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白蓝却是不想因为自己的生死,而使得凰城凤谷反目成仇,如今凌空岛的实力深不可测,凰城岂能自乱阵脚,心里不住的叹气,诺心还是太小,只会感情用事。
染白蓝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步履维艰,兰千月深知现在染白蓝就是君无邪的希望。
从空间里拿出了一瓶生命泉水,递给了染白蓝,染白蓝努力睁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兰千月,用沙哑的嗓子问道,“这是给我的?”
兰千月翻了个白眼,“你不要?”
作势就要收回去,染白蓝已经将瓶子抢在了手里,“既然是送给我的,哪有收回去的道理?”说完,动作急促的拔开了瓶盖,颤颤巍巍的往嘴里倒去,兰千月也不急,做到了一旁的椅子上静静的等候着。
染白蓝喝完了生命泉水之后,精神好了很多,虽然外表骇人的样貌没有改变,但是声音已经恢复了平时的一般,不再是那般的沙哑刺耳,就是为了自己那耳膜,兰千月也感激着生命泉水的厉害之处。
染白蓝惊喜的从床上站了起来,腿脚不再沉重,行走变得自如起来,心里不禁感叹着生命泉水的神奇,对着兰千月鞠了个躬,“千月圣女,果然大方,今日这恩,在下为那君无邪医治,便当是还恩了!”
兰千月抱着肩,撇了撇嘴,“我们如今是结盟关系,今天就算是没有那生命泉水,你为君无邪医治也是在帮自己!”兰千月两句话点破了染白蓝的心机,想这么轻而易举的还了恩,没那么容易。
兰千月挑了挑眉,“现在可以出去了?”
染白蓝摸了摸自己只剩下一半血肉的脸,目光一沉,一伸手,抓出了一条黑色的面纱戴在了自己的脸上。
兰千月眼睛眨了眨,染白蓝如此打扮,倒是像极了,那敛杀身边化作人形的白狐狸白印。
只见染白蓝对着空中一抓一转,密室的地上出现了一个大洞,待兰千月来不及准备,身子就已经开始飞速的下落,兰千月嘴角诡异的勾起,原来,这染白蓝是故意的,还真是小气的可以!
诺心守在牌位之前,和白灵大眼瞪小眼,白灵等了一个时辰,还不见兰千月出来,一拍桌子,“你对我家主人做了什么?”
诺心挑了挑眉,“神龙这是何意?”诺心这就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了。
白灵虽然现在处于幼年期,可是他活的时间比诺心吃得盐还多,怎么会识不破诺心的小把戏,手瞬间化作了龙爪,紧紧的搁置在诺心的胸前,“你可是想好了再说。”
糯糯的奶声说着威胁的话本是可笑的,诺心却是看到了白灵眼里的杀意,自己的实力远在白灵之下,就是防抗也是不可能的,诺心眼眸闪了闪,默不作声。
白灵眯起眼,“既然你不说,我就不客气了,你死了之后,我就是把这里掘地三尺也会找到我的主人!”
诺心冷笑起来,白灵可以清晰的看见诺心眼底的嘲讽,“你不要痴心妄想,你的主人永远不会回来了!”
白灵眼睛一黯,张开嘴,龙吟一声,真个凰城震动起来,子民们以为是地震,纷纷跑到街上,对着天空跪拜,“伟大的凤凰之祖,不要发怒!”
白灵听着众人高呼的声音,只觉得可笑之极,拽着诺心的脖子来到了众人的上空,威胁着诺心,“既然,你不怕死,那你一定也不介意了这底下的人给你陪葬了?”
诺心眼眸一闪,凰城一直是父亲的责任,如今落到了自己的肩上,却要陨落了么?
白灵清楚的看见了诺心的迟疑,刚想再说自己动摇诺心的话,就听到远远地传来兰千月的声音,白灵一喜,瞬间松了手,诺心毫无防备的从半空中坠落,落到了人群中。
子民个个惶恐的看着小城主,七嘴八舌的问着,“是不是凤凰之祖发怒了?”
诺心只觉得心烦意乱,摆脱了众人的钳制,愤怒的走回了自己屋子。
白灵打量着兰千月身后带着面纱的男子,“主人,这人是谁?”为什么这个人身上竟然会有敛杀的味道?
兰千月眉头紧蹙,“回屋再说,无邪有救了!”
兰千月带着白灵和染白蓝回到了城主府,诺心正坐在正堂,打量着兰千月身上竟然毫发无损,恨的牙痒痒的。
兰千月不知那个聪慧懂事的孩子,怎么突然之间就变成了这般模样,叹了口气,问道,“看着我出来,你很吃惊?”
