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脸啪啪啪。
一国帝君肝肠寸断望穿秋水。
美人儿不屑一顾,不起波澜。
“凝儿……凝儿……凝儿。”
撒娇起来的赫连龙庭真可怕。
反正赫连云露从来没有见过自家霸气侧露的父皇流露出类似于耍赖,极度不要脸的样子。
可今日算是见识到了,端茶又送水,不时眼含秋波眨眼睛。
看着简直辣眼睛。
好在三四十岁的男人风华正茂,身材好,颜值依旧高,看上去还算赏心悦目。
换做别人如此矫揉造作娘娘腔怕是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万万没有想到父皇在娘亲面前如此没节操。”
比起母后二字,她觉得平常百姓家子女的称呼更加的亲近。
托腮,嘴里嚼着糖,不时接受着来自老父亲的哀怨目光,她也没有打算帮一把。
“阿锡,张嘴。”
“……”
他是怕了自家露宝有吃的都要给他塞一口的作风,前段时间她喜欢吃酸的。
他从天下九州网罗了厨艺一流的厨子,为了给她做酸辣汤,酸辣粉,酸汤肥牛……
知道她喜爱吃带酸的水果,他亲自规划路线让人尽快托运金桔,酸橙,酸苹果……
可她呢,让他陪饭,她胃口不好要看他多吃几口心情才好。
他一个不喜酸甜的人,陪着她吃了一段时间的酸,后来吃白米饭,喝白水都觉得反酸,牙齿跟豆腐似的。
吃个蒸蛋软豆腐都觉得没有牙齿软。
话是这么说,任然不忍心抚了她的意。
他轻轻咬了一口酸角糕,手很迅速的端起了旁边的白水,几乎是混着白水吞了下去。
她笑意盈盈,有些心疼了,从他手里接过酸角糕:“死要面子活受罪,不能吃就直接跟我说,从来都一声不吭的陪我。现在受苦了吧。”
迷人的他不说话,被酸的够呛。
*
“啧。”千寻凝轻啧了一声,略表欣慰:“女婿叫阿锡呀,真是个好孩子。”
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特别是这女婿对宝贝闺女一心一意的,护在手里都怕化了,长得俊专情不说,就这性格也是一流的。
千寻凝自己是个文雅的性子,不喜欢多废话的男人,花言巧语放在口中,行为作风霸道不已这种她最讨厌。
想着,她瞥了一眼赫连龙庭。
典型的反面教材。
某个正献殷勤的男人感觉心口似有一阵冷风飘过,心凉凉。
“咳,露儿,喝水。”赫连龙庭手里端着一杯温热的水,放到赫连云露的掌心,眼神却不时往旁边飘。
赫连云露不咸不淡的扫了一眼自家俊美的老父亲,若有所指的问道:“娘亲,听说你和千寻小舅有联系?千戾舅舅可是不高兴了,你厚此薄彼。”
千寻凝闻言一愣,想起千戾,心中柔软一片:“也想联系戾儿,只是出关突然。还没来得及考虑。”
当娘的哪里有不担心自己闺女的,比起从小一直性子莽撞的幼弟,千寻凝心里更加担忧的是自家女儿。
知道女儿终于到了婚配的年龄,哪怕是违背曾经许下的诺言也要来见她一面。
和千寻意外联系上,也是因为往日旧事,不得不出面。
“忽然出现了两个弟弟,也比我重要了?凝儿,你好狠的心。”
可难受了。
典型的忧桑的笑容,赫连龙庭荡漾着笑意的眼像是千年的狐狸精,能把人的魂魄吸入。
千寻凝看了他一眼,就没有看了。
从始至终,一句正面的理会都没有。
没有把他当做陌生人,却比当做陌生人更痛。
若是刻意疏远,他还可以笃定她分外在意。
这不显山不露水的磨人人难受,明明曾经是骨贴骨,肉贴肉的关系,如今却弄得人如此心神难宁。
“父皇,心疼你。”说着心疼的小女人,腮帮子鼓鼓的,刚塞了一小半橘子在口中。
舌尖都是酸甜的汁液。
北冥锡没有看对面的两位长辈,低垂着眸,一边把玩她的手,一边自然的把剩下的橘子塞到自己嘴里。
“为什么抢我橘子吃?”不是怕酸?嗯?少年?
