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熙攘攘的潘家园,依然热闹非凡,玄齐站在人流中眺望,入世修行观百气,习百法,磨练心性。
玄齐这一刻心神超脱,仿佛如神魂出窍般俯览整个潘家园,这里有喜怒哀乐,这里有成功失败,这里还有一个个正在跳动的野心,每个人都好像是只蜗牛,移动的慢,却没有停下逐梦的脚步。
玄齐悠然一叹,仿佛在瞬间感受到酸甜苦辣,同人同命,各施各法。鞋合不合脚,只有脚知道,生活过的好不好,如者饮水,冷暖自知。
刚刚还超然物外的玄齐,立刻又卷进人流中,那么的不起眼,那么的渺小。顺着人流走进了玉石区,玄齐的眼睛微微眯起,打量店里的伙计与老板,古玩这个行当无奸不商,但也有否极泰来的。大诚信的商家虽然早期发展缓慢,但等熬上些年月后,把店铺熬成了能叫出名的字号,那才是苦尽甘来。
走到一家叫mj翡斋的铺子前面,玄齐停下了脚步。古色古香的铺面并不喧嚣,店堂上悬挂的匾额居然透着一股子灵气,仔细一瞧,这块匾额至少有百年的历史,这应该是清末民初的字号。
走进店堂内,殷勤的伙计果然穿着中山装,站在玄齐的面前,恭敬的问:“先生有什么可以帮你?”
玄齐也不喜欢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说:“我有块帝王绿明料,不知道你们收不收?”
mj翡斋的主要业务就是出售雕刻后的翡翠制品挂件,传言他们家祖上曾经做了件帝王绿扳指,得到老佛爷的喜好。一时间名声大振,才创下如此显赫的招牌。
伙计听闻玄齐要出手价值百万以上的明料,双眼中闪过异色,低声说:“先生的明料是否呆在身上?”看到玄齐点头,伙计便去找掌柜,今天不光大掌柜在,就连老掌柜也在,他们都穿着中山装走出来,看见玄齐后打了声招呼。
玄齐从口袋里拿出那块帝王绿明料,碧翠色的料子立刻吸引两代掌柜的眼球。料是好料,晶莹剔透。水种足,绿的喜庆。而且料子的个头很大,能够切出几个戒面,发发狠还能掏出两对镯子。
一老一小两代掌柜相互望一眼,老掌柜微微的点头,大掌柜让伙计拿个脸盆去打盆水来,在屋子里把毛料放进水盆里,整盆水都变成碧翠色。把料子拿出,水又化为清澈,如此这般反复折腾实验,确认这块料子是顶级帝王绿料。
确认无误后,大掌柜直接开价:“两百万。”
玄齐伸手拿过湿哒哒的料子,张口说:“太低了都走南也闯北,我诚心卖你们不诚心买,那我只能换一家店了
老掌柜张口说:“生意讲究的就是漫天要价与遍地还钱,既然你觉得我们开的价不行,你也可以开个价”
玄齐耸了耸肩膀,并没有开价,而是伸手指了指外面的招牌:“百年老店,叫得出名的老字号。说出这样的话,你就不怕祖宗蒙羞吗?”
这番话说的很重,近乎于打脸。大掌柜面色涨红,怒火中烧:“你……”脖颈上的青筋都一根根的暴起。
老掌柜的眼中却闪过异彩,先是迷茫而后化为恍然,伸手拉过了儿子。面色恭敬,双手作揖,高高的举过头顶,深深弯下作揖:“老夫这些年是违背祖训丨多亏小兄弟当头棒喝,差点打掉祖先留下的招牌。小兄弟这块料子,我们收下了,三百五十万。”
这个价格顶天了,玄齐心里的价位在三百万。现在叫出这样的价格,玄齐嘴角含笑:“我也有不对的地方,说话太冲,太急躁,还请老先生海涵。”
花花轿子人抬人,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修炼玄术再加上两世为人的玄齐,已经体会了个中妙处,做事八面玲珑,滴水不漏。
料子又被把玩鉴定,最终玄齐的账户上多出来三百五十万。玄齐对父子两人抱了抱拳,飘然离去。
大掌柜狐疑的问老掌柜:“为什么给这么高的价,还把姿态摆的那么低”
老掌柜看着儿子,恨铁不成钢说:“刚才你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你知道不知道?”老掌柜见玄齐拿过料子时,双眼中闪过星火,手掌上白玉生光。虽然他竭力的克制,但是却也把自己暴露了出来。
“你说他是玄修?”大掌柜这才知道害怕,前几日潘家园闹得沸沸扬扬的大青石失踪案,别人不清楚,他们父子俩可是门儿清,去集古轩的路还是他给带的。望着那些高来高去,神出鬼没的玄修,还有那柄锋利无比,能够切割钢筋防盗门如同豆腐般的飞剑,大掌柜可是打从心眼里惧怕。
老字号是老字号,几代人传承的营生,难免和三教九流挂上关系,用得到别人时叫面子,被别人用到了也要尽本分,所以大掌柜转动眼珠说:“要不要我拍个伙计去盯梢,而后通知他们?”
