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二人将是同归于尽的结局,陈白露疯了一般冲向擂台,台下不少人扼腕叹息,但是更多的人眼中藏满血丝,染上一丝疯狂。
魏离被乔峰目光所阻下意识要停止救援,心中却忽然产生一股气势,既然要扛起江湖的侠义,怎能有违本心,见死不救?
先后两股声波从魏离口中吐出,化为两道明显的白线分别传入李七月和郑南风耳中。这正是龙象般若功中的音攻之术,魏离将龙吟和象嘶以传音入秘手法传入两人耳中,若是用于攻击自然能出其不意,但是魏离这次发音仅为震慑和提醒,并不会对二人造成伤害。
龙吟象嘶分别传入李流火和郑南风耳中,二人身体都是一震,李流火一震之后眼神依旧疯狂,手中之剑仅仅慢了半拍。郑南风一震后恢复清明,一阵讶异后一股更加劲爆的内力传入剑中,手中长剑从中断折。
李流火手中之剑准确插入郑南风咽喉,郑南风半截断剑抵在李流火心窝处。
一股鲜血飙飞喷在李流火脸上,使他眼神更加疯狂,一个“抖”字诀使出,郑南风头颅飞起,滚在擂台之上,胸中之热血尽数喷出。
陈白露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喊:“不!”
纵身跃上擂台,但是立刻迎来李流火狂风暴雨般的攻击。李流火的剑法更加羚羊挂角,无隙可寻,偏偏还带着一股苍茫大气。
陈白露不得已拔剑迎击,刚一交手就陷入李流火武道意志压制之中。她剑法虽然工巧兼备却根本发挥不出威力,仅仅三两招之后就左支右拙,即将败亡在李流火剑下。心中既痛又惊讶:“原来两位师兄比自己功夫高出这么多,自己竟然毫无还手之力?”
魏离见情况紧急一个纵身飞上擂台,脚下青石被他踩出一个清晰的脚印,身周空气被他身体劈开一线巨浪。尚未到擂台上,魏离左手画圆圈,真气透体而出化作一个金黄色手掌,迎风展开三尺有余,一把将陈白露抓在掌中,带着她飞向擂台边缘处。
李流火本来势在必得的一剑被魏离食中二指正巧夹在手中。李流火手腕抖动,剑身颤鸣,剑尖上暴起一团剑花。
凡是用剑之人,各门各派都有应付兵器被擒拿的秘法,多以抖剑和震剑为主,震开敌人的兵器或者手掌锁拿,更能趁机而进,江湖中不是高出敌人功夫甚多,一般不敢做空手入白刃的手段。
魏离如今一步登天功夫比之李流火高出不止一筹,以他现在的功夫当然可手指化为剪刀将李流火长剑剪断,然后以野蛮巨力碾压李流火,但是如此一来不免让李流火身受重伤。
魏离顺势松开手指,不待李流火剑光爆开,食指弹在剑尖之上,中指却叩在剑尖稍后位置,一弹一叩两道劲力同时爆发,李流火尚未爆开的剑光顿时熄灭,手中长剑更是弯曲成“之”字形。
李流火内力疯狂冲入剑中,长剑被内力冲击顿时弹直,剑身上染上一团青光向魏离刺来。
魏离一手负在身后,另一手五指挥动如挥琵琶般弹在李流火剑之上,不管李流火剑招如何变幻都逃不过魏离这一弹指,神奇的令台下众人大开眼界又热血沸腾。
李流火身上苍茫之意浓厚擂台边缘的陈白露咬牙坚持才没有被推出擂台,她无法想象处于擂台中心的那个英俊少年正在承受何等压力。但是这样的压力在少年身上犹如春风拂面,只做等闲,少年闲庭信步,仅仅弹指剑身就将李流火逼的步步后退。
李流火每退一步脚下就留下一个满是水渍的脚印,他感觉就像面对一个波涛汹涌的大海,一浪高过一浪,无论他如何出招,每当击破一朵浪花后,前方迎接他的肯定是另一朵浪花。在这样无休无止的循环中,浪花似乎无穷无尽,让人绝望。
李流火早已忘记比试的初衷,心中微存的一点灵光告诉自己要击碎眼前的一朵朵浪花,会当水击三千里。
魏离每一指弹出都悠闲向前迈出一步,相应的李流火不得不后退一步化去顺着剑身攻来的内力,他所想象的浪头正是魏离内力所化。
魏离一连九弹指,每一指都弹在剑身不同部位,并随着弹指一连向前踏出九步,每一步迈出看似轻描淡写,实则脚下都发出一股微不可察的内力透过擂台传入李流火体内。这股内力都是当李流火将魏离攻入体内内力通过脚下导入到地面时逆流而上,所以李流火并未发现。
这九股内力和魏离攻入李流火体内的内力同宗却不同源,进入李流火体内后并未攻击破坏,反而在李流火体内经脉各处潜伏下来。
魏离迈出九步之后背负身后的左手来到身前肚脐处,一连串复杂的手印从他左手上爆出,随着手印展开,魏离肚脐中竟然发出阵阵诵经之声,声音初始低不可问,渐渐高涨起来,片刻间就如晨钟暮鼓。潜藏在李流火体内的九股真气与这声音相和,迅速暴涨封住了李流火体内九处窍穴。这九处穴位正是李流火真气出丹田的必经之路,如今九处巧穴被封,李流火狂风骤雨般的攻击戛然而止。
魏离脐轮处所发的诵经之声却越来越宏大,李流火眼中血丝一丝丝褪去,就连眼中已经藏满疯狂的台下众多好汉眼中的血丝也开始缓缓褪去。
李流火终究是领悟武道意志之人,等血丝退下一半后,他眼神迅速化为清明,看到眼前的情景后一怔,一幕幕场景从新在心头流过,手中长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疯狂一般蹿向擂台上郑南风的头颅处。
李流火刚刚窜出就一脚跌倒在地,没有内力支撑他也仅是文弱书生而已,被摔的鼻青脸肿却浑然不顾,继续疯狂向郑南风头颅爬去,然后将郑南风头颅抱在怀中却发现郑南风双目紧闭,脸上还保留着微笑。两股血泪从李流火双目中流出,都说男儿有泪不轻谈,但若是流淌是血泪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