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兄们很多人出身并不正恶习难改,有时犯军规扰民的,如果是死刑,下手啊?特别是那些在你面前和鬼子拼命时半步不退的好汉子,你下手?……摘自《我的抗战回忆——曹小民》)
“健生你看这是意思?”李宗仁看过参谋刚传的电报后,脸上甚是不悦,直接把电报递给了白崇禧。
那是一封来自全椒的电报:……委座亲令我部按前计划进行突围,职接电莫名其妙……
李添豪竟是发来电报告知蒋介石给他发去了直接突围命令,方案就是白崇禧前边给他下的往苏北突围的计划……也难怪李添豪一头雾水:这白崇禧不是早就让他进苏北了吗?蒋介石忽然直接给他下了一道相同的命令?而且巧合的是电报里竟然也点出了曹小民在苏北
白崇禧接过电报看了很久忽然一拍大腿老蒋是怕咱们牺牲曹小民保存的主力”
李宗仁沉默良久忽然轻轻叹道唉……日寇侵我国土,各路人马呐喊抗日者多,有谁真的动手了?谁第一个把所有军权上交中央?谁第一个把所有军工厂上交中央?谁出兵自掏腰包不要中央政府一分钱?他蒋中正还是以小人之心度我啊”
白崇禧看着大哥也是沉默许久才他曹小民去年死战让断我七军后路的日军没能得逞,我感他恩还来不及,又会想过害他……我要是想牺牲他又怎会让李添豪进军苏北接应他?哼,他老蒋倒好,越厨代庖直接命令李添豪往苏北插简直就是脱裤子放屁;这不就是我的计划吗?退一万步没有李添豪的支援,就算我们到时把曹小民身份扬出去,难道就凭他能在南京闹个天翻地覆的本事也逃不掉?这多一道命令就多一次泄密的危险,看来李添豪部的行动要提前了……”
“命李添豪即回电委座,告诉老蒋这就是我给他的密电计划……不嘲他个红脸我咽不下这口气”李宗仁确实又气又好笑,他是想过在必要时把曹小民的身份扬出去制造混乱,但让李添豪往苏北就是他防日军沿苏北北犯和接应曹小民的后招,却被不知计划详情的蒋介石猜测他要借刀杀人,真是让他冤大了。
正在两人又好笑又好气的时候,北线藤县一带孙震的电报到了,那是一封转电,原发自一二二师师长王铭章:独座山方向,本日无友军枪声,想系被敌阻止。目前,敌用野炮、飞机,从晨至午,不断狂轰,城墙缺口数处,敌步兵屡登城,屡被击退,毙敌甚多。职忆委座成仁之训,及开封面谕嘉慰之词,决以死拼,以报国家,以报知遇。谨呈。王铭章。17、15。叩
李宗仁心中一沉:他刚刚再三追问才原来受命支援藤县的二十军团王仲廉部已经接敌不久便撤往滕县东北峰山以东地区;而二十二集团军在藤县侧翼的部队仅仅是三个师部的指挥部加上特务连手枪连等兵力,他们不敢与日军相抗也已后撤至运河南岸利国驿,也就是说藤县已经陷入日军四面合围当中而且外无援军此时收到王铭章这样一份电报,那是……很显然,转电也是孙震将军表达的一种无奈和无言的愤慨
眼看着一支孤军被围,却是束手无策,原来可以接应的王仲廉部偏偏却是中央军主力,连走一步都要委员长亲令的精锐,这更让刚刚才看过李添豪电报的李宗仁一阵阵激愤涌起。滕县城关的战斗部队,共为一个团部,三个营部,十个步兵连和一个迫击炮连,另有师、旅部的四个警卫连,还有临时来城领运弹药的一二四师一个步兵连。加上警察和保安队,合计三千人;但真正的战斗部队不满二千人。他们当面之敌却是日军有着空军配合的超过一个整编旅团
台儿庄一带日军孤军疾进的态势已经完全显露,集结部队对其全歼已经势在必行;藤县一带的川军,还必须把黏住日军的死仗烂仗打下去;至于在这种情况下被围的部队则根本不可能得到支援了。
