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当警察不就是如此,会有家人,会有爱人,会有孩子,哪一样,都有可能成为一个警察的弱点!
但是不会有人因此就不当警察,既然当初选择了这一行,就自然知道这一行所面临的种种问题!
同样是如此,当初选择了言倾若,他就要给她最好的保障,以及最大范围的安全!
正在辰千墨沉思的时候,他的电话响起来了。
他接起来,对面便传来了苏老爷子颇为苍老的声音。
辰千墨已经很久没有听过苏老爷子的声音了,听到他的声音,还是不由脊背一凛。
是的,辰千墨对于苏老爷子的感情十分复杂,绝对不是说放开就能放开的,但是却也绝对不认同苏老爷子做生意的种种理念和手段。
“墨儿,回来了?”苏老爷子的声音十分亲切,犹如在拉着家常。
可是辰千墨的心情却没有那么轻松,若不是当初有苏老爷子收留的那两年,他早就已经没命了。
也正是当初苏老爷子全力栽培他,他才在回到辰家后,可以小小年纪躲避开辰太太的加害。
只是……他跟苏家的道路,却越行越远,简直是背道而驰了。
他不能放任苏家所正在做的事情,就正如苏家一直想要拉拢他一般——他对苏家还抱着亲情,但是苏家,也许对他更多的是利用。
“我回来的事情,想必你也已经知道了。”辰千墨淡淡地说道。
“怎么不知道?这么些年来,我何时停止过对你的关注呢?”苏老爷子叹息一声说道,“毕竟,你是我收养的这么多孩子当中,我最看好和最喜欢的那一个……”
辰千墨紧紧地抿着薄唇,保持着沉默。
苏老爷子像是在回忆过往一般,感慨连连:“时隔多年,你也终于舍得踏入故土了。”
辰千墨冷声开口:“你知道我为的是什么事情,不是回来叙旧的。”
“凤家在H市,是颇有权势的。你要独闯龙潭虎穴,恐怕颇为不容易。”苏老爷子感叹道,“墨儿,不如跟我合作吧……”
“不可能!”辰千墨一口拒绝了。
他身为国际刑警,怎么可能跟做非法生意的苏家合作?
哪怕是暂时的妥协,也不可能!
因为他和苏家,就完全是两个世界里的人,也许这个世界上并非那么泾渭分明,也并非黑白不可逾越,但是辰千墨知道,自己跟苏家的关系,再也不可能回到过去了。
从他加入刑警队的那一天开始,他跟苏家,就永远地站在对立面了。
他的心中,有评判事物的标准,没有任何人,可以影响他的标准,进而影响他的人生。
“墨儿!”苏老爷子苍老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求恳。
辰千墨的心硬了硬,挂断了电话。
苏老爷子听到对面传来的忙音,有些痛心疾首地低头。
坐在他身旁的苏安信,脸上有些不以为然的神情。
苏安信是现在苏家第三代孩子中排行为首的,是老二苏文城、老三苏廷生和老四苏千叶的大哥。
虽然已经隐隐有接班人的架势,家中很多事情,苏安信都能做主,可是苏老爷子却并未真的将家业交到他的手里。
听到苏老爷子如此低声下气去求恳辰千墨,苏安信的脸上,自然不会是有多少好脸色。
他淡淡说道:“爷爷,辰千墨跟我们是两路人,何必要将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
“闭嘴!”苏老爷子厉声喝止道,显然,他把被辰千墨拒绝的气,都发在苏安信的身上了。
苏家第三代的这几个,已经习惯了他如此将辰千墨当做重中之重,也习惯了他为了辰千墨训斥他们几个。
苏安信的脸上反倒没有了什么表情。
苏安信不想多留,淡淡说道:“那我还是先去将言倾若带回来,爷爷再做定夺吧。”
苏老爷子疲累地挥挥手,说道:“去吧!”
苏安信转身就走。
辰千墨也握着手机,其实苏老爷子对于他来说,比辰老爷子和辰伯安的意义还要重大。
苏老爷子对他教养的那两年,撑起了他生命中很多东西。
所以无法将苏老爷子从那种生意里拉出来,走出泥沼,走上正轨,辰千墨的心情也很复杂。
但是他跟苏老爷子谁也说服不了谁,事情只能这样僵持不下。
就在辰千墨和苏老爷子依然僵持不下的时候,言倾若正住在凤家。
在言倾若吃饱喝足养好体力的时候,凤初又连续来抽过两次血。
凤初有点太着急了,一般抽血不能这样频繁,不然会损伤到身体。
可是他刚刚得到言倾若,几乎是痴迷地想要赶快研究清楚她体内的异常物质,恨不得做出惊天的发现来,所以才会如此着急。
所以言倾若虽然竭力想要养着身体,但是脸上还是浮现出苍白的神色,体力和精力也有些不济。
就在凤初采完血之后,有下属冲进来说道:“凤医生,凤医生,外面苏家来人了!”
凤初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笑容,说道:“苏家现在这是仗着自己家人多,要明抢了吗?”
他说完,对身边的下属说道:“看好言倾若,我去去就回来。”
言倾若听到苏家,又听到凤初说要明抢,有些不明白他们之间的争端。
但是她内心里,却坚信,辰千墨很快就要到来了。
是的,她现在必须要好好的保重自己的身体,才能够等到辰千墨来救她!
她冲到窗口的方向,朝外面张望着,没有看到辰千墨的身影,却只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神情从容略带焦急的男人走进了凤家的大门。
但是很快,他带着人便走到了言倾若视线所不及的地方,言倾若不管怎么看,都再也看不到人了,她只好失望地回到了床上躺着休息。
虽然身体在休息,可是脑海中却根本无法静下来,反倒是思索着,一刻不得平静。
凤初从言倾若的房间里走出去,慢条斯理地从楼梯上下去,迎面便看到苏安信带着人,从门外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