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终于想通了?不再自责自己去伤害万贞儿肚里的孩子了?”柳蔷薇满意地说道。
上官箐冷冷一眼瞧了外边,正是炎日当空,上官箐的眼神却叫人不禁打了一个冷颤,全身发寒,“由不得本宫想不通。”
“娘娘,萧贵人来了。”荑若掀帘而进,后边跟着满脸憔悴的萧贵人。
上官箐瞅了她一眼,心想她来得正是时机,便急忙吩咐坐下。
萧贵人坐下后,愁容黯淡对上官箐说道:“娘娘,快救救臣妾的父亲吧,臣妾父亲就要被发配边疆了。”
“你不必担心,要发配边疆还得三部会审定罪,大理寺裁决,尚有时间想办法。不过本宫叫你努力怀上龙种,却是不能再耽误了。”
“可是,皇上他总是去万安宫,臣妾”萧贵人说出为难处,自从父亲锒铛入狱,自己便不再得宠。
上官箐正思量间,敬事房差人把这次送选秀女的名单拿来咸阳宫呈递给上官箐。上官箐瞧着敬事房的两个小太监,心想道今日当真是什么都来得正和时宜。
“这名单还得拿去问过周太后的意见,本宫得亲自到长宁宫去。”顿了顿,对萧贵人说道,“萧贵人,你同本宫一起去吧,许久时间都没向太后请安了。”
周太后是皇上生母,皇上又是一个极为孝顺的人,所以只有让周太后出面,才能完成这一切完美的布局。
萧贵人不明所以,只是静悄悄跟在上官箐身后,敬事房两个小太监也是很小心翼翼拿着候选秀女名单。
到了长宁宫,周太后对上官箐态度谈不上好,也不能说不好,对萧贵人却是异样关怀,只因她谎称有孕在身。
上官箐知道自从自己与钱太后交好后,周太后与自己便有隔阂。上官箐极为不屑周太后这种为了权力不折手段下毒陷害的卑劣行为的,只是现在当自己也这般做了,才明白有时候当人处于某种地位时的身不由己。
上官箐也未想过与周太后交好,毕竟可怜的钱太后待自己如亲生,现下这般也只是想要利用周太后出面劝服皇帝罢了。
“皇后怎有空到我长宁宫来,哀家不是听说你最近在忙着为皇上选秀女,扩充后宫么?”
上官箐微笑着点点头,道:“初选与复选已经结束,现下的秀女已住进尚仪局。臣妾想着,这秀女名单还是交与太后过目比较妥当,顺便也想着探望一下母后。”
周太后平静地拿起名单,细细端详,良久,才道:“敬事房办事是越来越稳妥了,哀家瞧这名单也是极为用心的。”
那两太监听得太后夸赞,喜颜顿开,急忙跪下道:“谢太后娘娘赞赏。”
“本宫听说光是弄这份名单,就用了五天时间,难道你们敬事房没有事了吗?还是想着故意借此机会偷懒。”上官箐厉声喝去,吓得两太监跪在地上不住地发抖。
“回禀太后娘娘,皇后娘娘。”两太监颤抖着声音说道,“不是奴才故意偷懒,是敬事房实在没事做。”
“怎么会没事做?”周太后也觉得猫腻,严厉的口气说道,“皇上不需要你们伺候吗?”
“皇皇,皇上已经”其中一个胆子稍大的太监开口支吾了半天,却无胆继续说下去。
“皇上已经怎么了?说。”周太后的语气愈加严厉,让人不敢隐瞒。
“皇上已经一个月没有翻绿头牌了,他吩咐奴才不必为此事忙活,所以敬事房的奴才们就有更多时间去忙活别的事了。”那太监硬着头皮一口气说完。
“混帐。”周太后暴怒如雷,“皇上不翻绿头牌,你们居然不来告诉哀家,你们有几个脑袋可以砍?”
两太监连连磕头求饶。
周太后也无心去管两个太监,转而对上官箐萧贵人说道:“皇上真的很久没有去后宫了?”
上官箐摇头,道:“皇上是日日都来后宫,只是,只是”迟疑了半天才道,“只是都去了万安宫。”
周太后又问萧贵人,道:“皇上真的是每日都去万安宫吗?和万贞儿呆在一起?”对于那个比自己还长一岁的万贞儿,周太后也是心存芥蒂的。
萧贵人这才明白上官箐的用意,微微点了点头示意皇上确实只去万安宫。
“岂有此理。”周太后厉声道。上官箐满意地瞧着,果不出她所料,太后听了这些还是会盛怒难消的。
“萧贵人,本宫听说你前几日身子不舒服是怎么回事?”上官箐趁机问道。
萧贵人哪有身子不适,不过上官箐这般说肯定有用意,便接了上官箐的话道:“臣妾,臣妾也不知道。”
“可有请太医?”周太后关切地问道。
萧贵人摇摇头,道:“臣妾不想叨扰别人。”
“怎么会是叨扰呢?身子不适就该请太医,你现在可不比寻常,你肚子里的可是帝裔。”
萧贵人谎称怀孕,现下见周太后这般关心,生怕哪一日谎言拆穿,便心有畏惧,半天不敢说一句话。
上官箐见状,急忙道:“若是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不疼爱,别人再怎么照顾也无济于事。”
周太后闻言,心中怒意更盛,望了望萧贵人一眼,道:“你放心,哀家一定替你做主,让皇上多多去陪陪你。”
“娘娘,您真是高招啊。”从长宁宫出来后,柳蔷薇便对上官箐赞不绝口,“才是简单几句话,就能让周太后助我们一臂之力,皇上这次也得乖乖屈服,多多宠幸萧贵人了。”
“每个人都有他的弱点,本宫不过是抓住了周太后和皇上的弱点罢了。”上官箐目视着前方,表情淡漠道。
“那娘娘,萧贵人的父亲这个忙,您还要帮吗?”