摇摇头,李宗仁轻叹道没办法,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军长殉国了……但愿其死得其所吧……”(此时王铭章还是四十一军代理军长)
北线情势紧急王铭章部被歼已经基本无可挽回却也是歼敌良机到了,南线此时也正打到生死线上:日军一部约三千余人已经中计渡过淮河占据了小蚌埠,一直苦苦支撑死守的五十一军忽然发起全线反攻,而在涡河一带刚刚整补完成的桂军一七零师、一七二师竟然从水路顺流而下切断了淮河上的交通,让这部日军也成了被围孤军;引而不发的八十九军也开始从五十一军身后压上开始围歼战。为了支援被围部队,日军同时在淮河向西攻击第十军防区以及在临淮关一带也开始强渡,和五十一军一部杀得天翻地覆……
“命令李斌所部今天全线发动破袭……命令十一游击纵队全力配合……命令一三一师全力东进……命令一三八师北进夹击日军……命令二十一集团军全力挺进全椒……命令全椒部队马上执行作战方案……命令维扬游击总队于津浦路东线出击佯攻……”就在同一天里,白崇禧把所有预设好的作战部队全线投入作战,徐州会战南北两线战场同时进入白热化
在李宗仁、白崇禧一道道命令下去的同时,扬州城里正在举行一场盛大的阅兵仪式。
曹小民第二天一早赶回到扬州城里的时候,收到了一个以外的喜讯:八十九军留守预备役部队竟大部南调了而且受命全数编入维扬游击队作战序列归谢忠和曹小民调遣这是直接从国民**军司令部下的命令
韩德勤虽不知就里,但一看是蒋介石的亲令哪敢有半点推托,马上就把部队连着都舍不得轻易动用的物资储备大批调来。就在曹小民到张家院处理扰民事件的当晚,这支部队竟从淮阴和宝应一带出发,连夜急行军到了扬州
风萧萧、旗猎猎,校场一边是军容肃整的部队,一边是前来围观的百姓。较场中间竖起了十六根木桩,木桩上五花大绑着三十二个犯军。
司令员谢忠亲自走到点将台上大声训话我以前的长官跟我说过这么一段话‘小鬼子不把咱们中国人当人,我们不打跑他们他们就要残害咱们的老百姓,残害咱们的父老乡亲……如果我们这样做了,我们就和小鬼子没分别’军令有很多,我重申一条;谁敢残害百姓,杀”
“杀”校场上集结的部队竟然在谢忠那一声“杀”后来了一次有力的回应
“杀……”三军的喊杀声重重撞在“小神仙”心里……
“,你也是条汉子,在扬州城里打那一仗时我就你是条汉子……”“老臭虫”的话一直在“小神仙”耳边回响着就那样一条窄巷,四个鬼子一起扑上来你敢把弟兄们挡在身后扑上去,有种……”
扬州城里的一战,把鹰森孝赶跑那一仗将成为“小神仙”军人生涯最光荣的一次,在一场遭遇战中,四个鬼子在窄巷中和的一个战斗小组相遇。“小神仙”想都没想就把弟兄们挡在身后迎了上去,一阵面对面的激烈驳火后,四个鬼子全部倒下了
“你他*妈不是神仙,是恶人鬼见愁……”那一战之后“老臭虫”是那样说他的,他都不敢,驳火过后在身上的棉衣上了六道被子弹打穿的带着焦黄的棉絮洞,六颗子弹擦着皮肉他竟然半点伤都没有
就那一仗给了他无穷的信心,也是那一仗让他感觉到了是个英雄,可以为所欲为的英雄就因为这种飘飘然的感觉,让他胆大包天,终于在昨晚犯下了不可饶恕的大罪……要是没做那一件事,要是没喝那么多酒,唉……不觉间眼泪已经滑落,已经有好多年没掉过眼泪,在当江洋大盗失手被擒说要砍头都不曾变过脸色的“小神仙”忍不住哭了:为是在这个时候,是在人生第一次感到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时让他那么窝囊地以一个犯军身份死去?