诺心不说话,可那愤恨的眼神却是将他心底的情绪一览无遗。
兰千月见这模样,心里畅快了许多,“怎么?你不是说染城主有遗言交代给我?在哪呢?”
诺心沉了口气,声音尖锐,“如果不是你,没有及时的赶到雍赫城为我父亲作掩护,我父亲怎么会英年早逝,你凭什么活的好好地?而我的父亲却是要孤零零的下黄泉,你应该去陪她,就算到了阴曹地府也不能忏悔你身上的罪责!”
兰千月坐到了椅子上撇了撇嘴,“呵,我都不知道,我身上的罪孽竟然是这般的重?”
染白蓝越听眉头越皱越高,他会这样,也是因为自己太过冲动,没有等到兰千月和君无邪,自己莽撞出手,这才栽倒了凌空岛的陷阱中,归根结底就是因为自己太心急了。
倒是还拖累了拉贝朗倒让自己过意不去了。
染白蓝清了清嗓子,呵斥道,“诺心,不得无礼?”
诺心愣了愣,回头一看,竟然是一个蒙面的男子,身形个头都与自己的父亲染白蓝相似,只不过那声音却引得诺心皱起了眉头,厉声问道,“你是何人?如何混进我凰城的?真是好大的胆子!”
染白蓝浑身一颤,也是,自己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儿子怎么能认得出来?
叹了口气,染白蓝掀掉了自己的面上,半张脸就这么被袒露在空气中,诺心捂住了自己的嘴,这张脸,毁的面目全非的脸竟然是自己的父亲,染白蓝。
染白蓝看着自己的儿子如遭雷击般的呆立在原地,忍不住自嘲的笑了起来,却不想,下一秒,诺心已经冲到了自己的怀里,仅剩一身白骨的染白蓝根本承受不住诺心的重量,父子两人双双倒地。
诺心更是被染白蓝胸前的肋骨膈得生疼,诺心不敢置信的掀开了染白蓝的衣袖,触目惊心的惨白色的骨架,让诺心呆愣在了原地,豆大的泪珠从眼眶中滚落。
染白蓝皱了皱眉,虽然心疼,不过还是不得不斥责道,“既然已经是凰城的城主,怎么能哭哭啼啼的,若是让子民看了去,如何将身家性命交给你保护?”
却不想诺心哭的更凶了,染白蓝张了张嘴,终究是没有说出一句安慰的话,因为他知道他现在的身子根本不知道能撑多久,无法再成为诺心的依靠,以后的路需要他一个人走。
染白蓝一狠心,闭了眼,不再去看诺心的眼泪。
兰千月心底一软,无论他对自己下了多大的黑手,也还不过是个孩子,终究是因为丧失了依靠,慌了阵脚,对自己的报复也是因为对父亲的爱。
兰千月半跪在诺心的身边,一把将诺心从染白蓝的身上,拉了下来,抱在自己的怀里,“哭吧,哭吧,哭够了,继续做你的小城主。”
诺心一听,倒是不哭了,在兰千月的衣服上蹭了蹭鼻涕眼泪,探出小脑袋,“那这仇我就算是报完了。”
兰千月看着诺心一本正经的样子,好笑的点点头,谁成想,诺心竟然在下一刻,紧紧地抱住了自己,小脑袋蹭了蹭,“千月姐姐,对不起。”
声音闷闷的传进兰千月的耳朵,兰千月知道这是小家伙害羞了。
兰千月情不自禁的点了点诺心的头,“行了,起来吧!”
染白蓝看着赖在兰千月怀里的儿子,对着兰千月做了一个尴尬的笑容,虽然在他面目全非的脸上,兰千月也可以猜出。
染白蓝将儿子拉了起来,“千月圣女还有重要的事,你不要捣乱。”
诺心对着兰千月笑的灿烂,“千月姐姐,你说什么事?”
兰千月也不矫情,“染城主,你看哪里合适?”
染白蓝指了指内室,“去内室,君公子需要平躺。”
兰千月将君无邪放在床上,染白蓝看了看自己没有手指的手骨发起了愁,“怎么办?”
兰千月咬着自己的下嘴唇,这诊脉之事,自己可是学不来的,正当兰千月为难之际,诺心开口道,“我跟随父亲偷偷的学了两年医术,或许,我可以试试!”
兰千月眼前一亮,只听染白蓝反驳道,“你以为只是儿戏么?君公子身上带着八十一种以上的剧毒,脉象千奇百怪,你没有经验,怎么可以?”
染白蓝叹了口气,“还是将城中的巫医请来,我在旁边观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