上官箐沉思片刻,才缓缓说道:“本宫现在与萧贵人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自然得帮。蔷薇,你想办法把锦衣卫副指挥使姜炎武姜大人请来,你就问他,副指挥使之职可当得称心。”
柳蔷薇喏应一声便静静跟在上官箐身后,回去咸阳宫了。
没有两日,柳蔷薇便托了宫里人去宫外找来了姜炎武。
姜炎武蟒袍袭身,腰戴玉带,与峨冠博带的仕人相比,姜炎武这一身,却是受了极大的荣宠才能获得,可见,这个副指挥使在皇上心目中的重要地位。
上官箐与姜炎武约在御花园,这样便可避免了宫中的闲言碎语,只道是巧遇便可。
“皇后娘娘召下官来,不知有何吩咐?”姜炎武躬身作揖道,口气却异常平静,听不出半点恭敬。
姜炎武的心思上官箐自然明白,他是在怨自己从中作梗,害他没有坐上他锦衣卫指挥使之位。只是,当初若不是他,自己又怎么沦陷于苍淼深宫,日日都过着肝肠寸断的生活。莫不是男人都这般,只记得自己所吃的苦,却忘了他给女人带来的伤。
“姜大人这身蟒袍,想是皇上亲赐的吧,本宫瞧着真是华丽,想必皇上对姜大人定是万般重用。”上官箐将姜炎武全身上下打量了遍。
“皇上对下官自然是重用的。”姜炎武扬眉,得意的说道,突然,脸色骤变,变得阴冷淡漠,道,“若不是得皇后娘娘相助,皇上定会更加重用下官。”
上官箐只是微笑着望着姜炎武,道:“姜大人误会了,你没有当上锦衣卫指挥使之位与本宫毫无干系。”
“毫无干系?”姜炎武蹙眉反问道,对上官箐的话却是一点不信,“当初若非皇后娘娘给皇上进言,皇上又怎会让万妃娘娘的弟弟任指挥使之职,而我,只司副位。”
上官箐一抹淡笑,这个男人终究是为了他的权力,当初为了他不惜牺牲自己的幸福,不惜冒险进宫,今日想来,当真不值。
或许天下男人皆不可信,不是名便是为利,皇帝虽痴心钟情,对象却不是自己,还耍尽手段利用自己。
上官箐直直打量眼前这个男人,曾经对他,好生熟悉,现在却形同陌路,更多的时候,看到他不由萌生一股厌恶之情,若非此刻需要他的帮忙,定让他为自己的狠毒绝情无义付出代价。
“本宫之所以那么进言,确实是有难言之隐。姜大人,你是跟在皇上身边的,你应该知道万贞儿是何其得宠,当初若非本宫进言,皇上纵然封你为锦衣卫指挥使,万贞儿也会想尽办法让他弟弟平步青云晋升指挥使,届时,你便连现下这个副位都没有了。”
姜炎武听上官箐说道,心下有些动摇,觉得甚是有理,半信半疑道:“皇后娘娘还是在为下官考虑了,皇后娘娘不应该恨不得将下官扒皮抽骨吗?怎还会为下官思考那么多呢?”
上官箐笑意更浓,不免让人心动。只是,唯有上官箐心里清楚,对着讨厌的人,勉强努出笑容,是多么令人作呕的事,“本宫若说是为了姜大人,那也太虚伪了。其实本宫这么做是为了自己。”
姜炎武愈听愈糊涂,便道:“请娘娘详尽。”
“本宫无父无母,进宫来无依无靠,在这深宫之中,若没有势力旁固,早晚会被人陷害。”上官箐说着,露出一副对自己身世楚楚可怜的模样,“本宫思来想去,也只有你能够帮助本宫,只有你的势力强大了,本宫的地位才会更加稳固。鱼帮水,水帮鱼,又有何不可呢?”
“皇后娘娘怎突然这般器重下官?”姜炎武仍有疑心。
上官箐望了姜炎武一眼,良久,才徐徐道:“因为上官箐相信姜大哥还是当初的那个姜大哥,尽管他与上官箐的情意不再。”
姜炎武果真被上官箐这番话动容,脸色不再那般轻蔑,柔和了许多。动了动下嘴唇,想要开口说话,却欲言又止。
“姜大哥。”上官箐改了称呼柔声道,自己却觉得鸡皮疙瘩顿起,只是无奈,此刻必须这般,“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本宫与你都曾受过伤,又何必去追究谁是谁非呢。”
姜炎武觉得上官箐说的有理,却一时呆怔木纳,一句话也说不大上来,良久,才平复了骤变的心情道:“兰皇后娘娘,下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