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了阿来,皇无极策马来到了金通当铺。
这铺子是一栋三层的木楼,雕工漆画都非常精致,远远望去显得十分富丽堂皇。
能在皇城脚下把买卖做的这么大,想必是有些背景的。
皇无极拴好马,来到大堂。
没想到这大堂竟然跟个酒馆似的,摆了许多桌子,还有不少人在喝酒闲聊。
一个伙计见皇无极打扮的像个富家公子,一脸谄笑着迎了上来。
“这位爷,您来了?敢问您怎么称呼!”
“皇公子!”
“哟,您这姓可大气,一听就是大户人家,那么皇公子,您是来当东西还是赎东西?还是想捡个漏买点好东西呢?我们这可是什么东西都有,只有您想不到,没有我们弄不到的。”
“什么又东又西的,我是来买画的,听说你们这里收了不少老画是么?都拿出来给我看看!”
这伙计上下打量了皇无极一眼,惹得皇无极十分不悦。
还没几个人敢这么打量他呢。
“怎么?怕我付不起银子?放心,只要有我想要的东西,银子一定少不了你们的!”
这伙计在当铺里也滚打很多年了,看人的眼力劲儿不错,听皇无极这么说,他慌忙跑进去把掌柜的喊了出来。
这掌柜的是一个瘦高个,两眼微微眯着,透着一股傲慢狂妄。
“哟,皇公子是吧?听伙计说你要来买画,那您倒说说,你要的是哪一副,不然这成千上百的画卷我也没处给你找不是。”
皇无极并不是一个仗势欺人的君主,但不知为什么,他一见这掌柜的就觉得十分厌恶。
“有一副百莲图,是前两天一个老管家来卖的,我就要这个!”
“呵呵,我做这行也有二十来年了,从来没听说过有什么百莲图?皇公子,您不是吃饱了没事特意来消遣我的吧?”
“这图确实没什么名气,只是家中长辈喜欢的很,四处寻觅都不能如愿,好不容易打听到了下落,我便赶了过来,废话就别多说了,这图到底在不在你这里!”
“我想想..哦….对了,是有这么一幅图,就在库房放着呢,我记得是六千两收来的,是吧,六子?”
原来这伙计叫六子。
“是啊掌柜的,就是六千两!”
“怎么样皇公子?您还买么?”
“唰!”
皇无极掏出六千两银票来拍在桌子上。
“马上把画给我取来!”
掌柜的拿起银票来仔细数了一遍。
“哎呀,皇公子还真是大气,不过您也知道,我们做生意的,一进一出总得有点赚头不是?我是六千两收来的,再按这价卖出来我还赚什么?还不够搭上的功夫呢!找这么下去,不用三天我就得关门!”
皇无极在心里冷哼一声。
再这么墨迹下去,本王马上就让你们关门!
“那你想要多少?开个价!”
“我看公子器宇不凡,一定是富贵之家,金银财宝于您而言不过是些小意思,干脆就一万两好了!对您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嘛。”
“什么?一万两?掉钱眼儿里了是吧?你也太黑了!”
“哟,这话怎么说的?说我黑是么?好了,现在要两万两了,我可没逼着你买,你大可以甩袖子走人么!不过我和你聊了半天,搭上了许多功夫,这六千两银票就当给我的辛苦费了,恕不退还!”
说着他把银票揣进了自己怀里!
感情这是一家黑店!
阿来也够点背的,竟然把周谦公的百莲图卖到了这里!
皇无极刚要发作,马上又平静下来。
这掌柜的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要钱,一定有来头很大的靠山。
想到这里,皇无极假装生气的说道:“我不买了,把钱还我,不然,我去官府告你!”
“告我?哈哈哈,哈哈哈哈,六子你听到了吗?这小子说要告咱们,哈哈哈…”
“哈哈,你尽管去告,看我们掌柜的怕不怕你!”
“你们不要猖狂,我可认识刑部的刘大人!”
“刘大人是吧?他昨晚还特意登门拜访了我家老爷呢,有种你就去告,他不把你关到牢里,我喊你一声爷!”
皇无极听罢,心中一震。
看着俩人狂妄的样子,说的一定是真的。
是什么人物让执掌刑部的刘大人都敬畏三分?
除了周谦公和安西王,孔雀城还有这么厉害的人物?
而自己对此竟然一无所知。
这实在太让人不安了。
皇无极决定要查个明白。
“干什么?干什么呢?”
皇无极正在想主意,只听门外一阵吵嚷,三个刑部的公差走了进来。
掌柜的马上凑了上去。
“三位爷,这小子平白无故的跑到我们店里来闹事,还恶人先告状,要去刑部告我们,你们可得给小人做主啊!”
三个公差听完,也不问是非曲直,上来就想把皇无极给捆了。
皇无极万万没想到,在皇城脚下竟有这么混账的公差。
“干什么?还有没有王法了?他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那还要刑部干什么?还要律法干什么?”
“哟哟哟,你还不乐意了?老子哥几个正在怡红楼玩的开心,硬是让你给搅和了,我说李掌柜的,这事儿得有个说法吧?”
原来这三个公差是李掌柜的派人去请来的救兵。
“是,是,三位请放心,只要打发了这小子,这六千两银子都是孝敬你们的!”
这三个公差倒不避讳,当着皇无极的面就把银票给分了。
正所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领了这么多银票,不卖力可说不过去了。
“臭小子,我看你也像是个富家公子,哥几个也不想难为你,跟我们走一趟吧,若你家真有点本事,自会救你出来,若你家没人没路子,你就等着把刑部的牢底坐穿吧!”
皇无极想了片刻,决定将计就计。
“好,我跟你们走!”
“这还差不多,算你识相,李掌柜的,我们先走一步,再有这种好事,别忘了哥几个哈!”
….
皇无极什么房子都住过,唯独没住过牢房。
阴暗,潮湿,腐臭,狰狞…
或许是怕皇无极真有什么背景,狱卒特意把他安排在一个单间里,免得的他被那些重刑犯给活活欺负死。
皇无极打量了一下四周,得意的笑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么说来,这大牢也是本王的家么!”
他惬意的往柴草堆上一躺,竟然觉得这里还不错。
他似乎很久都没时间像现在这样可以无忧无虑的独处片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