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两名手下对视一眼,然后以流利的英语回禀道:“是青龙会的老大——殷墨宸,小小姐正在他的手上。”
听完他们的汇报,叶之夏脸色顿时大变:“坏坏怎么会跟他在一块?”
难怪他们几乎将整个酒店翻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女儿,原来从昨晚起他就将坏坏带走了。但她想不明白的是以他那样性格的人为什么会突然带走坏坏?当初他的体贴温柔仅仅是对于叶之夏或者说是对于叶之夏脖子上的钥匙以及叶之夏的身份,对于别人,他一
直表现得格外淡漠,怎么会从酒店带走一个五岁的陌生小女孩,这根本不符合他的行事作风!
思及此,叶之夏心头忽然一沉。
莫非他已经知道坏坏与自己的关系?
不!应该不可能!她从上大学期间就行事低调,而且以伊凡对三个宝宝的保护程度,她相信即使是殷墨宸也绝对不可能得知坏东西兄妹的存在!
万一他真的知道了坏坏的身份,会不会来跟自己争三个宝宝的抚养权?
叶之夏越想越觉得心惊,一方面担心他调查坏坏,另一方面又害怕他已经从坏坏的口中得到只言片语,以他的聪明,说不定已经猜出坏坏是自己的女儿!
“伊凡,我不方便过去,你现在立即派人去把坏坏接回来!”她觉得现在女儿跟殷墨宸多待一秒钟都可能暴露身份,既然已经找出了她身在何处,还是尽早接回来为妙。即使是以前在读大学期间自己给她安排任务去见意大利黑手党,并且与几位头目谈判,伊凡也没见她紧张过。没想到事隔六年,‘殷墨宸’这三个字对她的杀伤力还是如此大
。
伊凡安慰地拍了拍对面女生的肩膀,缓缓启声道:“虽然我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我敢肯定他不会伤害坏坏。”
叶之夏当然也知道殷墨宸不可能对个五岁小女孩做什么,可问题也就出在这里,非亲非故,他为什么要带走坏坏?
是啊,为什么要把这个素不相识的小女孩带回家呢?
别墅的厨房里,殷墨宸也在思考同样的问题。
此刻,他长身玉立地站在水池边,收拾刚吃完的碗筷。
在他走神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奶声奶气的稚嫩童音:“蜀黍,我来帮你洗碗碗!”他转脸,看到一只硕大的实木椅被一个小小的人儿抱在怀里。她人小胳膊短,那只椅子对于她来说便显得格外大,甚至在他的那个角度望过去,小女孩的身体几乎全部都
被椅子挡在了后头。
如果有人不知道,猛地看过去还以为是发生怪事,那只椅子在自己移动呢!
这只椅子材质是上好的实木,因此重量也很实在。虽说没到沉重如铁的地步,但也绝不是个小孩子轻轻松松就能提起来的。
通常力气小点的成年人搬它都会觉得吃力,而这个五岁大的小女娃居然轻易就将它从餐厅搬来厨房!
眼前场景实在诡异得不可思议!
殷墨宸心下亦是震惊不已,不过表面上却依然不动声色。
在小女孩进门到将椅子搬到水池边,他一直沉默着没有开口,只是幽深如墨的凤眸中神色又浓重了几分。这幢别墅很宽敞,从客厅到厨房的距离少说也有五六十米远,而餐桌边的欧式实木椅绝对不低于十五公斤。拿着这样重量的椅子快步走上五六十米,别说是一个五岁的小
女孩,就算是成年女子恐怕也会气喘。
而坏坏此刻就像个没事人一样,脸颊依然是喝粥时被熏出来的淡淡粉色,呼吸平稳得就像刚才她拿过来的不是椅子而是一双筷子那么轻松。力气大的人很多,但像这个小女儿般力气大到惊人的,殷墨宸只在六年前看过。那次是叶之夏一巴掌就在乔少安那辆高硬度的法拉利车头留下一个深深的五指印,当初他
便猜出了她的另一重身份——叶氏传人。
只是没想到事隔六年,他如今又在一个五岁大的小女孩身上再次看到这种力量。莫非这个小家伙也来自叶氏?如果真是如此,她便叶之夏有着亲戚关系,那便也能解释得通她为什么长得有点像叶之夏,也能解释为什么自己看到她会有种自然而然的亲
切感。
在他走神的时间里,坏坏已经爬上椅子,站到了水池边。她有模有样的卷起衣袖,拿过水池中的一只盘子:“蜀黍,坏坏也可以洗碗碗的!”
在意大利,叶之夏并不喜欢保姆与佣人伺候,每逢周末她只要有空,便会自己去超市买菜回来做中餐。她负责烧菜,吃完饭后,洗碗的任务都是交给三位宝宝。然而由于坏坏手劲实在太大,又时常控制不好,每次轮到她洗碗的时候,原本十个碗洗完后能有三五个完好无损
就算不错了。
她只要一用劲,上好的骨瓷碗就会四分五裂,甚至还可能不小心划破她的小手。后来,叶之夏便不再让她洗碗,可是越是不让她洗,她就越是想洗。
今天总算有了这样的机会,她当然不会错过啦!
坏坏兴奋地抓着盘子边沿,白生生的小手仔细搓洗着盘里盘外。
殷墨宸则站在水池边,垂眸望着她认真做家务的可爱模样,眼底里不自觉地流露出慈爱的神情。
她还没有玩够,忽然听得‘咔啦’一声脆响,她手中的盘子从她手搓过的地方断成两半。
听到响声,男人一惊之下快速做出反应。他立即拿开她手里碎裂得只剩一半的破盘子,俯身凑到近处仔细检查她手上有没有伤口。
万幸的是,盘子虽然裂了,她的小手却没有被伤到。
坏坏却像是做了坏事被抓当场,整张小脸皱作一团,水汪汪的大眼睛巴巴地望着他:“蜀黍,坏坏不是故意干坏事的,怎么办?”殷墨宸见她情绪低落,转身将她从椅子上抱进怀里,安慰地柔声说道:“没关系,做家务这种事本来就不该女孩子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