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清军骑兵的靠近,前方两个方阵残留的兵丁已经手足无措,有几位兵丁甚至转身就逃,立刻被余下的那些军官砍倒在地。
那些军官纷纷大叫:“列阵!挡住鞑子!”
“弟兄们拼了!人跑不过马啊!”
“谁逃!斩!家人永世为奴!拼了!”
“大人在我们身后呢!”
……
在军官们的强力约束下,这些残留的兵丁终于粗粗地列阵,而余下的火铳手也都排列到了阵前,紧张地等待着清军的冲阵。
汝宁军左翼的骑兵和战车队中。
“王团长!你带着你那骑兵团立刻支援中路,务必要多挡住鞑子骑兵一些时间,绝对不能让鞑子冲破中路!”楚格命令道。
“诺!”
眼见着骑兵团已经集合了自己一千多骑开始整队,留下的骑兵营营长问楚格道:“大人!为何我们不全军出动呢?”
“还没到时候!”楚格一边说,一边紧张地盯着战场,“还没到时候,要相信赫统领和步兵的兄弟,现在的他们还撑得住。我们随时准备好,准备关键的时候给鞑子一击。怎么?难道你以为我们汝宁军会败吗?我们汝宁军就是进攻!就是胜利!”
在今天的战斗中,楚格一直约束着左翼汝宁军的一千五百骑和战车队在准备,就像是一条毒蛇般的,盘旋着准备给清军致命一击。
尤其是战车队,汝宁军这次除了把那二十辆仿古的战国战车带出来以外,还把炮兵协护卫火炮的,四十辆全封闭,发射一窝蜂的战车都集中到了这里,就想着动用这些新颖的战车给予清军大量杀伤。可是现在赫飞觉得时机未到。所以他还是把战车躲藏在留下的那个骑兵营中,等待着时机的出现。
汝宁军右翼。
“全军向西,两个步兵团插到中路和左翼的前面,挡住鞑子的冲阵。骑兵以各营为队,护卫住步兵团的前进。等步兵团到位以后,所有骑兵跟着我老李去会会鞑子的火炮。诸位!我汝宁军必胜!为保住全军!准备忠烈祠见!”李三河笑着命令道。
由于右翼的两个步兵团和两千骑太靠前了,所以在刚才的激战中他们只能做个旁观者。但是见到本阵有险,指挥右翼的李三河就下令让右翼的部队横插到中路和左翼的方阵之前。
可是这样的运动,这支部队将要受到北面和西面,两个方向的清军进攻。还要在运动中对抗清军的骑兵,而且步兵很难列成枪林,所以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再加上为了彻底消除清军将军炮的威胁,李三河还准备在右翼部队到位以后,冲击清军的炮阵。这简直就是一个九死一生的冒险任务。可在这时候,李三河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了。
而右翼汝宁军这四千人。也毫不犹豫地在李三河的指挥下。开始了向西的运动。
赫飞看着清军骑兵排好了阵列,已经开始快步走,就知道他们就要开始冲锋了。于是他大声令道:“给大人禀告一声:指挥权移交给大人。这里的人全部集合、列队!准备随我老赫战斗!”
赫飞观察着清军的架势,明白他们一定是要对着汝宁军损失最惨重的中路冲阵,而汝宁军前面两个团基本上残废了,根本挡不住清军的冲阵。而后面中路的这个团。也已经在刚才麻扎里冲阵的时候损失惨重了。
为了保险,赫飞就集合了身边亲兵、军官,以及护卫自己的一个骑兵连,共三百多骑。准备着随时支援汝宁军的缺口。赫飞怎么样也不会让清军冲到吴世恭所在的本阵前的。
虽然汝宁军的各路指挥官反应很快,但调动部队毕竟需要一些时间。而在这时候,清军骑兵已经开始了冲刺。而在前面的汝宁军两个残阵立刻摆放好了枪林,余下不多的火铳手也立刻开始了齐射。
可倒下的清军人马,仿佛就像是大海浪中的几朵小水花一样,立刻被清军的铁骑洪流给淹没了。而汝宁军以长枪为拒马,高声喊叫着等待清军骑兵的撞击。
可清军冲锋进了五十步,他们同样的招式又使了一遍,他们又勒住了缰绳,取下骑弓,开始向着汝宁军的方阵抛射了。
这次清军抛射的骑兵相当多,真的是一场箭雨,刚被炮击打得惊魂未定的汝宁军兵丁再次遭受了沉重的打击,就算是在箭雨中没有受伤的人,他们的内心中也动摇了。