“太凉了。”他倏地抬头,眸色带红,比红色还要夸张的,是那对酸橘子的嫌弃。
她笑,柔腻的手指在他唇峰划过:“忽然不心疼父皇了,哈哈哈,你怎么这么可爱。都说了很酸了。”
男人的眉骨不情愿的呈现排斥的弧度,显然是非常不喜欢刺激胃部的酸橘子了,却还是有那么些担心她吃多了冰凉的橘子不好的情绪。
每次都要虎口夺食,确保她吃的量对健康没有影响。
千寻凝手指依旧轻轻晃荡着酒杯,姿势慵懒,却带着一份独特的美感,连坐姿都是来诱惑人的。
两只白皙柔腻的脚交叠着,宽松的裤子掩藏不住曼妙惹火的身材,长而笔直的腿曲线分明。
“乖宝,饮食要稍加注意。”
没有苛责,也没有过问,过分温柔年轻的美人儿,一颦一笑皆是风情。
咕噜……
“恩,会稍加注意,但是该吃的,还是会吃。”
咽在口腔的果肉滑动着。
唉。
类似于低音却性感的声音从一个三十多岁,却嫩的更多水莲花似的少妇口中传出,真是勾人的很。
特别是这个绝色又勾人的大美人是自家亲娘。
眨眨眼,她抱住北冥锡的手臂,他低眸看她一眼,手覆盖上她的手,无声似有声。
默默的,秀起了第一把恩爱。
千寻凝仿若未闻,顾自拼酒,唇间染笑。
赫连龙庭眼直勾勾的,一双眸焦点只有一个。
*
“娘,这次回来,可还会离开?”
她如今这般心性,早就不是非得爹娘提携才能够站在风口浪尖上立足的小破孩,问这句,只是单纯想知道,亲娘可还会走。
千寻凝恍惚了一下,半天没有给答案。
赫连龙庭咬牙切齿:“走也得我把带走!”
千寻凝笑:“你不是有娇妻无数,要跟我走作甚,我一个人,清闲自在。带上你,却日日头痛,你太聒噪。”
“噗嗤。”
不知是哪个不要命的看热闹不够,还要嘲笑。
赫连龙庭狠狠瞪了一眼自家闺女,不帮忙就算了,倒打一耙!含辛茹苦养了十几年宠了十几年,见到亲娘就闹革命了?
“露儿,帮父皇说句话。”
“父皇,你这么多年也不在我面前提起关于娘亲的事。让我以为她早就……啧,其实吧,我幼时被宫里那些个女人恶整算计无数,好多次差点就把命给玩没了。你虽然一直保护我,给我最好的,但却也逼得我走到风口浪尖不得已要伪装自保。当年边疆动乱,你几次御驾亲征,不在宫内无法时刻盯着后宫的那些阴谋算计。我理解。虽知你忙于国事,操持政务,但我也确实是怨过你的。你论手段是一等一,可是论心计,较之后宫女人恶毒却远远不及。若不是我早熟,知道伪装自保,可能一个不小心早就跌入地域。因此,我可以想象,在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娘亲的离开,有苦衷。抱歉不能站在你这边。对于你们恩恩爱爱缠缠绵绵的事情,我保持中立。”
当听到自家宝贝闺女差点被人害死,千寻凝的手都捏的苍白,看着赫连龙庭的眸中彻底没有了笑意。
“你就是这么保护她的?死活不让我带她走,就是这么保护她的?”
“啊。”赫连云露诡异的看了一眼赫连龙庭,轻轻的奥了一声:“父皇前不久说的是娘亲抛夫弃女呢。”
此句一落下,倒像是母女两人对赫连龙庭的讨伐。
赫连龙庭脸色微变,想要解释,却感觉异常苦涩,心情更是难以言喻。
北冥锡低垂着头,没有参加这说不断理还乱的往事纠葛中。
白净修长,修剪的干净饱满的手指,此时轻轻的在她的掌心游动,安抚似的在她掌心写了几个字。
赫连云露抿了抿唇:“好吧,我不凑热闹。你们慢聊。”
基本上有一个不愿意管闲事的夫君,她也……不乱参活了,说好了中立的。
……
“感觉父皇被娘亲压制的简直就是有苦不能言,当年的事情,肯定不简单。”
把空间留给对峙的父母,她跟他进了内室。
男人轻轻的呼了一口气,抱着她,靠在内室的角落里。
他太喜欢角落了,仿佛是黑暗的王者,永远喜欢把自己隔绝于复杂的失态之外。
他轻轻的呼吸着,暂时像是没有说话的打算。
她眯着眼笑,勾着他的喜服,自顾自说着。
“除了跟我有关的事情会多说几句,除了会揍肖想我的男人,除了为我安排妥当所有的事情,别人的事情,你都一点不关心?”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大抵真的是在仔细思考,良久,他的语气变得有些沉。
“嗯,不关心。”
“可她是娘亲呀,还有父皇……他们是我的亲人。”
北冥锡疏离的眸中带着宠溺的笑意,他低眸,卷翘的长睫投下阴翳,轻轻的恩了一声。
似笑非笑。
“懒得管。”
“……”
“只想管你。岳父,有些笨,如果是我,不会有其他女人。可有可无的女人也不会有。”
“……”啧,她指了指一墙之隔:“你岳父在外面听着呢。”
“听见也好,说的是实话。”
戏谑的笑,荡漾在嘴角,他忍不住,偷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