老掌柜缓缓的摇头,幽幽说:“这本就是神仙打架殃及凡人的事情,我们不能往前凑,而是要往后躲,给他们打个电话,把这人的外贸特征说上一番,再把可疑之处如实上报,也就行了”
在京郊的小山峦上,一个穿着黑色道袍,留着三缕黑须的老人,正在大口的呼吸吐纳,眉心之间,一点金色闪没,一进一出,一柄好似绣花针般大小的金色飞剑在老人的身躯四周闪烁。忽然一个扎着童子发髻的少年闪身而入,跪拜在地上大声说:“拜见老祖,mj翡斋传来消息,有人在他们店里出售翡翠,对方还是个硬茬子玄修。”
老人张开双眼,双目如电,火花闪烁,眉心中的金色飞剑迅速大了起来,长约三尺,宽约两寸,通体金黄。老人身躯腾云,踏在飞剑上,一闪而逝,再次出现时,已经坐在了mj翡斋的店堂中。
“小心”刚逛到字画市场的玄齐,耳畔忽然响起老鼋的声音:“有修士出现在潘家园,而且还是个真气化液的剑修,看情况是来找你的麻烦的。”
“真气化液的剑修?”玄齐并没有惧怕,他还没理解修士与修士之间的关系,没有师门,没有朋友的修士,就好像是无根的艾草,经常会被大修士,无缘无故踩一脚。若是身上怀有重宝,大修士也会于出杀人夺宝的事情来。
“按照我现在的实力,再加上你的智慧。能把他搞定吗?”玄齐乐悠悠的想要搞定对方,最好能再搞到一把本命飞剑。
“你的脑袋里装的都是大便吗?”老鼋抓狂而无语:“在化液期前,你只是比普通人强大一些,子弹打到你,你一样会死。而真气化液后,即使被火箭弹,榴弹打到,最多受些内伤,你知道你们的差距有多大吗?”
玄齐扁了扁嘴,感觉自己的确荒唐可笑,好似喝醉酒的老鼠,叫嚣着去杀猫。玄齐耸了耸肩膀说:“如果加上你也搞不定他,那么我们就走吧,现在走,走的越远越好。”
“不能走,他故意放出神识,让别人知道他来了。现在不管谁走,他都会重点怀疑,我们不但不能走,还要留在潘家园捡漏,拣大漏。”
玄齐听明白了,找个地方把身上的伪装脱去,以本来面目行走在古玩街上,用出鉴气术看看地摊上摆着的字画,还有一个个摊主巧合如簧和被人讨价还价。看着五色斑斓的气息,玄齐眼睛里忽然间闪过诧异。抬脚走到一个摊位前,摆摊的老板二十三四岁,双眼闪着皎洁,衣着于净,但是骨头里却带着股贼气,这家伙绝对是个会用妙手空空的贼
真正让玄齐诧异的是,是这个摊位上摆着的一幅画,这幅画的光泽太过怪异了。让玄齐忍不住打开,仔细看了起来,越看脸上的疑惑就越浓重。
这是一幅水墨画,画上三颗翠竹,修长的竹叶灵动风趣,印章大红,里面篆刻黄少强。
黄少强,190l年出生,19年猝,一生短暂清苦,自幼随母亲孔氏学艺,后从刘博习西洋画,19岁时到高奇峰美学馆学画,次年随高剑父学画,后在上海美术专科学校随刘海粟学画,技艺日进。曾束装北上,先后游历广西、江苏、浙江、山东、山西等地,极目祖国河山,搜尽民间疾苦,为后来的画作,积累了大量素材。黄少强一生困苦颠连,郁郁不得志。
徐悲鸿对黄少强画法的评赞云:“不尚工巧,不法古人,绘形绘色,民之呼声。”
这幅作品,技法大巧若拙,已经有一定的文艺价值,不管是布局还是意境,都匠心独具,加上年代特有的味道,这幅画应该是真迹无异。
玄齐把玩画卷的卷轴,却发现这两个卷轴好像是清朝时期的老物件,民国的画卷用清朝的卷轴,这么明显错代,难道这幅画是伪作?黄少强的作品价格不高,用清朝的材料作伪民国不太出名的画作这不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