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们是演员,只要好好演戏就可以了。
安吉看着好友清澈的双眼,心里那根从上了大巴车后就一直紧绷着的弦,忽然发出了一声嗡鸣,整个人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
“薇薇,谢谢你。”
安吉轻声说道,放软身体,任由自己倚靠在好友柔弱的肩头。
噗嗤。
宋涵薇抿着嘴唇笑了起来,伸手敲了一下她的额头,嗔道:“说什么呢,这都要跟我道谢,难道我们不是好姐妹?”
“当然是。”安吉眯着眼回答。
这一辈子,她们的关系不仅是好朋友,还成了认了干亲的好姐妹,心里对彼此的信任和依赖,远比上辈子还要多的多。
到了目的地,安、宋两女手拉着手从大巴上下来。
眼前的军营和她们曾经经受特训的地方相比,除了门口正中高高悬挂着的“八一”红星外,竟然没有一个地方会让人觉得相似。
钢铸的大门,绿色的营房,加上脚下踩的材料不明的黑色水泥地,甫一下车就让人感受到了一种铺面而来的沉重氛围。
安吉和剧组其他人一样,好奇的打量着这座即将成为他们拍摄地点的军营。
剧组的制片人,年轻的编剧曹玉树快步上前,仰头对荷枪实弹在大门一侧的岗台上站岗的士兵道:“同志你好,我们是《兵王》剧组,得到特许前来基地进行影片拍摄,请问可以让我们进去吗?”
“……”
安吉看着门口和雕像一样的年轻士兵,和自己的好友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的把目光转到了没得到回应的曹玉树身上。
被小战士彻底无视的曹玉树脸黑黑的,刚想再大声重复一遍,就见到原本紧闭的钢铁大门“吱”的一声缓缓向两边打开。
犹如猛兽忽然张开了血盆大口,站在门外的工作人员和演员们都吓了一跳,一个个愣在原地,不知道是该进还是该退。
“请进。”
大概是众人发愣的时间有点久,雕像一样的战士突然开口。
“……”
这下无语的换成了曹玉树。
感情,人家不是无视他,而是行动力高过语言表达能力,直接用说的代替了回答,这个误会闹的……简直差点让人以为小战士很讨厌他们剧组过来了。
“谢谢同志,”曹玉树一拍脑门,赶紧回过身招呼傻站着不动的剧组人员,“看到没,这就是陆军王牌的人,是不是够帅、够威严?别发愣了,赶紧进去,咱们来这里可不能给这些战士增加麻烦。”
要不然,面子再大,也保不准会被赶出去。
这句话曹玉树只敢在心里说,要是让剧组的人知道,他给他们争取来的这个拍摄地点这么不靠谱,还不知道会对这部戏有什么看法呢。
进入这座确实可以被称为基地的军营,安吉和其他人还没来得及好好参观一下,就被两个乘着军用吉普赶来的军官拦住了。
“喂,你们几个!看什么看,就是说你们呐!打哪儿来的?”坐在驾驶座上的军官摇下窗户,从车里探出脑袋问。
一行人互相瞪视了半天,最后还是由曹玉树出面和人交涉。
“同志你好。”
曹玉树上前两步,一番和在门外说的一模一样,连一个字都没变过的话,就这么顺溜的从他嘴里蹦了出来。
叫住众人的军官从车上跳了下来,两只锃亮的军靴和黑色水泥地一接触,发出了一声不小的闷响。
吉普车的地盘一向比较高,军用吉普更是如此,而在这号称陆军王牌的地方,军官所开的吉普车底盘足有半米多高,差不多和卡车有的一拼了。
这样的举动,再配上那军官脸上不加掩饰的愠色,震的剧组的人心里直发唬。
完了,该不会他们是被曹玉树忽悠来的,其实剧组根本没这个本事在这里拍摄电视剧吧?
“哪来的狗屁剧组,老子怎么没接到通知?”
军官一开口,就直接表明了不欢迎的态度,让本来就对剧组背景没什么信心的众人更加感到不安。
果然,接下来就听到了赶人的话。
“滚滚滚,你们这帮人给我哪来的滚哪去,我们这里才不欢迎你们。”军官一边说一边使劲挥手,嫌弃的模样仿佛在赶苍蝇一般。
曹玉树脸色再次一黑:“同志,你可不能这样,我们真的是得到了特批才来这里的,要不门口的小同志怎么可能放我们进来?”
听到制片人的强调,一干沉默的剧组人员心里总算有点底气。
呼……看这个样子,他们剧组应该真的是拿到了所谓的“特批”,不然他们的制片人兼编剧不可能在这里据理力争。
“我管你们有没有特批,老子说没接到通知就是没接到!”
军官说的话很不客气,而他那副样子,更是让人觉得他只差在脸上写明嫌弃和不耐烦了,“这里是军营,不是你们这帮不知人间疾苦的玩意儿玩乐的地方!赶紧给我滚,瞪什么瞪?再不走小心我放狗赶人,我看你们来这的唯一用途大概就是喂狗。”
这样难听的话语,对于接受过特训的安吉五人来说,简直是再熟悉不过的腔调,因此他们倒是没什么反应。
可是,他们没反应,不代表其他人也没反应,被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喝骂,剧组里有几个人当即就忍不住了。
曾经找过胡兴、孔俊初麻烦的祁山第一个跳了出来,差不多是指着军官的鼻子骂道:“你***说什么呢?会好好说话不?你爹妈没教你说人话啊?”
这人气急了,一张嘴就是满口的京味儿,让尝过军人嘴皮子上的厉害,想拉住他的安吉五人差点笑了出来。
谁知道,还没等他们缓过气来,那军官接上来的话更让人喷饭。
“哟,这旮旯还有个壮壮的‘爷们儿’呢?嘿,三儿,你快出来看,这鸟人和老子还是老乡呢!”军官扭头招呼了一下还坐在车里的同伴。
同样的一口京味儿,几乎让人产生了这不是在宁市,而是还在京都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