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一想到什么,下意思又转开,不会深想下去。
这样也好!
倏地感觉一道灼热的眼光流连在她身上,叶薇睁开眼睛,却见墨玦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她挑眉,“何事?”
墨玦蹲下身子,冷笑,“找不到机关出去。”
叶薇哦了一声,并无特别大的反应,笑了笑,“那有什么关系,反正我有美人相伴,无所谓。”
墨玦冷哼,伸手想要撕了她的面具,叶薇一手拍落他的手,“干什么?不要非礼奴家。”
“你这张脸很讨厌!”墨玦冷冷道,叶薇轻笑,道,“你审美有问题,我做这副面具的时候下的功夫最多,哪儿都是完美的,不懂欣赏就闪一边去。”
墨玦脸色深沉,盯着她的眼光烈火又起,他不喜欢看她的面具,他想要叶薇原来的脸。叶薇随意环顾密室,朝上面喊了几声,并无动静,她猜这里的隔音一定很好,十一未必听得到。
亨利真是花了心思,室中室啊,若不是她们两打斗不知触动到哪儿的机关,也许她还未必会发现这么一个宝藏,真强。
“这密室是密封的,只有一扇排风口,若是那里也关了,我们就得憋死。”墨玦指着右侧的排风口说道,短短时间内,他早就看遍了这里的环境。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叶薇索性瘫直了双腿,淡淡地笑,有一点点流氓,又有一点点风流,肆无忌惮地调戏起墨玦美人。
墨玦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怒了,一巴掌狠狠地扇在她受伤的手臂上,疼得叶薇惨叫一声,虽然有点做戏成分,但是,真他妈的疼了,他也真够狠心的,不废了她不罢休是不是?
叶薇狠狠地瞪墨玦,墨玦一不做二不休,挨着她坐着,也靠在石像上,动也不动,一脸的不高兴。
密室很冷,气氛又阴沉,身边有一个诡谲莫测的美人,实在不是一件很美妙的事。两人又是仇敌,经常一动手就把对方往死里打,可是……叶薇看看自己,又看看他,她现在的战斗力只有平时的七成,肯定不是墨玦美人的对手,他对她狠则狠已,却从不下杀手。
只是折磨她……恶趣味。
恍惚间记起沙滩别墅外他残狠的表情,还有无温的话,叶薇本有点骚动的心瞬间被镇压了,又恢复了平日的冷静。
一时无话。
坐得久了,有点冷,何况身边还有一个会走动的制冷剂,她不冻结成冰已算极好,叶薇推了推他的肩膀,问,“今晚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不知!”
“你胡说,明明就知道我在这里,我很奇怪,你到底用什么查我行踪?”叶薇打趣着,“奴家哪儿让你装了什么不该装的东西?”
“信不信随你!”墨玦冷哼,脸色一如既往的冷酷表情,更有一种怒,恨不得一拳打碎她脸上的戏谑,他从不明白,为何她能一直如此没心没肺。
“不信!”叶薇依然笑着,信和不信对她来说不重要,因为没什么意义,她信或者不信他,结果都没什么不同,所以也懒得去想,“你硬是要这幅画做什么?”
“就缺他了。”墨玦有问必答,虽然口气不太好。
“你真缺钱到要干这行?”叶薇妖娆地笑着偎依到他怀里,墨玦神色一冷,瞅着她的眼光好似看着几世仇人,“离我远点,不然我真废了你的手臂。”
“哦,是谁靠近我的?这儿地方这么大,你坐那边去啊。”叶薇高傲地抬抬下巴,废了就废了,他当他是第一次动手废了她么?
以前哪一此手软过,她又不是被吓大的。
墨玦冷冷一扫,不作声,叶薇如愿投怀送抱,这密室太冷了,还是墨玦美人的怀抱舒服,暖烘烘的,她很享受,叶美女一贯没虐待自己的打算。
“你真要缺钱啊,奴家养你成不成啊,叫声女王来听听。”
“无聊。”
“反正也出不去,等人救呗。”
“不要和我争那幅画。”墨玦纯粹下命令,不容叶薇反抗,很是强硬,然而他却纵容叶薇越来越往他怀里靠。
“缺一副就缺,死要干什么?我可不像砸了我招牌。”
“我哥要!”
“我哥还要呢,就你有哥啊?”叶薇一巴掌不轻不重地往墨玦脸上打,他竟也不闪,被打个正着,叶薇暗自庆幸自己是开玩笑的力度,不然他肯定一脚把她踢开十几米远。
哥哥,哥哥……
丫丫的,他怎么就这么听墨老大的话呢?典型的二十四孝弟弟。
“喂,你哥让你杀我,你也杀?”
