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六四章 黑日(中)(1/1)

(……从前线开始蔓延的这一场大型瘟疫后来席卷了半个苏联,谁都没想到疫情会扩散得如此之快,疾病最远的传播地竟然到了莫斯科;这一场浩大的瘟疫直接导致了苏联的衰退、莫斯科的统治动摇,也改变了整个欧洲乃至世界均衡局面……摘自《我的抗战回忆——曹小民》)

“……连续八天!没有一刻停火的八天!英勇的苏联红军用他们顽强的斗志在图伦顶住了侵略者,很快,英勇的苏联红军将在全线发起反击,将把日本人赶出去,将和我们的盟军一起把日本人踢下海去!……侵略者将会受到最沉重的打击和最严厉的惩罚,我们会让他们的子孙都记住这个教训!……”当结束了演讲的斯大林把山呼海啸般的掌声和欢呼扔在背后回到后台马上换上了严肃的神情:“前线怎么样了?傍晚的报告多支部队忽然爆发传染病是怎么回事?朱可夫来电报了吗?……”一连串的问题让等在里头的随从人员无从答起……

黄昏的时候,图伦前线的很多部队,特别是那些在二线待命的部队都发现了大面积的传染病,军医的诊断很可能是鼠疫!

“这个消息不能传播出去,否则我们会溃不成军!”朱可夫除了把这个消息以最高机密形式发回莫斯科之外,开始让宪兵戒严,禁止部队间的自由来往。鼠疫的消息被封锁了。除了最高级别的将领和那些军医外没人知道,包括那些病患者。

“咳咳咳……”一连串的咳嗽让一个士兵连腰都无法直起来,像虾米一样弯在战壕里。

“可能是被灼热的空气烧伤了肺部……”卫生兵对战壕里的长官报告:“两个小时前我还和他一起抬过别的受伤的同志,他壮得像条牛,不可能患病……”

长官伤感地点点头,他是个参加过上一次大战的老兵,他很清楚一个强壮的小伙子如果在战场上被灼热的空气直接烧伤了肺部后,以后的人生会是怎样的……

“真奇怪,我们这处阵地被日军的轰炸和炮击都不是很严重啊,怎么那么多人被灼伤了肺部?”长官无奈地看看已经排成一排被抬到二道壕里的士兵摇摇头拿着望远镜到最前端的散兵阵地上去了……

“今天日本人够呛。他们终于不进攻了……”一个士兵大着胆子跑到战壕外从日军的尸体上找到了一盒烟,轻快地跳了回阵地一边给同志们派烟一边轻佻的开着玩笑:“我估计很快就会反攻,我们会一直打到日本去……我听说日本女人做爱的时候要用那个枕头垫着腰的……长官!”

他的长官忽然出现了,一群士兵都严肃地叫了一声长官然后忽然一起松弛下来继续说笑——这是他们的习惯,为了为了表示对这个经常来到最前方散兵阵地视察的英勇长官的尊敬他们都会给他送上一个严肃的表情,但是同样他们知道长官也很爱开玩笑,也爱和他们一起聊女人。

“又是黑面包,没有黄油……”一个士兵翻起了随同长官一起来的勤务兵背上的大背囊。虽然他知道一定是这个结果但还是抱怨起来了。

“所以你们饿得想啃日本女人的大腿?”长官敲了士兵一下道:“好吧,大腿留给你,我喜欢胸脯……”笑声一下子充满了阵地……

“咳咳咳……”一个止不住笑的士兵到了后来变成了咳嗽,而且不断地咳嗽……

“怎么?你们这也有人咳嗽?……我记得今天日本人的大炮好像完全没有轰到你们阵地上吧?”长官发现不对了,至少这片阵地上不应该有被高温灼伤肺部或者气管的人。

“没事,是让长官逗的……”士兵终于止住了咳嗽也止住了笑:“等天黑了。也许日本人的大炮就会打过来了,今天他们的攻击显得太软弱,我觉得不正常……”

长官看看士兵,没看出他和那些第二道壕里的士兵有什么相同的其它伤病情况,点点头扫了大家一眼;一个人都没少。个个都可以活蹦乱跳,他放心了,往其它阵地去了。

“各处阵地上都发现怀疑感染疾病的官兵,越靠近火线数量越少,应该不是从日本人那边过来的,是后勤物资供应上出了问题……”到前线去观察的军官们汇总了信息回到司令部报告了。

