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5章 萧廷琛把她关起来(1/1)

他头也没回地离开。

苏酒抱着身子蜷缩在角落,即使昏厥,也仍旧止不住地发抖。

灯火逐渐燃尽,最后一点暖光落在少女眼角的泪珠上,折射出斑驳光晕。

凄美寥然。

再次醒来,苏酒浑浑噩噩不知今夕何夕。

她艰难坐起,用内衬稍微清理过污浊血迹,又穿上破碎的襦裙。

她望向铁牢外,漆黑的甬道不知通向何处,这个地方阴暗湿冷,除了偶尔的滴水声,根本听不到其他声音。

她跪坐在铁栅栏后,小手握住栅栏,鹿眼带着期盼,努力望向甬道尽头的黑暗。

干裂的唇瓣微微张开,她声音嘶哑:“萧廷琛……”

没有人回答她。

小姑娘又疼又饿,脑袋靠在栅栏上,昏昏沉沉地熬了片刻,终于又昏迷过去。

她睡了一天一夜。

再次醒来,是被食物的香气勾醒的。

睁开眼,萧廷琛蹲在牢门外,好整以暇地把玩一只白面馒头。

桃花眼深沉漆黑,神情极为淡漠,“饿了?”

苏酒点点头。

她盯着馒头,忍不住舔了舔唇瓣。

萧廷琛挑起眉尖,掰下小块,递到她嘴边。

苏酒饿得饥肠辘辘,眼睛里只有食物,迫不及待地咬住馒头,三两下吞咽了,又渴盼地望向他手中的剩余。

萧廷琛像是投喂幼兽,慢条斯理地喂她吃完整个馒头,又拿了水喂她。

苏酒没有之前那么饿了,用手背捂住眼睛,嗓音带着细弱的哭腔,“萧廷琛,我想出去……咱俩都有错,凭什么你要用这种手段折辱我?你爹娘都在,你爹还那么护着你,可我呢,我父亲被流放边疆,母亲昏迷不醒……你仗着长安城没人护着我,就使劲欺负我……可我生来,又不是为了给你欺负的……”

她自问行事问心无愧,凭什么到头来,却要沦落到这种下场?!

萧廷琛面容淡漠,“吃饱了?”

苏酒摇头。

她饿得前胸贴后背,一个馒头如何管饱?

萧廷琛打开牢门。

他把少女抱到稻草堆上。

苏酒又开始哭,扬手给了他一巴掌。

可她饿得很,力道软绵绵的,对男人而言毫无威慑力。

黑牢寂静。

苏酒浑浑噩噩不知今夕何夕……

……和谐……

她再醒来时,牢房里空荡荡的,那个男人早已不知去向。

她蜷缩在墙角,小脸上的泪水早已干涸。

接下来的一个月,萧廷琛隔三差五出现,会给她带馒头和清水。

他比从前沉默得多。

有时候苏酒睡着了,被疼痛惊醒,睁开眼就发现萧廷琛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他不会再像从前那般亲吻她,只是例行公事般,态度冷淡得如同对待一个残破的娃娃,毫无怜惜、没有感情,完事之后更不会为她清理。

甚至,每一次、每一次,都会喂她吃避孕的丹药。

在萧廷琛没有到来的日子里,她跪坐在铁栅栏后,静静看着黑暗的甬道,强忍饥饿,幻想逃出去的种种办法。

却心知肚明,那些办法不可能成功。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个月。

直到容徵的出现。

容徵如今是京兆尹,对天牢的构造了如指掌,却也足足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才勉强从萧廷琛的掌控下,争取到见苏酒的一丁点时间。

他提灯而来。

穿过黑暗而狭长的地下甬道,按照脑海中的路线避开巡逻的暗卫,悄然来到黑牢外。

在看见苏酒时,他彻底愣住。

他仍旧记得小姑娘在阳光下甜甜笑着的模样,娇俏又甜美,穿水青色的绣花罗裙,乖得不像话。

可是现在……

他的苏妹妹,置身阴暗肮脏的地牢,跪坐在铁栅栏后,纤细的小手紧紧攀着栅栏,脑袋轻轻靠在铁门上,大约正在熟睡。

衣不蔽体,三千青丝垂落在腰际,越发衬得她小脸尖尖、皮肤苍白。

她瘦得只剩一把骨头,手肘和膝盖上清晰可见擦破的血痕。

她身边宝贝似的放着一只牛皮水袋,里面的清水大约所剩无几,已经瘪了下去。

萧廷琛把她关在这里,关了整整一个月……

容徵莫名酸了鼻尖。

他在铁牢外蹲下,颤抖地朝她的伸出手,“苏妹妹?”

指尖触及到苏酒的面庞,小姑娘陡然惊醒。

漆黑的瞳眸盛满害怕,她怔怔望着容徵,似乎在辨认他是谁。

容徵别开脸,不想让她看见自己红了眼眶的模样。

良久,他才勉强露出笑容,从怀里取出纸包,“来的路上买了些花糕,寻思着该是你爱吃的……”

苏酒接过纸包,嗅了嗅食物的香味儿,迫不及待地打开。

她不顾形象,大口大口吞吃花糕,即便被噎住了,也还想吞下去。

容徵解下腰间挂着的水囊,打开后递给她,“慢点吃,我这里还有。”

苏酒喝了两口水,突然就哭了。

眼泪掉落在花糕上,她哑声:“我想出去……”

容徵隔着铁栅栏,轻声道:“这座黑牢被萧廷琛防守得非常严密,我没办法救你出去。但是,你可以自救。”

他从宽袖里取出一把匕首,“这把刀削铁如泥,苏妹妹,用它杀了萧廷琛,我会想办法接应你。”

苏酒接过匕首。

拔出刀鞘一寸,寒芒四溢,果然锋利。

容徵又道:“他有三天没来了吧?”

苏酒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摇摇头又点点头。

“他娶了我姐姐和花月姬,今天是他册封太子的大典。”容徵笑容讥讽,“这个时辰,他正和文武百官在宫里吃酒,我才有机会潜入黑牢见你。苏妹妹,萧廷琛的手段太狠了,这一个月以来,他替皇帝处理了无数心怀异心的臣子,他狠到我父亲都叹为观止。”

苏酒沉默。

容徵伸手替她擦了擦唇角的花糕碎屑,“老皇帝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大约撑不过今年了。如果萧廷琛继位,对我们所有世家而言都将是一个沉重的噩耗。对你,亦是。”

苏酒低垂眼睫,抱紧了那把匕首,“所以你想利用我,刺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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