“是!”毫不犹豫的。
叶薇有点受伤了,漫不经心地说道,“哪天有空了,我和十一一块去哥伦比亚杀他,奴家决定了,下一个目标就是他。”
“他若有损,我必杀你!”墨玦眸光阴鸷,不容任何人伤害自己兄长,即便是叶薇。
“老子软硬不吃,你当你是第一次威胁我?”叶薇冷冷一哼。
墨玦沉默不语,叶薇也笑着,一手毫无顾忌地搂着他的腰,手心,藏有银针,手张了又开,开了又张,银针已在指缝间。
墨玦不动,也不语,叶薇说道,“今晚你的目的不止是那幅画吧,你最想知道,银面和我们到底察觉有多少,是不是?”
说道银面,叶薇暗忖,他其实最恨的她,而不是十一。
“你说是就是!”墨玦沉着声音,他不否认,在见到她们那一刻,他的确在想,银面和她们的距离到底有多大了?
是超过了多少?
他知道肯定是超过了,银面和他过过招,他有几斤几两重,他知道。可十一和叶薇都属于爆发性很强的人,在特定的环境下,她们都能爆发出超水平,但银面不成。所以他想知道超过多少,而为什么他想知道,恐怕她一辈子也不明白,叶薇的没心没肺,他领教过。
叶薇一笑,手指轻佻地划过墨玦的脸,戏谑,又有点讥诮,“难得啊,美人你诚实多了。”
墨玦垂眸看怀中的女人,冷笑,“我不似你,从无一点真!”
从认识到现在,除了第一次打斗时看过她的真性情,他见到的叶薇总是带着一张风情万种的面具,她并不多变,笑容有浓,有淡。
有勾人的,有清澈的,有霸气的,也有柔软的,可都是一种表演,他在她眼里很少看到一点真,可偏偏他却……墨玦很不甘心,心中很不忿,总是把这种苦闷深深地积压着,因为明白,他们中,谁若真了,谁就完蛋了。
她一直守着她的底线,不让他越过,有时候他觉得叶薇真的很聪明,她看起来就很聪明,举手投足间不吝啬表现她的聪明,让人感觉她很锋芒毕露,不懂收敛,这样的人,再聪明也有一个限度,可她不是,她是故意这么表现出来,冷静和才智却远比她表现出来的要深得多。
没有人比她更明白自己的位置,更没有人比她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你不真心对她,你就别想她真心对你,你若得不到她全心的信任,她和你永远都隔着一层纱。
他和她的感觉便是如此,她不信他,所以从不会靠近他,也不会让他靠近,即便是偶尔有过,也是一些似是而非的情感,如雾里看花。
他比任何一刻都知道,这个女人,像一朵浮云,不会为谁而停留,可他却极度想要摘下这一朵浮云,除了把她圈在一处,他想不出更好的法子。
每一次他觉得她已在靠近他,她总会一盆冷水泼下来,把他所有的心思都泼冷了,于是,他痛恨起这种感觉,他是墨玦,什么时候被人掌控在手心过?
任何事情,他都要掌控在手里,他才是自己生命的主角,别人只能听他的,他不想再听任叶薇来去自如,在海边别墅的时候,他已下定决心,一步,一步,把她的翅膀折断。
不惜一切代价,即便她恨他。
反正这个女人,不会爱谁,也不会相信除了第一恐怖组织那几个人外的人,更别说相信他,那他又何必手下留情。
干脆,一切毁灭吧!
越是和她在一起,这种一起毁灭的心思就越清晰,好似迫不及待,想要囚着她,拉着她一起在地狱沦陷,伤她,也伤己。
叶薇看着他不做声,突然转了话题,“你觉得这会不会有冰窖?”
不然为何这么冷呢?温度很奇怪,伦敦的秋天是凉的,可这儿是冷得刺骨,阴风一阵阵地吹,颇有点地狱般的感觉。
墨玦环顾一周,唇抿成一条直线,看不出喜怒来。叶薇也懒得管,抬眸看墙上的真迹,这幅画……今晚的争夺目标就是这幅画,现在他和她还抱着一起,谁都有点贪恋彼此的温暖,可一会儿动起手来,该是怎样的冷酷?她手中的银针已打算出手,凭她两条腿和一条手臂,绝无可能取胜。
这幅画,她又不愿意失去。
墨玦也顺着她的眼光看向墙上的画,冷冷一哼,问道:“你当真要和我作对?”
“是你要和我作对。”叶薇笑着,靠着他,修长的指若有若无地在他胸膛上画圈,像是写着什么,又像是勾引着他,模样很是妩媚,“你明知,我对这幅画志在必得,奴家出山还没有失手的经验,这一次也不打算破例,当然,你若能从我手上夺走它,咱们就另当别论。”
“凭你现在这破身板?”墨玦握着她作怪的手,唇角轻勾,紫眸酝酿一股风暴,毫不留情地讽刺,“你两条手臂完好尚不是我对手,一条手臂又能奈我何?你的身手套路我差不多摸清了,我的,你未必,你再有爆发力,你也不是我对手,为什么每次都要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不可?”
“人太自信可真不是一件好事情,说不定上面枪声一响,惊动下面的雇佣兵,我们谁也不用争夺了,全死在这里,这算不算是一个好结果?”叶薇笑道,轻轻挣脱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