而这次清军也没有下马步射了,连抛射也只进行了一、两轮,接着他们又提起了马速,向着汝宁军的这两个方阵冲锋而来。
中路的那个方阵被一冲而垮,而左翼的那个方阵在坚持了一会儿以后,也一下子垮掉了。被踩死、撞飞的兵丁也就死了,被撞散的汝宁军兵丁就拼命往着后面跑。
“轰”的一声,一名绝望的团属火炮炮手点燃了火药桶,立刻引起了一阵爆炸,可是被炸空的那块平地又很快地被清军骑兵填满。有几位炮手也要有样学样,想去点燃火药桶,可是他们立刻被清军骑兵给淹没了。
清军的骑兵也不追击逃散的那些汝宁军兵丁,他们开始分成了一个个小队,冲撞着残留的一个个聚集小部队,要把这里的汝宁军彻底打散。当然,他们也顺手杀死了经过的一切汝宁军兵丁。
可就是在这时候,很多的汝宁军兵丁也没有丢下自己手中的武器,他们更多地还是拿着长枪、斧枪,即便是因为这武器拖累了自己的速度,被身后的清军骑兵给撞倒,也不肯放下。
整个场面太混乱了,有些兵丁被挤压在了一起,身前身后都是自己的战友,十几尺长的长枪甚至在这拥挤的空间中都不能平伸,而要竖立起来,还要跌跌撞撞的被人朝着后面拥挤运动,所以根本没办法去刺杀、砍杀。
而见到此地大局已定,清军后队的五百多骑就不顾这个战场了,他们向着中路汝宁军的后一个方阵猛扑了过来。
“开炮!”管新率领的骑兵协匆忙地在后面方阵前布了十几门火炮,接着他就立刻下了开炮的命令。
等到这十几发炮弹一飞出,管新根本就顾不得观察炮击的效果,接着大声下令道:“装霰弹!”
因为火铳手大多数都被抽调到前方去了,所以后一个方阵的火铳手很少,管新的这十几门火炮就是作为加大的火铳用的。可在这时候,实心炮弹根本发挥不了威力,所以管新也顾不得误伤了,先把炮膛中的实心炮弹发射出去,再抓紧时间,用最快速度装填霰弹。
看着清军的骑兵越来越接近,后面方阵中的汝宁军兵丁都为炮兵捏着一把汗。真是考验炮兵的训练成果和心理素质啊,那些汝宁军的炮兵,根本就不用眼去瞧瞧那些接近的清军骑兵,他们就是在忙碌地装填着弹药,生怕自己分心。
离炮兵最近的清军骑兵已经快要冲到炮口了,他们已经凶神恶煞般地扬起了刀,可在这时候,那些炮兵终于装填完毕了,点炮手早就把火绳掐到最短,所以火把一点火门,火炮立刻就炸响了。
“轰轰轰——!”,火炮发出了一阵阵闷响,装填的铁砂在炮口形成了一片扇形的死亡地带,立刻把二十步之内的人马都撕成了碎片,连稍远一些的清军骑兵的马匹,都被铁砂打得疼痛难忍,蹦跳得失去了控制。整个战场为之一静,火炮阵前清出了一条宽约二、三十步的空地。清军这次冲阵的部队立刻被打残了,随着汝宁军余下的火铳手的齐射,清军再也无力向着这个方阵冲阵了。
可这仅仅是麻扎里和全贵的部队,谭图和济郎阿所率的四千多骑清军也已经进入了战场,他们接着朝着中路的方阵滚滚而来,可他们首先遇上了楚格派出阻拦的那个骑兵团。
一声长哨,汝宁军的骑兵团全军冲刺,他们排成了前后十排,每排百骑,马匹和马匹都紧挨着一起,所有骑兵都手持着骑矛,向着这支清军冲锋而来。
清军也是毫不示弱,他们也把马匹提高到了最高速,也是排成了一排排百骑紧密阵形,向着汝宁军就是对冲。
这样的冲锋马匹根本不能转向,宛如两条巨龙撞击般,双方第一排的骑兵就狠狠地撞击在了一起。两排骑兵几乎都是全军覆没,可是双方都没犹豫,接着就是第二排、第三排……,直到第四排骑兵撞击后,双方撞击处已经变成了一片肉山血海了,双方就是在咬着牙,看看谁首先忍受不了这样的伤亡了。
这就是汝宁军的红眼战术,不过这时候汝宁军的这个骑兵团确实已经红了眼,他们还是接着向清军冲锋了过去。
而清军的骑兵却再也忍受不了这样的死亡冲撞了,就是谭图和济郎阿在高声叫喊,也约束不了自己的部队,“呼啦啦”一声,清军的整支部队一下子都散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