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季燚第一次跟她说这么多话,却是因为宫小白。
大脑空白了几秒,卢珍珍颤抖着嘴唇,想解释想否认,可站在她面前的这人是季燚,她喜欢着的季燚啊!她怎么说谎?
脑中突然闪过一道光,她怔怔地抬头,“帖子是你删的?”
季燚没说话,默认了。
为什么啊!卢珍珍在心底咆哮。他就那么喜欢宫小白,不容许她受一丁点伤害?
“这件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季燚说,“你好自为之。”
叫卢珍珍出来,只是给她一个警告,以防她做出更过分的事。他并不想为难她,更不打算将这件事闹大,借此针对她。
卢珍珍心里燃起一丝希望,像一粒火星子溅落在枯草上,分秒之间可燎原。
“不是你想的那样!”她吞咽口水,努力维持镇定,睫毛剧烈颤抖,是紧张更是害怕,害怕就此让季燚厌恶。
她走近几步,说,“我无意中拍到视频,没想那么多就发到网上了,并不是故意针对宫小白。真的,你相信我。我们在一个班,我怎么可能做对她影响不好的事。”
卢珍珍补充,“我、我昨天晚上发现不对劲,已经打算删掉了,谁能想……”她哽咽了一下。
季燚可能不知道,她是因为想靠近他,才发奋努力,从普通班考到重点班一班。
上学期期末那段时间,她几乎每晚学习到凌晨一点,早上五点多起床,中午的午休时间也在学习,整个人陷入了疯魔状态。
当她得知期末成绩时,兴奋得整晚睡不着觉,一遍遍想象跟他做同班同学的情景。
她甚至想,如果幸运,还有可能跟他做同桌,或者前后桌。
天不遂人愿,这个学期,季燚去了二班。
她相信,以他的能力,这次月考过后,他一定会重回一班。
她不想给他留下坏印象。
想到这些,卢珍珍的眼泪簌簌流淌,低着头抿唇小声哭泣,“我、我真的没想到结果会这样。”
季燚眉毛轻轻皱起,表情里多了不耐烦。
“你不是故意的?”他反问,语气里有讥诮。
卢珍珍说,“我……”
季燚打断了她的话,“不用解释了。”
卢珍珍看着他,眼睛里满是泪水,模糊了视线,眼前的人成了泡沫一般虚幻的影子。她努力睁大眼,想要看得清楚一点,再清楚一点,却是惘然。
“如果上传视频的是个男生,我可能会相信他是无意的。”季燚不留情地说,“作为女生,遇上这种事应该更敏感,你不可能不晓得发出来会引导怎样的误会。”
卢珍珍僵在那里。
“再有一点,你取的标题本身就有问题。”
卢珍珍再说不出一个字来辩解。
“我说了,这件事我不打算告诉任何人,希望你能有所收敛。”季燚看了她一眼,“毕竟学校是学习的地方,少动歪心思为好。”
望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卢珍珍不知从哪儿来的勇气,大喊道,“你喜欢宫小白是吗?!”
这句话由风送到季燚耳朵里。
他脚步顿了顿,继而走得更快,消失在卢珍珍的视线里。
拐进楼道,季燚的脚步才一点点慢下来。
他喜欢宫小白?
扪心自问,这个问题的答案他很清楚:不喜欢。
说不喜欢好像不太准确,他也不晓得对那个女孩子是怎样一种感情,觉得熟悉、感到亲切、有点在意、想要疼惜,各种复杂的感情交织在一起,难以形容。
可能他有点动心了……
——
卢珍珍两条腿毫无知觉,浑浑噩噩回到教室。
怎么会这样?
她满心欢喜的前去见他,他却不留情面的给她迎头痛击。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毒蛇的牙,毒液注入她的血管,血液一寸寸冻结成冰。
预想与现实的差距太大,她实在承受不住,崩溃至极。
方玫正侧坐在椅子上,跟宫小白插科打诨,时不时哈哈大笑,余光不经意瞥见从后门进来的卢珍珍。
视线里,女生满面泪水,为了不让人看见,她抬起袖子掩住眼睛,胡乱擦拭。
方玫努努鼻子,“怎么回事儿?”
宫小白:“什么?”
“喏,你看。”方玫抬起下巴,“我刚看到卢珍珍哭着进来,眼睛都是红的。有点搞不明白了,她不是被季校草叫出去的吗?”
宫小白转头去看。
卢珍珍趴在桌面,肩膀不停耸动,好像在抽泣。
“叮铃铃——”
上课铃响了。
英语老师踩着高跟鞋进来,一上讲台就劈头盖脸地教育,“后天就月考了!这是你们这学期以来第一次月考,居然还有人在玩耍,我看也没必要在这个班里待下去了。”
她啪一声将课本摔在讲桌上。
“这次的月考,别的学科我管不着,谁要是把英语给我考砸了,等着吧。”她点点头,又点点头,“下面这节课,我们讲习题……”
她突然停顿,“后面那个同学怎么回事?”
学生们的目光落在卢珍珍身上。
几十道视线的强烈,很快让卢珍珍知道,英语老师说的是她。
英语老师的严厉她知道,艰难地擦干净泪水,抬起头,“……老师,我感冒了。”她声音嗡嗡地说。
英语老师看她一眼,隐忍没说,抽出卷子开始讲题。
——
上午第四节课上课的时候,宫邪到了明德一高。
早上九点多要开例会,下个季度的事情太多,整个安排下来,会议时间就持续了将近两个小时。
校长办公室。
听说宫爷要过来,校长半个小时前就在办公室里踱步,来回踱,紧张得不得了,头发都被他薅掉了好几根。
恍惚让他想起当年临近高考,也是这么紧张,恨不得每三分钟跑一趟厕所。
其实他能猜到宫爷所为何事。
昨天下午,校园贴吧发了一个视频,有关宫小白的。他是听学校老师说才跑去看了,他看到的时候已经快九点了。
本想第二天过来就处理,谁知已经删掉了。
这事儿闹得大也不算大,小也不算小,主要就看宫爷是个什么态度。
一想到在帝京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物要亲自见他,他就头疼。
胡思乱想间,办公室的木门敲响。
他定了定神,跑过去开门。
传闻中的宫爷就站在外面,身后跟着个黑衣男人。那男人他见过,上次送宫小白过来报道的人就是他。
------题外话------
校长:mmp,我就知道宫小白是一尊大佛,惹不起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