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命运
关于这种可能是让我无法接受得,我甚至从心里就抵触。
这并不是因为这种可能推翻了我之前的猜测,而是我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抗拒。更可怕是人一旦被某种想法占了先机,就会被无限的放大和遐想。我很快就将自己能看到“河洛奇鉴”内容的事与之联系了起来,通过鬼眼我能看到别人看不见的字,苏雪也能看到“他们那个地方”的字。
很快,我的脑袋就被搅得一团糟。
“你是不是不相信这是一本天书?这很容易证实。”仇婆婆看着我说。
“怎么证实?”
“看你的命运和人生轨迹。只要说出自己的生辰八字,你来看,我来解读,立刻就可以解开你心中所有的迷。”
我身子一震,这的确是一个最直接也最有效的办法,只要我把自己的八字一说,算的不准,那肯定是假的,要是准的话,那自然就是真的。关于苏雪谜团自然也可以解开。
但是万一要是准的话,那种对未来已知的恐惧,我是否能够承受。所有的都知道,可又无法改变,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一时之间,我眨着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是啊,要做这样一个决定,非常难。”仇婆婆看着落地钟的方向,像是在自言自语。
“还有十分钟,你好好的想想吧。”仇婆婆又说,然后闭上了眼睛。
“我接受你的提议。但只要我说停,你必须要停下来。”我捏着拳头说。
“可以。”仇婆婆说。
于是我将自己的生辰八字说了出来,并把时间精确到了秒,仇婆婆看了我一眼,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可能她也没有遇到过可以把出生日期精确到秒的人。但仇婆婆并没有说话,她将身子靠在椅子上,嘴里开始默默的念叨,就像是在做一件极其庄重的事。
“第四页,第十六行,第七个……”仇婆婆不断的报着“河洛奇鉴”页数,行数,和第几个字。我将这些字符一一记在了一张白纸上,大概一分钟的样子,就在纸上记下了半张奇怪的字符。
仇婆婆将纸张拿在手中,本来暗淡的眼光就开始变得明亮起来,说:“如果从你出生就开始讲起,就是三天三夜也讲不完。”
“你就从这一年的事说起,小时候的事很多我也记不得了。”我说。
仇婆婆点了点头,身子就又靠回到了椅子上,闭气眼睛慢慢地讲了起来。她就像是在背诵一本已经熟记于胸的课本一样,将这一年在我身上发生的事统统的讲了出来,有的我已经记不大清楚,但有一些却是非常的深刻。
比如我年初参加了工作,是谁接待的我,我又是如何认识孙倩的,时间,地点都讲的清清楚楚。即使有些事情的时间我不能肯定,但这些事情竟然全部都是确确实实发生过的。
我感觉到了深深的恐惧,就像是被人在闹市扒光了衣服一样,让我感到不安。我想让仇婆婆停下来,心里不停的喊让她停下来,但是却控制不了自己的嘴。
我感觉身体中有一个东西在蠢蠢欲动,这个东西堵住了我的嗓子,让我说不出一句话来。该死的!我很快就想到了孔亮的鬼魂在作祟。
很快,仇婆婆就讲到了我回家参加二舅马有粮婚礼的事:
9月27日中午回到五里村的家中,晚上去自己的姥爷家家走动,并发现了自己初中同学胡晓丽的照片……
9月28日凌晨,遇见了神棍陈三九,得知陈三九在为自己的二舅马有粮操持阴魂……
……
10月1日早晨,和武正,陈三九一起,乘车到殡仪馆接亲,在回来的路上发生了车祸……
讲到这时,仇婆婆突然睁开了眼睛,停了下来。
仇婆婆死死的盯着我的脸,像是要从我的脸上找出什么似的。也就在这时,我嗓子中那团东西也立刻消失了,我长出了一口气,也分不清楚自己是在庆幸仇婆婆终于停了下来,还是在高兴孔亮的鬼魂被“镇魂术”给压了下去,总之是感到说不出来的轻松。
可我很快就发现了仇婆婆看我的眼神不对,她不像是在看我,倒像是在看一个怪物。她的眼神让我浑身的不自在,我立刻检查了一下自己,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仇婆婆,我有什么……不对的吗?”我小心的问道。
仇婆婆点点头,又摇摇头,这让我更加感到疑惑,她是要表达什么意思呢?
“你的人生运程断了。”仇婆婆低声说,然后又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极其复杂的表情,纠正道:“不是断了,是消失了。”
这时,我想起仇婆婆刚才在讲我的人生运程时突然停下来的事情,按照约定我说停的时候她才会停下来,但刚才自己并没有示意她停下来,仇婆婆就闭口了。开始我还以为是她看了自己的窘态才停下来的,现在看来根本不是我所想的那样。
“断了?消失了?是什么意思?”我奇怪的问。此时的我已经对河洛奇鉴里记录的东西深信不疑了,所以现在她突然说我的人生运程断了,消失了,这让我惊奇不已。
“就是说你的人生记录在10月1日娶亲回来的路上,就再也没有其他记录了,是空白的。”
我猛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着仇婆婆,希望她给我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意思。
“正常来说,如果一个人的人生运程停止了,那就是说这个人已经不再人间了,或者说已经死了。”
我的情绪立刻激动了起来,开什么玩笑?如果我死了那我现在是什么?如果我已经死了,那又怎么会来到这里?我的思绪很快回到那天娶亲回姥爷家的情形,那天我除了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对路上的情形一无所知。难道说那天回来的路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对!根本就没有什么车祸!那只是我做的一个噩梦!可是为什么河洛奇鉴会有这个记载?
就在我准备继续追问下去的时候,乔坤一脸惊慌的冲进了房间,大声叫嚷着:“马哥,不好了,外边……外边……外边的水都开了!”
“什么水开了?”我不解的问。
“就是水都开了,咱们得赶紧离开这里,不然都得被蒸熟了不可。”
仇婆婆却并没有乔坤的惊慌,而是平和的看着一旁的落地钟,甚至脸上还带着淡淡地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