管家,心中自是悲痛万分,更何况现在萧黎还不知所踪,福伯这心中更为忧心。
福伯引着白锦和暮云深进了在庄内停靠的地方,而后白锦和暮云深向萧三爷上了香。
尤其是暮云深,他身姿挺立,面色冷硬,唯一双黑眸中可看出悲伤情绪。
萧三爷于暮云深,亦友亦兄,感情极深,而今萧三爷被害,作为萧三爷生前最好的兄弟,暮云深自不会如此善罢甘休。
他目视前方,一字一句道:“三爷,你放心,我必会找出那害你的凶手,为你报仇,而萧黎,我也必不会让他受到伤害,我暮云深发誓,我会用我的性命来保全萧黎的性命!” 站在一旁的白锦听着暮云深的话,抿了抿唇,待暮云深话落,就见白锦亦目视前方,面露正色,一字一句道:“萧三爷,我们白家会将萧黎当做自家孩子一样疼爱,我会将他当做亲弟弟一般疼爱,你若
泉下有知,请你安心。”
一旁的福伯听着白锦和暮云深的话,早已是哭的不能自已,他抬袖擦着眼泪,哽咽的喃喃道:“三爷你走的凄惨,如今你的仇暮爷会为你报,小少爷也有白家的人和老奴照看,你就安心的去吧……”
待白锦和暮云深上了香后,这才同福伯去了庄内歇息的地方。
进了屋内,福伯抹了抹眼泪,这才将他来京城这这段时间的事情说了一遍。
自他赶来京城后,便第一时间赶往了义庄,而后他们拉着萧三爷到了这庄子,也给那义庄的人留了银子,嘱咐那人,若是有人打听萧三爷,便将他们所在的庄子告诉那人。
福伯听了暮云深的安排后,等到了这庄子,便安排这随他而来的人日夜巡视,可至今他们都未曾见到萧黎。 福伯脸上满是担心,对暮云深道:“暮爷,小少爷从未露过面,你说他会不会还未来到京城,或者他,他……”说着,福伯苍老的脸上再次流泪,却又忙摇头道:“瞧我这破嘴,小少爷一定会没事的!一
定会没事的!”
萧三爷被害,而今萧三爷唯一的儿子若是有个啥闪失,福伯觉得自己只有自裁以告慰徐萧三爷的在天之灵了。
白锦知道福伯担心萧黎,这么久都未曾见到萧黎,老人心底自是会胡思乱想。
她温声道:“福伯,您不要多想,守义跟在萧黎身边,他们二人主意多,一定不会有事的,所以,您先不要瞎想。”
福伯点着头,想到啥,福伯浑浊的双目看向白锦,低叹道:“白姑娘,说来守义跟着小少爷离家来到京城,也都是因为我们家少爷,不然他也不会涉险……”
白锦摇头,温声道:“福伯,守义本就是萧黎的书童,而且,我倒是庆幸,幸好萧黎身边跟着守义。”
白守义主意多,头脑灵活,若是遇到一般的困难,白守义一定会解决,只要莫要遇上京城那背后之人…… 同一时间,京城一处大宅子内,院内时不时便有身着小厮服和丫鬟服的下人穿行而过,只见这些下人,形容举止颇为规矩,双目垂视,面无表情,在路过前方走来的华服男子时,下人们纷纷跪地行礼
,口中唤道:“参见王爷。”
这华服男子,身着浅蓝色绸缎长袍,镶嵌着玉石的腰封下该挂着一枚羊脂玉玉佩,这人面如冠玉,年约三十多,神色温和,脚下徐徐,朝着不远处的屋子走去。
待走到屋前,华服男子停下,而后身后那人将屋门打开,随即男人他不进入屋内。 摆设精致的屋内空间极大,屋内的圆木桌旁坐着两个少年,男子走近屋内,看到两名少年,面上神色更愈加温和,他不是别人,正是周凌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