“要么是食物要么是衣物。我们的饮用水源不会有问题……”刚派去检查其它后勤设施的军官说出了他的一个发现:“很可能是军马感染了疾病传给了人,今天我途经蒙古人民军一个骑兵营的时候发现他们的战马全部倒下了……”

“蒙古人?骑兵?”朱可夫满头大汗:“马上隔离蒙古军队,检查马匹……”

“已经安排了,有些蒙古军的官兵不服从安排,已经被拘禁了……”刚回来报告的军官很乐意在朱可夫面前表现出他的果决。

“很好,你们先去吃些东西休息一下,待会还要开紧急会议……”朱可夫感到身心俱疲,他不得不面对除了对面的强大敌人之外的又一个对手——传染病!

“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忽然从门外传来。朱可夫一惊回头望去,却见那个“果决”的军官在门外咳得用手扶着一棵老树才得以站稳!

“终于完成任务了!真是太难了!”一群白俄士兵回到了秘密营地:“我们花了不少心思才接触到供水车,真是太惊险了,我把东西投进去的时候差点被发现……”

“你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白俄军官不喜欢这样的大惊小怪,他是个很谨小慎微的人,现在他们是在敌后活动!

“都打成这样了,苏联军队还能保持着独立的军内供水系统运作,真是了不起。我们本来真是一个很优秀的民族和一支很优秀的军队,都是那些**者给搞垮了……”完成了任务的士兵带着兴奋和遗憾的复杂心情和留守的队员讲述着他们在苏军中的见闻——他们原来都是同一支队伍中的一员。

“我们几乎回不来,到处都开始戒严了,连那些运输部队也要有特别通行证……”另一处秘密营地里一个侦察兵在报告着他的侦察经过:“昨晚就开始了,苏军很多宪兵到处活动,我看见他们把很多帐篷隔离了起来成为独立片区,今天中午很多人被抬了进去……”

“那么说,我们也快开始行动了……”队长扫了一眼那被搁在一边的领取口罩的指示标牌道:“但愿这次能毒死所有的布尔什维克……上帝保佑我们把那些不祷告的家伙通通杀死,直到莫斯科!”

这支部队也开始行动了,他们的活动带在前线与后方的中段荒凉地带,这里没有宪兵活动,很快公路上一处由医务兵把持的临检站出现了。

“医务兵!……怎么搞的,难道你们不知道军官包厢应该得到优待吗!”一个低级军官在混乱的火车站上看见一大群医务兵正在给士兵专列送上去饮用水和大量的医护绷带、口罩之类的东西,不禁大光其火:军官包厢都没有那么多的备用物资呢!

“是,长官……我们马上送来……”医务兵显得很是害怕军官的威严,怯怯地问了一声:“军官包厢不是要到好的地方去吗?”

“当然,我们要去莫斯科,快点去办事!”军官撵跑了医务兵,回身就往车上去了。

“我们的礼物能够直达莫斯科!他娘的,让斯大林也见鬼去吧!”医务兵回到了他的小组当中去把消息传达了,很快一个医务班就带着一箱滋生满细菌病毒的绷带和口罩、药棉甚至是假的消毒水的急救箱往军官包厢去了。

图伦火车站上一片忙碌,能够进入到车站的伤病员都是体检确定没有感染到疾病的官兵,但是他们在最后一刻还是没能逃脱,而且他们还将会把疾病沿着大铁路带到很远很远的后方!

恐怖的疫情笼罩着前线,虽然司令部还一如以往的平静,但是几乎所有的军营都陷入到了沉默的恐惧当中——到了这时候已经没有一个营级以上部队没有病号了,几乎全军都知道了传染病的存在!

“咳咳咳……咳咳咳……”朱可夫用手紧紧抓着胸衣,死命忍受着肺部传来的带着奇痒的痛楚,再也忍不住大声发出咳嗽。在他身边五六个军医束手无策,他们已经试过了所有的抗菌药物,但是总司令的病情却在不断加重!

“决不能把我患病的消息泄露出去……”朱可夫终于找到了一丝没有咳嗽的空袭下达了一道命令,然后又开始咳嗽起来……

“……前线瘟疫忽然蔓延,已经无法控制,至发电报时止全军各部都发现大量病号……总司令朱可夫同志在晚上被证实感染上了恶性肺鼠疫……”斯大林听完电报坐倒在办公椅上,此时距他完成了公众演说五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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