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左岸音乐学院之后,阮清恬又恢复了以往鸵鸟般的生活。每天按时上课,按时放学,偶尔到舞蹈室练功,跟所有的同学都客客气气的,但是也没有和谁走得特别近。
总而言之,她又回到了刚到皇家艺术学院时的生活模式。但是值得庆幸的是,在这里她不必忍受任浩杰的骚扰,也不必承受没完没了的流言蜚语,终于得到了她向往已久的平静。
不知道是不是阮清恬的错觉,她总觉得左岸的学生似乎没有皇家艺术学院那样严重的阶级分化,在这里也不是没有富家子弟,但是大部分的学生家庭条件其实都差不多,大家都是通过自己的努力考进来的,相处起来似乎也比较容易。
但是对于阮清恬来说,这些外界因素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大的影响,她只希望能像一个普通大学生那样正常生活就够了。
而现在的生活,正是她梦寐以求的。阮清恬站在墙镜前面舒展着身体,她把一条腿放到钢管上,然后往下压身体。
“阮清恬?”
正在做热身运动的阮清恬闻声回头,看到一个扎着高马尾辫,笑容甜美的女孩儿。阮清恬有些疑惑地望着她,这个女孩儿长的很漂亮,鹅蛋脸,浓眉大眼,高鼻梁,标准的美女。
她穿着一件蓝色的紧身背心,配着黑色的紧身裤,正好显出她高挑的身姿和婀娜美好的曲线,再加上脸上大大的,很有亲和力的笑脸,给人一种阳光健康的感觉。
“你是新来的吧,我叫卢依依,是左岸的校花。”女孩儿自我介绍道。
本来她说的这话前面都很正常的,但是阮清恬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特意强调“校花”这个称谓,她想笑,但是又觉得这样似乎不太好,极力想忍住,到最后就变为喉咙里的一阵怪音,而且是听起来很不礼貌的那种。
卢依依微微皱眉,不解地问:“怎么了?”
“哦,没什么,只是我不知道你是校花。”阮清恬忍住笑,极力想解释。
“这个没关系,你是新来的嘛,没听说过我也是很正常的。”卢依依显得很大方,她上下打量了一下阮清恬,又问,“你也是学跳舞的?”
“嗯。”
“我也是。只是之前怎么没见过你啊?”卢依依又问。
“我之前是在皇家艺术学院上学的,最近作为交换生,刚转到左岸。”阮清恬解释道。
“交换生?”卢依依想了一下,有些疑惑地问,“我怎么没听说啊。”
对于这个,阮清恬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只好尴尬地沉默着。好在卢依依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久,转而热情地提出邀请:“你刚来,对左岸还不太了解吧,下课我带你去转转吧。”
“不必了。”阮清恬不想麻烦她。
“没关系,同学间互相帮助也是应该的嘛。”卢依依笑着回。
“真的不用了……”
阮清恬话还没说完,这堂课的老师走了进来:“好了,大家准备上课。”
卢依依冲着她眨眨眼睛,笑着道:“就这么说定了。”
说完,便跑到队伍的另一端,开始跟着老师做热身运动。阮清恬深呼一口气,这人要是太热情了,也是个麻烦呢。
任浩杰刚回来,便又去学校找阮清恬,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他郁郁寡欢地坐在学生会的办公室里,旁边还放着一个巨大的包装精致的白色盒子。
周小乔一走进来,就看到了它,随即打趣道:“哟,不容易啊,都知道带礼物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懂事了。”
任浩杰一把打开她垂涎的双手:“别动,又不是给你的。”
周小乔“切”了一声,顺便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她坐在任浩杰旁边的沙发扶手上,她抬起手碰了一下他头上,一看就是喷了无数发胶的头发,果然根根坚硬。她又看了一眼他身上价格不菲的西服,忍不住揶揄:“哟,你这是从哪疙瘩回来的啊,穿得这人模狗样的。”
“你少跟我说话,没心情跟你闹。”任浩杰挥开她拨弄衣服的手,没好气地道。
周小乔又翻了个白眼:“行了,瞧你一副如丧考妣的心酸样儿。”
“滚!”任浩杰猛推了她一把。
周小乔哎哎出声地踉跄了几下,才站稳在地上。
“你才如丧考妣呢!你们全家都如丧考妣!”任浩杰恶声道。
“我跟你说,我还就丧过!怎么着?瞧你那没文化的样儿,你知道如丧考妣是什么意思吗你,就在这儿乱用。”周小乔指着他道。
“你让我安静一会儿,行不行啊!”任浩杰受不了地大吼一声。他不就是想清静一会儿吗?怎么就这么难啊!
“不行!”周小乔果断拒绝。“任浩杰,这学生会的办公室可是公用的,什么时候成你的私人地盘了,别整天一副期期艾艾的样子,摆脸给谁看啊。”
“周小乔,你还有完没完啊!”任浩杰噌得一下站起身。
“你冲我吼什么吼,有本事你冲阮清恬吼去啊,你看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就你这没出息的死样,要是我,我也不会接受你!我说你拿出点男人的样子来行不行!”周小乔大声喊着。
所有人都怕任浩杰,但是她偏偏不怕。因为他是怎么长这么大的,她看得清清楚楚。她比谁都清楚,在这张冷酷跋扈的外表下,住着的一直都是那个天真无邪,心思纯净的小男孩儿。
只不过这一点,有时候连他自己都忘了,但是她没有忘记,她要帮他重新记起来。
任浩杰懊恼地抓着头发,连声音都颤抖:“你别逼我!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你别逼我,我现在心里已经够难受的了。”
“什么事都有解决的办法,我就问你一句话,你现在还喜欢她吗?”周小乔步步紧逼。
任浩杰一下瘫倒在沙发声,苦笑一声:“喜欢又有什么用,我现在连她在哪里都不知道。”
“那就去找啊!”
“你说得倒轻巧,我这几天给她打了不下两百个电话,短信也发了几百条,但是她好像突然从人间蒸发了一样,我根本找不到她。”一说起这个,任浩杰就一肚子窝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