“我会亲自下手,要是你这样也死不掉那就是你不该死……”“老臭虫”昨晚来看他,给他送上一顿上路饱饭敬他喝最后一碗酒时这样对他说。
“我们抗日,为的是保家卫国,如果残害百姓,那么不管他多能打,他杀了多少鬼子,他都不是真正的英雄,他都不能算是个军人今天,我们当众处决这几个害群之马,这几个军中败类,就是要大家清楚明白,要大家在任何时候都要记住手中的枪是干用的”谢忠讲话完毕后,接上的是曹小民。
在场的军人无不动容:很多时候军队犯了事往往一个罪不责众长官把一两个当事人责罚了也就了事了,像这样追查到底,把十六个参与了**的犯军全部处死的场面很多官兵都是第一次看见。
另外十六个没有参与**但是随同抢掠百姓的士兵全部也被押解到了现场,他们每人被罚了打十藤条。那些小酒杯般粗细的藤条非常坚韧而有弹性,打上去后让人皮开肉绽惨不忍睹,受刑的人虽然不会留下残疾但是也得躺上一段,个中滋味能让受过的人闻声色变。(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据老兵们说他们犯了事求长官往往是为了挨板子而不愿吃藤条,这种藤条试过三四下就把人疼死掉……)
十几条带着血的藤条在空中不住翻飞落下,每一次扬起来都可以看见随着藤条韧性被弹到空中的血珠;场中的惨叫声让人听着寒心,即便是那些原本对犯军恨之入骨的百姓们听着也觉得毛骨悚然。
一直以来纪律比较松散的原来自发组织起来的各部游击队员们目睹这一幕后,心里对于纪律两个字都不自觉产生了很强的敬畏。但是这还没完,当十六个全部痛晕的犯军被押下去后,最让大家感到震慄的枪决才开始。
十六个被枪决的犯军都被换上了一身整齐的军装,绑在木桩上的很多人这时都已经全身发软了但是被绑得够紧看起来还是那样笔挺的“军容”。
枪决犯军的每一颗子弹都让被害人家属检验过才装上膛,执行的刽子手由“老臭虫”亲自带队,而向“小神仙”开枪的就是“老臭虫”。
没有蓬头垢脸,所有犯军都被把脸洗得干干净净的,验明正身的过程也让张家院的百姓参与了。虽然一个个哭红了眼睛,但是这些在最后一刻还在向百姓谢罪求饶的犯军还是让那些老百姓认了出来,确实是他们到了张家院行凶作恶。
“**、杀人,罪不容诛今天没砍头而浪费子弹送你们上路,是乃念你们也曾经在战场上和鬼子血战过,给你们留个全尸”曹小民跳上了马来到犯军面前讲了这番话然后回头对列队的官兵大声道我们打鬼子舍死忘生,那是我们的本份,因为我们是中国军人但是,谁敢居功自傲,谁敢胡作非为,这就是榜样”
“行刑”随着主刑官一声高喊,枪毙开始了。
“砰”“砰”“砰”……枪,是一枪枪开的,最后一枪给的“小神仙”。每一声枪声间歇都是验尸官干巴巴的大声报告,伴随着每一声枪响,观众都感到一阵阵眩晕,那些穿透人体的子弹溅起身后木桩的木屑混合着血雾在犯军的身体后方腾起,似乎散发到空中就不会落下。……(中央军集体枪毙犯军警示部队的细节就是这样,部队列队看着,都是一个个人的打而不是集体用机枪枪决或者一群人行刑,一般是每个人宣布验明正身和宣布罪状后执行,很严肃很认真的,和电影上看到一群人举枪噼噼啪啪一阵开火的情节很不一样吧?无不少字)
百姓震撼了,终雪大恨的百姓没有人欢呼;军队震撼了,每一个肃容正视的官兵都感到脸上一阵阵发僵,空气在枪声中凝固了
从这一天起,维扬游击总队终于变成了一支令行禁止的铁律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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