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五妹,你脸上怎么都是虚血?该不会是要毁容了吧!”沈如画惊叫一声,她虽然不是故意要吓唬沈采薇,却足足把沈采薇吓晕在地上,眼底泛着鱼青,身子不停地哆嗦着。
沈如诗静静看着沈采薇狼狈不堪的模样,眼神里面的高傲溢出,女子将手背在身后,仔细听着眼前的哭喊声。
刚才那一巴掌不过是个开始,沈采薇欺负她,这口气她可以忍,可她竟然背信弃义,拿自己的偏瘫夫君跟沈采荷的掉包,这样自私自利的女人,她的确该好好教训了。
“二妹不必过于担心,五妹不过是晕过去了而已。二妹也是,何必那么吓唬她,伤了下巴,不至于毁容吧!”沈如诗缓缓蹲下身子,身上蔚蓝色的长衣拖地,映着屋子里面摇曳的烛光,如星光点缀,却分外的清冷,不可侵犯。她伸出手试探着沈采薇的气息,微笑着转过身子轻声吩咐道,“小桃,你去端一盆冷水来
。”
沈如画顿时眸底一闪,满是狐疑,尖着嗓子叫到,“大姐想干什么?”
沈如诗懒得理她,扬起嘴角,慢悠悠来了句,“帮她清醒清醒。”说着,下巴一扬,接过小桃端来的冷水,毫不犹豫朝着沈采薇从头泼下。
“哗啦!”冷水的冰寒气息刺激着沈采薇的神经,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她大叫一声,随即抱紧了身子,哆嗦个不停,“啊!”
宋氏看着沈采薇睁开了眼睛,紧捏着锦帕的手才慢慢松开,胸口像是塞了一块棉花,堆积着的怒意无处发泄,像是一座小火山在她心里爆炸,她感觉眼前眩晕,额头疼痛地快要忍不住。
沈如诗眼尖地瞥见宋氏的异样,粲然一笑,声音格外温柔,就凭这声音和这温柔的模样,没有人会否认这绝对是个乖巧懂事的女儿。
“母亲不舒服吗?不然让如画陪着您先回府上歇息?”宋氏在听到沈如诗声音的那一刻,又打起精神,脸上青紫一片,笑起来都显得那么僵硬,她不能走,她决不能走,她还要看沈如诗的笑话呢!哼,就凭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子也想医治那么多大夫都医治不好
的偏瘫?简直是痴人说梦!
她抿着嘴角,眼角溢出的笑容甚是阴鸷,袖子一甩,坐在后面的藤椅上面,“我好着呢!我好得很!”她沈如诗以为她像沈采薇那个小丫头一样好欺负吗?论年纪,她吃的盐比那个小蹄子吃的米都要多!“那就好。”沈如诗拥着浓密的睫毛的眼眸垂下,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那笑容在宋氏看来却格外的复杂。座下的虽然是舒适的藤椅,她却如坐针毡,怎么也不得安稳,一直移动着身子,害的旁边的沈
嘉良以一种异样的目光看着她。
“夫人身子不适?”
“咳咳咳”沈采薇刚才被冷水灌得浑身发凉,醒来之后很迷糊,看着铜镜里面那个满脸鲜血的人,猛地想起那好像是自己,浑身被谁砸了一锤般遭到重创。
“我的脸,我的脸怎么样了?”
一旁的沈如画刚想偷偷溜走,还没来得及走几步,便被沈采薇揪住问个不停。“二姐你看,我的脸哪里划伤了?我,我还要嫁人,若是我毁容了……呜呜呜”“够了,别在这里给我丢人现眼的!”沈嘉良声音滚动着怒意,今日来李府,本来是作为亲家的身份来的,也是给沈采荷长个脸,谁想到适得其反,让李府上上下下看了他们的笑话,看到他们沈府还有这么
一个奇葩的小姐!想到这,沈嘉良脸色一片骚红,身边的那杯热茶放的久了,一直没心情喝下去,李大人吩咐下人给他换了一杯又一杯,换的他不好意思了,才抿起嘴角喝了一口,一颗心却都吊在这些烦心事上,没尝出什
么滋味。
“灏儿,你过来。”沈如诗轻轻摸了摸刑天灏的头,然而孩子却对这个动作很反感,向后缩了缩身子,沈如诗落了个空,没有生气,反倒是轻轻笑了笑,拉过孩子的手臂。
“李大人,这就是我的徒弟,不知你可否信得过他的医术,若是李大人相信,现在可以让他给李公子瞧病了。”
李大人看着刑天灏,见这孩子不笑,也没有半分谦卑之色,心里有些不悦,“大小姐,这孩子以前可曾给给别人瞧过病?”
沈如诗摇了摇头,笑靥如花般绽放,看的李大人心里痒痒,“李公子还是灏儿的第一个病人呢。”
“第一个啊。”李大人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一旁的宋氏嘴角勾起一抹讥笑,“哟,李公子倒是有福气,赶上了第一个,治好了李公子的病,灏儿以后不也就落得个神医的称号了。”
她说这话,并不是真的想让刑天灏做神医,而是打心底里认定刑天灏治不好李公子。沈如诗拉了个垫背的,她就让他们一起狼狈不堪地摔死!
宋氏这句话,更是让李大人下不来台,他还犹犹豫豫的,“这……”
沈如诗从刑天灏肩膀上撤回手,挽回自己额前的一丝乱发,笑意愈发浓烈,露出连个甜美的酒窝,看来,是得增加筹码了!
“李大人既然不放心,不如小女给灏儿打个保票,若是灏儿治不好李公子,有一丝一毫的差池,小女就将府内所有的财产都赔给李大人。”
沈如诗看着李大人眼底微微震动,却知道这点筹码还是不够的,嘴角的弧度更深,“若是六公子不能康复,小女甘愿把自己变成瘸子,怎么样?”
“大小姐这是说的什么话!”李大人瞪大了眼睛看着沈如诗,满脸的不可思议,“大小姐何必拿自己开玩笑!”
沈如诗目光还是原来一般超脱凡尘,在那浓密的睫毛背后掩藏着一片幽静,别人走不进去,也不知道那片幽静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她眼底的星辰轻轻跳动着,明显看出李大人神色微微变化,这么重的筹码,足够让他相信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